冰熙松了手,兩手插進褲袋里目光迷離地瞅著她,"誰告訴你麻里恭子是我的末婚妻?"
"難道不是?"她的心里陡地興起一絲絲渺小的希望。
"還不是。"郭熙實話實說,
"那麼是即將是嘍?"宋婕苦笑出聲,身子戰栗得更厲害,"既然如此,你又為什麼要給我希望?為什麼要抱我?我從來不知道你也是跟其他男人一樣
哭泣讓她的話語碎不成句,他站在她面前連一句解釋、一句抗辯也沒有,倒是她,在他面前像個潑婦蠻子,讓她突然覺得益發的羞愧難堪,她不顧一切地一轉頭便往山下奔去。
她一直跑一直跑,好幾次差一點滑倒,可是她還是不回頭的繼續往前跑著。
不想回頭了,再也不想…
天空飄起了雪,愈下愈大,她卻一點也不在乎。
心己碎,哪還有什麼可以在乎的呢?更何況。她一點都不覺得冷。
"夠了!婕兒!"郭熙抱住了她,將她的身子納入懷里,低下頭吻她。
"唔……"她的唇被一抹溫熱覆住再也逃月兌不了,早已虛月兌無力的身子也掙扎不開,只好讓他抱著、吻著,淚還是不曾停止過.
他伸手為她拭淚,冰涼的手一踫觸到宋婕,才發現她的額頭異常的滾燙火熱,他倏地皺起了兩道濃眉。
她竟然在發高燒!而他還讓她在雪地里跟他拉扯了一個多小時……
真是他媽的該死!郭熙忍不住在心里罵起髒話。
"走,跟我回去,我開車載你下山。"他拉起她的手往山上走。
"不必,你放開我!"宋婕想掙月兌他卻掙月兌不了,只好讓他拖著走。
"別鬧意氣,你在發燒,需要看醫生。"郭熙沉著臉,繼續頭也不回的往前走,有力的手緊緊的握住她的。
"我累了,走不動了,我不要上山,你放開我!"她是真的累了。身子熱得難受,頭也暈沉得厲害,一雙腿更是再也沒有氣力,他再不放開她,她可能真的會倒在地上。
聞言,郭熙二話不說的轉身抱起她,一口氣地沖回營地,打開車門將她放在車子後座,並替她覆蓋了兩件厚厚的毛毯。
"怎麼了?熙?"石原拓二冒著風雪從營內奔了出來。
"婕兒發高燒,我要先送她下山看醫生,也許會耽擱上一兩天,你先替我照顧一下麻里恭子,我再打手機給你。"
石原拓二笑咪咪的看著他,"沒問題,只要你好好對我的婕兒就好,在山下鎮上多待幾天沒關系。"
冰熙沒好氣的瞅了他一眼,"如果麻理想回東京,你替我送她一程,可別出什麼差錯。"
"知道了,一路順風啊。"石原拓二朝郭熙揮揮手,目送他的車子往山下開去才轉回營地里。
※※※※※
帶宋婕到山下的鎮上看過醫生也吃過退燒藥後,郭熙訂了一間小木屋當做暫時的休憩之所,房間不算大,有獨立的客餐廳,卻只有一張大大的雙人床。
吃了退燒藥的宋婕昏睡了一天一夜才稍稍清醒,眼晴一睜開就對上郭熙那雙帶著些著急又疲憊的眼。
很少看到他那種眼神,真的。她一直以為他對什麼都無動于衷,尤其對她。
"醒了?喝些雞湯吧,剛請人煮好的。"郭熙見她醒轉,忙不迭轉身將保溫鍋里的雞湯端出來,拿起湯匙親自喂她喝。
"我可以自己來。"
"不要跟我爭。"郭熙細心的將熱湯吹得涼些才將湯匙遞到宋婕的唇邊,
"來,嘴巴張開喝下去。"
她沒堅持。一口接一口的讓他喂著,眼眶卻直兜轉著淚,害她眨都不敢眨一下,生怕把眼淚給眨出來。
"好喝嗎?"
"嗯。"
"有沒有特別想吃什麼?我叫人幫你準備。"他將她的頭發撥到腦後,溫柔的笑問著。
又像是在寵一個孩子,她想著。
"我想喝熱豆漿。"她找碴的說,說完還偷偷瞄了他一眼。
宋婕那帶著頑皮又帶著淚的好笑模樣剛好讓郭熙給抓個正著,他笑得更得意了。"想難倒我嗎?不太容易喔。"
"那你就快去變出來。"她別開臉去,壓根兒不相信這富士山的山腳下會有賣熱豆漿。
"就這樣而已?還有沒有別的?"郭熙寵溺的笑看她。
‥我還要吃北京烤鴨、山東饅頭、港式燒臘、紅燒獅子頭。"她是故意說出來刁難他的。
"是不是我變得出來你就全吃得下肚?"郭熙將她的臉扳正,讓她對視著自己,順便把她甫落下的一滴淚抹去。
‥等你變出來再說。"她別開眼,竟有點害怕對視他那雙眸子。
那雙眸子像張網,總是能把她的靈魂網住,一對上就再也移不開、逃不了,她不喜歡這樣的感覺,一點都不喜歡,尤其在己經知道他有了未婚妻之後,她只有逃得更遠才行。
宋婕的逃避他了然于心,卻沒說什麼,站起身,郭熙打開小木屋的門,"我出去一下,一會就回來。"
※※※※※
在半夢半醒之間,宋婕仿佛听到直升機起降的聲音.
"起來吃飯了,婕兒。"郭熙輕輕地拍醒睡夢中的她。
她睜開眼看見一桌子的食物,舌頭差點沒打結。不到一個鐘頭的時間,她點的東西全都讓人送進了小木屋。
‥老天……我還以為剛剛我是在作夢呢!沒想到是真的……你究竟是怎麼辦到的?這里是富士山下,又不是東京。"就算是東京,也還得找得到中國廚子才行。
"我認識一個中國廚子,她什麼菜都擅長,只要找她準沒錯。"郭熙淡笑的解釋道。
"她住在哪兒?"宋婕古怪的瞅著他。
"東京。"
"喔。"
他微微一笑,擺上碗筷,"快趁熱吃,想吃什麼我夾給你。"
"不用了,我可以下床過去桌子旁吃。"宋婕說著已經起身,肩頭很快地被披上一件厚厚的毛皮大衣,她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聲謝,便專注的吃起飯來了。
"還在生氣?"郭熙柔柔地望著她,如果不是她在生病,他真的很想將她抱進懷里,好好愛她。
宋婕微嘟起唇,他說得好像她是一個很愛生氣的小孩,而且還是無理取鬧那一種,她有點生氣的放下碗,氣鼓善臉看向他。"
"你……明明是你的錯,你卻把它說得好像是我的錯,你有本事,你行,你可惡!你混蛋!你……我最討厭你了!"
冰熙笑著搖頭,將她氣得比手畫腳的手握進掌心里,"還說你不是孩子了,現在的你不像孩子像什麼?"
"郭熙!"她氣得一雙眸子閃閃發亮,像夜空中最璀璨的星光,美得令人屏息而心疼。
‥我把我那個還沒定案的未婚妻拋下來陪你,還無法表示我對你的真心?"他深邃的眼眸中帶著半分認真,也帶著半分戲謔。
"誰要你的真心!"宋婕又氣又羞,未施脂粉的臉上卻泛著粉女敕的桃紅,"你要有一千個一萬個未婚妻也不關我的事。"
"是啊,只要你愛我就行了。"他捧起她的臉,深深的吻住她,一吻再吻,像是怎麼吻都不厭倦似的。
"熙……"她被他的舉動嚇壞了,他不曾這麼眷戀她的,從不曾,然而,此刻,他卻像是馬上就要失去她似的吻著她。
可是他有未婚妻了,不是嗎?那又為什麼要這般待她?
他愛她嗎?還是只是暫時的想要她、抱她?又或者,他也只是像其他男人一樣眩惑于她的美麗身體而已?
他說只要她愛他就行了,這又表示什麼呢?
他不會娶她的,是嗎?
一千一萬個疑問在她愈來愈混沌不清的腦海里回蕩著,漸漸地,她只感覺得到他的吻,只感覺得到他的大手撫模上自己的奇妙與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