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婕兒,不要這樣,醫生都說了,以要勤做復健,熙還是有機會再站起來的。"監少白將宋婕的手從主治醫生手上拉開,口頭上雖安慰著地,眉宇之間卻有掩不住的傷痛.
"可是醫生也說了,這樣的機會只有百分二十,百分之二十……老天!都是我害的!都是我害的!要不是為了救我,熙他根本不會殘廢,都是我,都是我…"淚水恣意的在臉上奔流著,她哭得肝腸寸斷,一口氣差點提不上來。
走廊盡頭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藍少白一回眸,見到的是郭熙的父親深田真治和未婚妻麻里恭子,他們的身後還跟著一群穿著黑色西裝打著領帶的部屬,約莫有十來個人.
‥醫生,我兒子的情況怎麼樣了?"深田真治緊蹙著眉。抓住主治醫生的手忙不迭的問道.
‥令郎的腿暫時是無法行走了,我很抱歉。"
"無法行走?你是說我兒子他殘廢了?"深田真治無法接受這個打擊,差一點暈厥過去,幸好麻里恭子及時攙扶住他.
"是暫時的,如果令郎勤做復健,有百分之二十的希望可以再站起來,只不過時間可能得拖上幾年
"不、我不相信會這樣,我不相信……"深田真治一下子幾乎蒼老了十歲,他的眼角嘴角垂下,一雙眸子黯然無神。
"爸爸,你不要太難過了,我相信武藏會好的,世界上有很多名醫,總有一個人可以把武藏治好的,你不要擔心。"麻里恭子溫柔的安慰著深田真治,一雙眸子卻幽幽地望上一旁的宋婕,里頭盡是無盡的怨,
對上這雙溫柔含怨的眸子,宋捷心虛的避開,她無力面對麻里恭子,也無力面對熙的父親…
深田真治氣得直發抖,現在手上的拐杖突然襲上宋婕單薄的身子,"都是你!是你把我兒子害成這樣的!還我兒子一雙腿來!你給我還回來!"
"啊!"沒料到深田真冶會有這樣的舉動,宋婕硬生生的被拐杖擊了一記,整個人往地上摔去。
"住手!"藍少白在深田真治的拐杖要再度揮下時伸手擋住了它,"伯父,這一切都是意外,不關宋婕的事。"
"怎麼不關她的事?我的兒子要不是為了救她就不會被那輛車撞到,她是個禍水!是她害得我兒子變成殘廢!"深田真治冷冽的眼飽含恨意的直直射向滿臉淚水的宋婕。
藍少白聞言眯起了眼,"伯父又不在現場,情形倒是很清楚。"
深田真治沉了臉,汕汕地道:"我身為他的父親派人關心他也不行嗎?你未免太多事了些。"
"說監視會不會比較恰當一點?"藍少白冷哼一聲,"我就說熙怎麼會突然跟麻里小姐訂婚,這件事跟你一定月兌不了關系!
"你這渾小子在胡說八道什麼!"深田真治氣惱的瞪他一眼,"這里沒你們的事,你們可以走了。"
"不,我還沒進去看熙……"宋婕抹去眼淚,扶著牆壁站起身,"讓我進去看看他,一眼也好。"
"我兒子己經夠倒霉了,不需要你去看他。"
藍少白不悅的挑起眉,"伯父,我們是郭熙的朋友,你沒有道理不讓我們見他,何況他為了宋婕連性命都可以不顧,現在的他一定很擔心宋婕,想看看她好不好……"
"我說不準就不準!"深田真治氣得吹胡子瞪眼晴,"來人!把他們兩個給我請出醫院,還有,不準他們再靠近這家醫院半步!"
"伯父……求求你,我只要見熙一面,我不會再纏著他,我只是想看看他,拜托你好嗎?伯父……"宋婕當場彬了下來,哀慟不已地懇求著。
"不行!"
"麻里小姐…‥"宋婕的目光轉向麻里恭子,但她眸中的恨意卻半分也不曾掩藏。
麻里恭子恨她是必然的,她甚至沒有任何可以說服麻里恭子幫她的理由,那她還期待著什麼呢?只是,她的心好痛呵!跪在地上的一雙腿好像已經不是自己的,想站也站不起來。
最後,是藍少白看不下去而把她從地上拉起身。
"不用在這里求這個老古董,總有機會見面的,嗯?"
‥可是……"
"我們先回去吧!"藍少白環住宋婕的肩往外走去,暫時將醫院里的恩恩怨怨擱下。
看著外頭漆黑的夜晚,宋婕陷入迷惘,天空換上了黑幕,她與熙的愛情是不是也會像這片黑幕一樣,永遠等不到光明?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
深田武藏和麻里恭子結婚的消息公布在各大報央版頭條新聞,網路媒體的新聞網更是對他們兩人深刻的愛情描繪得如火如荼,成為眾人津津樂道的話題,皆說一個坐輪椅的俊美男子和一名痴情以對的溫柔女子的殘缺之愛,奇跡似的為二十一世紀的到來增添神話般的美麗。
"你倒是成了日本的紅人了,上天待你不薄啊!連變成殘障人士你都還可以成為眾人目光的焦點,"佐木君拿了一堆報紙放在郭熙面前,指著上頭幾行大字揶揄的笑道。
‥我雙腿廢了你很高興?"郭熙不溫不火的瞅著佐木君,連瞄都懶得瞄報紙上的印刷字體一眼。
"當然,你可是我的勁敵,你不能來去自如可是省了我不少麻煩,再怎麼說我佐木君也不會怕一個斷了腿的男人。"
"這麼說你以前怕過我嘍?"郭熙淡笑著。
佐木君的臉色變了變,倒是沒說話。
此時,門上突然傳來幾聲輕響。
"進來。"
"武藏,該吃藥了。"麻里恭子溫柔的笑著,手上端著熬好的湯藥走進書房,見到書房內的佐木君,她只是微微點個頭。
"嫂子好賢慧,能娶到嫂子真是深田的福氣。"佐木君一雙足以勾魂攝魄的眸子直勾勾的望向麻里恭子,似笑非笑、玩世不恭又帶些桀傲不馴的模樣常能帶給女人致命的吸引力。
"佐木先生客氣了。"麻里恭子微紅著臉,將湯碗放在小幾上,"武藏,要記得趁熱喝。"
‥我知道了,謝謝你,恭子。"
"你們慢慢聊。"麻里恭子微笑著朝佐木君再一次點點頭才退出去。
"好羨慕哪!只可借你斷了一雙腿不能行夫妻之實。"
"你說夠了沒有?"郭熙冷了臉,"我找你來可不是听你數落我的。"
"我知道,不過我一向喜歡看人悲慘的模樣,見你坐在輪椅上忍不住就想多數落你幾句。"佐木君笑著替郭熙和自己各倒了一杯威士忌,邊倒酒邊說道:"幸好你家還有酒可以喝,否則就太危險了。"
冰熙聞言卻沒什麼反應,接過酒輕啜了一口。
‥那件案子已經到完工階段了,就差一張使用執照。"佐木君邊啜著酒邊開口說道。
冰熙了解的點點頭,"使用執照不會有問題,提出申請三天後就可以下來,這一點你不用擔心。"
"那就好,我可不希望那個案子功虧一簀得不償失。"
"沒有錢的生意沒人做,你放心好了,該你賺的一分也逃不掉。"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你家開銀行的,不怕你跑掉。"佐木君放下杯子站起身,突然月兌口而出一句,"我在巴黎物色到一塊地還不錯,挺適合蓋房子的,有沒有興趣陪我去看看?"
冰熙眉眼一斂,"再說吧。"
"不看會後悔喔!有不少人在競標呢,晚一步就再也買不到了。"佐木君若有所指的看了郭熙一眼,見到郭熙臉上那極力掩藏卻依然逃不過他這雙眼的一丁點情緒,這才興味盎然的轉身離開。
冰熙當然懂得佐木君說的是什麼,他將輪椅轉向窗外,微微地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