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的可多哩,不過我天生麗質,吃不胖的。」吃著吃著,她突然停了下來,望著高凡好一會,想說的話梗在喉間卻一直說不出口,只好又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切著盤中的肉。
「想說什麼?」高凡沒錯過她欲言又止的神情,淡淡的笑著。
「我只是想說……你不應該氣走方姊姊的,你一直很愛她不是嗎?當初要不是詩人也喜歡她,你不會舍棄她的,對嗎?」
斑凡的眼微眯,定定的瞅著她,「我說過這跟詩人無關。」
「你的意思是……你和方姊姊之所以分開是因為另外的原因?」
「我跟她並沒有在一起過,又何來分開之說?」
「可是她是愛你的,若不是如此,她也不會一回國就來找你,如果真的跟詩人無關,那麼你更不應該氣走她,這麼多年來你一直是在等著她的……」
「我這麼說過嗎?」高凡溫柔的眼神中帶著一抹詭思,「這些年我並沒有等任何人,只是一直沒有遇上我要的女人。」
突然覺得有點食之無味,王詩語放下刀叉,端起隻果汁喝了一口,抬眼看他,[高大哥要的女人是怎麼樣的?]
「遇上了就知道了。」
「方姊姊曾經是你心裹的最愛,我想,大概就像方姊姊那樣的女人了,是嗎?」
「你不吃了?吃飽了,我帶你到樓上觀景台去。」
她沒有說話,高凡招來服務生結了帳,拉起她擱在桌子下的手便走出餐廳。帶她來到一百零二層高的觀景台,他的手一直沒放開她,她更不可能放開,因為她有畏高癥,一想到自己站在曾經是世界的頂端,她就無來由的打起顫來。
從帝國大廈向北可看到遼闊的中央公園,向東看到聯合國大樓,西方是綿延的碼頭,南方則和世貿中心遙遙相望。
「如果你哪一天在紐約迷路,只要抬起頭來找世貿中心和帝國大廈,世貿中心是曼哈頓的最南方,反方向就是北方。」
王詩語仰起臉看著他,突然間幸福的笑了起來,「在紐約有錢就不會迷路了,你不要擔心。」
「我是擔心你哪一天站在聯合國大門口還招來計程車說要到聯合國大樓。」他想起了她小時候四處迷路的事。
那時王伯伯還常常出動王家所有的僕人與警方合力找尋寶貝女兒,他通常也是幫忙尋找的人之一,而往往也是他第一個找到她的,久而久之丫頭只要一失蹤,王家第一個就想到要請他幫忙找回。
王詩語噗哧的笑了出來,這麼離譜的事她應該還不至於做得出來吧?雖然她的的確確是個大路痴。
風很大,吹得她的長發四處飛揚,纏繞住斑凡大衣的扣子,痛得她的頭不得不往他懷靠。
「勾住了……」她拉著自己的發絲末端,試圖解開纏繞住他扣子上的發。
「我來。」高凡伸手接過她的動作,輕易的便將纏繞的發絲拉開,卻沒有馬上放開那一頭美麗而泛著淡淡薄荷香的烏絲。
她聞到他身上的肥皂香味,淡淡的味道一直是她這麼多年來的執著呵!似乎是感應到他的手在她的發問停留過久,她仰起了臉瞧他,紅透的臉笑得甜甜的。
「好了嗎?高大哥。」
「嗯,好了。」高凡笑著放開她,雙手插進褲袋,任她的手勾住他的,「想回家了嗎?丫頭。」
其實,她困了,只是強撐著,因為難得能這樣跟他單獨在一塊,和他在帝國大廈的樓頂,多麼浪漫的夜晚?一想到這份得之不易的時間與空間,她就不想放手。
「我想多待一會兒」
「你困了。」
「不,不困。」她咕噥著。
半小時後,她在高凡的車內沉沉睡去。
*****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在這張大床上的,曼哈頓清晨的陽光穿過窗簾透了進來讓她睜開了眼,但沒見到房內有除了她以外的人,卻听到大廳似乎有著她所熟悉的談話聲,除了高凡,另一個人……是詩人。
王詩語忙不迭的從大床上爬起來,身上還是昨晚穿著的衣服,她躡手躡腳的想走到門邊看個究竟,一連串的腳步聲卻讓她趕忙躲回了被窩。
門在即將打開的前一秒被高凡伸手擋住,他可不能讓詩人看到那丫頭躺在他房睡覺,尤其是在詩人根本毫不知情的狀況下更不可以,否則,天曉得詩人會不會拿著槍抵在他脖子揚言殺了他。
[怎麼回事?頭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王詩喬眯起眼詭譎的看著高凡,自己只不過是坐夜機太累了想找他的大床休息一下而已,他有必要這麼緊張嗎?
「女人。」高凡微微一笑,並不打算解釋。
「女人?」王詩喬的眼楮眯得更細更小了,「你什麼時候有把女人帶回家的習慣,我怎麼不知道?」
斑凡雖然跟石兆中那個風流公子一樣常常對女人留情,但從不把那些鶯鶯燕燕帶回家,再說,他看似深情卻無情,絕不戀棧女人的體溫及香味,這和石兆中也是大大不同的,沒想到……他竟會把女人帶回家,除了曲兒,自己怎麼也想不出來高凡曾經帶過哪一個女人到他的單身公寓來……難道頭的人真是曲兒?!
斑凡可以猜測王詩喬眼中的變化訴說著什麼,高大的身形還是優雅的靠在門上,「不是你腦袋所想的那個女人。」
「我想不出有第二個能讓你帶回家過夜的女人。」王詩喬悶聲道。想到裹頭的人有可能是方曲兒,他的血液就忍不住在體內奔騰不已。
「那你真的太小看我了。」
「她沒穿衣眼,不方便,」
「那就叫她穿上,我要見她。」
斑凡一派優閑的說︰「她還在睡覺,昨天晚上很晚才睡,她一定累壞了。」這是事實,昨晚還是他抱著丫頭上樓上床的,她累得一點都沒有被他驚醒。
「她叫什麼名字?」
「我不知道你對我的女人也感興趣?」高凡調侃道,嘴角有著隱約的笑意。
「真的不是曲兒?」王詩喬定定的瞅著他,「她沒來找過你?她已經回國幾個月了。」
「沒有。」高凡看著他,「我想不出她有來找我的好理由,不是嗎?如果你想,你可以去找她。」
「林珊過後,我就不曾再想任何女人。」王詩喬轉身往大廳走去,高凡則跟在後頭。
「你並不愛林珊,大家都知道你只是嘴巴上說說罷了,否則,林珊又怎麼可能讓荊爾軒追走?」高凡坐在吧台前動手煮咖啡,「藍山還是義大利?」
「藍山。」王詩喬也坐了下來,眼光則盯著高凡主臥室的那扇門板直瞧,眼角突然發現沙發上的一條薄毯,他的眸子閃了閃,訝異的望向高凡,「你昨晚睡客廳?」
「睡不著,所以起來看電視。二咼凡也望了那毯子一眼,隨口了一句。
「看來裹頭那個女人並沒本事讓你累得爬不起來嘛,她是哪一點吸引你讓你把她帶回家?」王詩喬愈想愈不對勁,高凡根本沒有晚上看電視的習慣,要是他真的睡不著,他一定寧可看書,瞧他有一間大大的書房就可以知道,可他偏偏這麼說,詭異!真是詭異!
「你的問題過多了,詩人。」高凡輕聲嘆口氣,將煮好的咖啡遞給他,「來紐約有事?」
「挖掘新聞啊!香港瞻雜志總部就只剩下我一個老板,我能不勤快些嗎?你究竟要休息到什麼時候?」王詩喬邊說邊走到一旁拿起一個牛皮紙袋,抽出一串電腦報表紙,上頭是密密麻麻的英文字,「昨晚在南街海港外海上發現了美國海關人員有傳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