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被偷了,傷心也是多余,不是嗎?」高凡的眸光一斂,語帶雙關道。
「不行!我一定要想辦法把東西拿回來。」
「你不知道是誰偷了它們,怎麼拿回來?」
「我會想到辦法的。」王詩語堅定的說。雖然,她現在還想不出什麼方法可以找出那一夜殺人的凶手,但只要她一天還沒死,他們一定會再來找她。
「不要輕舉妄動,丫頭,你已經替我惹了不少麻煩。」
聞言,王詩語瞅了他一眼,拿起手上的餐具用起膳來,吃了幾口菜後才道︰「我可以不是你的麻煩,只要你放我走。」
「然後讓你去送死?」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更不需要你的憐憫,我最不需要的就是這些。」
「我不是在同情你,也不是在憐憫你,我是在生氣。」高凡傾身抬起她低垂的瞼,修長的指尖輕輕的畫過她的瞼頰,「不要再惹我生氣了,丫頭?」
她看著他略微陰的臉,有點心驚,「你以前並不是這麼容易生氣的。」
斑凡笑了,彷佛方才那一瞬間的陰沉並不存在,春風似又拂過。「我是不容易生氣,你是惟一可以一再惹我生氣的人。」
「是嗎?」她有點難過的看著他。
原來,她是如此的令他煩悶氣惱,是因為後悔說了要娶她的話?她早該離他離得遠遠的。
斑凡看見她眼底的傷心與難過,知道她會錯了意,卻並不打算多做解釋,畢竟信任,是要建立在彼此的心上而不是在言語之中的。
她的命,他可以不在乎嗎?他不怕麻煩上身,卻怕她將麻煩惹上身,他不怕死,卻見不得她有生命危險,她不懂她的輕忽生死之於他,才是令他生氣的事。
「吃飯吧,晚上帶你去海港看星星。」他溫柔的說著,一臉笑意粲然。
「海港?」她心悸的看了他一眼。
「是啊,南街海港,那的夜景是曼哈頓最美的,你一定會喜歡。」
「嗄……是啊,我想我一定會喜歡。」她應和著,身子卻忍不住顫抖,他難道忘了她是在那被追殺的?終究,他是不太關心她的事吧,也許壓根兒忘了她曾經在那裹被迫殺的事。
*****
沿著世貿中心前一條叫做富爾頓街的小街道向東走,就是十六號碼頭,白天可以見到停泊其上的好幾艘歷史古船,古船內是博物館,可以一窺南街海港十九世紀航運鼎盛時期的風光歲月。
入夜,咸咸的海風吹來,古色古香的景物在柔和的燈光下更顯浪漫,高凡牽著王詩語的手踏著木板路沿海岸走去,閃閃發光的布魯克林和曼哈頓橋就躲在十七號碼頭後。
呈階梯設計的木板路上,有人用復古的啤酒桶賣著生啤酒,搭配著滿天的星光月色,走上了布魯克林橋,俯瞰曼哈頓,紐約的美就如旭日東升般的狀麗非凡。[這里的景色比起被追殺的那一晚是美多了。]王詩語緊緊的偎在高凡身側,到了這襄,那一夜的驚悸更像錄影帶重新倒帶一樣真實的逼迫著她,「喜歡嗎?」他微笑著伸手輕擁她抖顫的身軀,一雙利眸片刻也未曾放松的掃視著四周圍的動靜。
「回去了,好嗎?」她只覺得四周的氣氛愈來愈不對,彷佛有人在暗處窺伺著他們,他們走到哪就跟到哪。
「還早,再待一會吧。」
一陣風吹了過來,海浪的聲音在寂靜的暗夜益發的清晰可聞,突地,一聲極微的聲響在暗夜響起,高凡左手將王詩語的身子拉進懷中,右手已迅速的掏出口袋內的槍朝聲響處開了一槍。
只聞一聲槍響,沒有他預料中的襲擊,被他射中臂膀的人痛呼一聲,從角落滾了出來,一看就知道是個蠢角色。
兩人走近,看著滾在地上的男人,王詩語先一步驚呼出聲,「是他!」
斑凡也看出來人便是當日在「世界之窗」後的暗巷襲擊王詩語的混蛋家伙,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裹?
斑凡眼楮眯了起來,蹲將槍抵在那人的太陽穴上,「說,你為什麼出現在這襄?」
「我是一路跟著你們來的。」
「看來是我上回踢你踢得不夠重,你還想再被踢上幾腳。高凡冷笑著,將子彈上了膛,「不過,相信我,這一次我不會饒過你,除非……你老實告訴我是誰叫你來的,否則,十條命也不夠你用。」
「我真的不知道……」
「那就別怪我了。」就在高凡佯裝要扣下扳機的那一剎那間,另一聲槍響很快的劃破夜空,接著是第二聲、第三聲……來自各個不同的方向。
在一片混亂之中,高凡已將王詩語護在身下,第一聲槍響打中了那個貪生怕死的人渣,第二聲槍響打中了躲在角落的黑影,第三聲槍響則打中了躲在另一個角落的黑影……
只聞耳邊聲聲槍響,王詩語被高凡擁在懷裹動也不能動,這樣槍林彈雨的場面她不是第一次遇上,雖然每一次都夠她嚇得花容失色,但是她更擔心的是他,這個從頭到尾都護著自己的男人。
「高大哥?」她喚他,因為他一直抱著她沒有動。
「嗯?」他放松了他的擁抱,低下頭看她,擔憂的問道︰「你沒事吧?」
她搖著頭,一雙眼著急的上上下下打量著他,「你呢?有沒有受傷?」
「沒事,放心。」他溫柔的一笑,突然輕啄了一下她的紅唇,「看來你還是愛我的。」
王詩語臉紅了,推開他壓在身上的身體站起身,就這麼被她輕輕一推,高凡卻躺在地上不動了,雙眸緊閉著,一點聲響也沒有,她忙又蹲去,雙手極度不安的搖著他。
「高大哥,你不要嚇我,你醒醒啊!你不是說沒事的嗎?究竟怎麼了?」她撲進他懷中,著急的只差沒流出淚來。
斑凡睜開了眼,伸出手輕擁著她的發,「傻丫頭,我只是休息一下,很晚了,有點困了。」看著她愈睜愈大的眼,他一笑,將她的頸項拉下,給了她一個又深又長的吻。
實在是很美好的感覺,但她卻不得不生氣自己被他給耍了。王詩語又羞又惱的推開他,滿臉漲得通紅,「你好過分!」
「還有更過分的呢!」一個黑影從上頭遮住了他們,將惟一的光源都掩去,背著光的影子高大而壯碩,像是尊不知何時被移到紐約南街海港來的希臘神像。
王詩語仰起臉來,黑暗中依稀可見石兆中那抹總是帶著桃花的魅笑,她笑著驚呼出聲,站起身撲倒在他懷,「石頭?真的是你啊?你怎麼會出現在這?」
「我若不出現在這襄,剛剛你就中槍倒下了。」
「才一見面就跟一個女娃邀功,你還算不算是男人啊?」王詩喬從另一頭走了出來,跟在後頭的是兩手插在褲袋的傅元駿。
這句話本是石兆中挑釁王詩喬的口頭禪,現在卻從王詩喬的口中說出,令在場的人不禁莞爾。
「傅!」王詩語開心的從石兆中懷跳到傅元駿懷中,「真高興見到你們,真的好高興。」
「小女娃長大了,也變漂亮了。」傅元駿淡淡一笑,伸出手樓了摟她。
「哇,冷面郎君也會說甜言蜜語了,娶了個如花似玉的老婆之後就是不一樣。」石兆中挑高了眉,取笑道。
「你反倒是愈活愈回去了,說的話沒一句好听的。」王詩喬冷哼一聲,對自己獨獨受妹妹冷落感到一股很深的落寞,想到此,他瞄了她額頭上的傷痕一眼,那個淡淡的疤不知何時才會完全消失?
王詩喬近來的怪脾氣對眾人來說早已見怪不怪,但也只有高凡知道真正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