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可給白豐強一記巴掌,可是她卻下不了手。害羞大過于憤怒,她知道自己早已無可救藥的愛上他。
「慧文。」白品謙喊著她,溫暖而戚性。「其實,我一直想跟你說,卻找不到適合的機會。」
「說什麼?」藍慧文七八個桶子吊在心口,眼垂得低低的。
「過去都過去了,這幾年來小強表現得不錯,沒有讓我和我爸爸失望,你可以給他一個機會。」白品謙絕不會承認當年是因為自己男性自尊嚴重受損,純粹因為面子問題,才會故意出難題給藍慧文和白豐強。
餅往的事情淡了,白品謙的氣早就消了;他看得明白,白豐強的專一不二,還有藍慧文那股明明很想愛、卻又得假裝不愛的愁緒。
所以,解鈐還須系鈐人。
白品謙不願拉下臉來親口說出成全這兩字,只好拐個彎繞著圈子,利用小表妹和唐姿辰來刺激藍慧文,用這種迂回的方式來達到成全的目的。
這招果然讓藍慧文不僅肯同桌吃飯,甚至甘願在大家面前讓白豐強索吻。
「品謙,你……,你的意思是?」藍慧文不敢隨意猜測。
「我的意思是,我跟你之間的承諾解除了,你想要做什麼就盡避去做,明白嗎?」
藍慧文完全無法理解,為何白品謙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
「不明白。」藍慧文還處在腦袋慢好幾拍的狀況下。
「笨蛋!我大哥的意思是,你一定得嫁給我。」
她知道自己很愛白豐強,但從沒想過可以嫁給白豐強,眼前的情勢,完全讓她慌了手腳。
白豐強牽著她的手站了起來,將傻愣愣的她牽出座位,來到餐桌外。
這時,結婚進行曲的樂聲柔和地在四周響起。白豐強單膝跪地,從西裝外套口袋里拿出一個紅色絨布戒指盒。
「文子,嫁給我吧。」標準的求婚姿勢,加上那無比認真的表情,白豐強這一跪,錯愕的不僅是藍慧文,還有唐姿辰和小表妹。
「臭小強……」藍慧文結結巴巴。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高興到連話都說不出來。」白豐強的正經只維持了十秒鐘,帶著玩笑的口吻,打開戒盒,一顆閃亮亮的鑽戒,不管她同不同意,就這麼直接套入她右手的無名指上。唐姿辰拎起皮包,原本含在眼眶中的淚水早已經滴下,轉身以小碎步跑出了餐廳。
藍慧文看到唐姿辰離去,再看看自己無名指上那閃亮的光輝,沒有出聲讓白豐強去追人,唇角甚至有著不自覺的傻笑。
苞臭小強糾纏了這麼多年,她好歹也是個刑警,年紀也比他大一些,卻被他吃得死死的。
這幾年來,明知無法嫁給他,還是無法對其他男人動心,更別說交過其他男朋友。雖然她把所有心思精力都放在工作上,大功小寶不斷,可是心頭總像是失落了什麼。
而此刻,白豐強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讓她的心感到異常飽滿。原來,她自以為不需要戚情,其實欠缺的正是感情上的圓滿。
「慧文,快說呀。」白品謙敲邊鼓。
「說什麼?」藍慧文覺得淚液涌上了鼻腔,眼前被水花霧濕了。
「說你願意。」白品謙的笑意始終真誠。
白品謙看得清楚,眼前的兩人明明很相愛,藍慧文卻因為對他的承諾,始終無法敞開胸懷。
他不想有任何的遺憾,最希望看到的就是這兩人能夠終成眷屬,他也就能安心去追求屬于自己的幸福。
「你最好說願意。」白豐強半哄半威脅。「否則,我會使出所有可能的招數,直到你同意為止。」
「什麼招數?」藍慧文擔憂地問。
「到里長辦公室廣播,對全社區的人昭告我們的事;或者半夜在你家樓下彈吉他、唱唱情歌;要不然也可以照三餐送愛心便當到警局給你,更或者還可以在最熱鬧的電影區買下一整個求愛的看板……」
「好了,別再說了!」藍慧文急急打斷白豐強那一連串招數。
「那你願意了嗎?」白豐強再次問。「不然,我還有更多你意想不到的招數。」
有人求婚是這樣求的嗎?明知她這個女警不愛出鋒頭,更要端正社會風氣、以身作則,絕不能鬧出任何八卦新聞,他根本就是吃定她了?
「我願意啦!」口氣帶著不甘不願,因為她相信白豐強一定說到做到,她絕不能讓他這樣惡搞。
「耶!」白豐強跳了起來,將藍慧文緊緊摟抱在懷里。「你放心,我一定會盡最大的努力給你你想要的幸福。」
白品謙眼眸彎彎,笑意深濃。
小表妹閃著羨慕的眸光,滿眼都是粉紅色泡泡;這可是她第一次見證求婚過程,這下,她肯定是更欣賞白豐強了。
究竟是等了多少年,白豐強已經無法細算,能听到從她嘴里吐出「願意」這兩個字,在這當下,他這個大男人也感動到有想哭的沖動。
藍慧文則是嬌羞地縮在白豐強寬厚的懷抱中。幸好這個包廂很隱密,否則她這個刑警大人的顏面可要蕩然無存了。
尾聲
藍叔︰
不對,我應該要喊你—聲爸爸的。
爸爸。
明天,我就要跟文子結婚了,你放心把文子交給我吧,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她,不會讓她吃苦受罪。
只是,你可不可以托夢跟她說一聲,叫她脾氣不要那麼沖。
你也知道文子一旦抓起壞人來,完全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往前沖,也不想想自己都已經三十幾歲了,跑也跑得沒有歹徒快、狠也狠不過歹徒的凶勁,力氣也沒有歹徒的大,我真的很擔心她的安全。
不過,我已經想到好方法了。
為了收服文子的野性,再過不久,她一定會安分得像只小貓味,再也不敢亂跑亂跳了。
炳!
爸爸,以我那超人般的體力,我相信很快就會讓你有金孫的,我會替藍家延續香火,不管生男生女,第一個孩子一定姓藍。
爸爸,我不相心失去文子,我想跟她有長長的一輩子,你和土地爺爺一定要保佑文于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
「你在笑什麼?」
「沒有。」白豐強搖頭。怎能說出自己的賊心思。
「沒有?」藍慧文一臉狐疑。
「那你剛剛在想什麼?」他趕緊轉移話題。
明月高掛,土地公前的大樹上,白豐強和藍慧文並肩坐在粗壯的樹干上。
「我在想我爸爸。」她抬頭看向天際,望著那燦爛的星海。
「我也正在想藍叔。」
「哦?」
「明天,我們就要結婚了,總要跟藍叔說一聲。」
「那你跟我爸爸說什麼?」
「說我會愛你、疼你一輩子。」嘴唇故意貼近她耳邊,將氣息全數吐在她臉上。
她縮了縮脖子,對于他親熱的舉動,她還是不太習慣。「你少來,你不要欺負我就好了。」
「土地爺爺在前、藍叔在上,你是功夫高強的俠女,我怎麼敢欺負你,你可不要冤枉我。」一臉的無辜和天真,外加比路燈還亮的超級電眼。
她瞪了他一眼。「誰欺負誰,我想土地爺爺和我爸爸是看得一清二楚。」
「沒關系,我們算是打是情、罵是愛;床頭吵、床尾和。」他笑了,閃著一對勾魂桃花眼。
「沒正經。」她在笑意中顯得憂心仲仲。「說真的,我們結婚真的好嗎?」
「當然好呀!」他叫著。
事到臨頭了,但她還是有很強烈的不安感。「我畢竟大你三歲,我還跟品謙交往過。」
「文子,你要是敢給我縮回去,我一定會敲鑼打鼓的鬧到警察局,狀告警政署長,在我十八歲才剛成年時你就把我吃干抹淨的事通通都抖出來。」威脅的話說得很輕松,可是眼底卻有顯見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