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沒這麼傻告知他們福九回去的路線,要是他們是搶匪,半路攔截福九,那她豈不是罪過?
不過……說也奇怪,前些天听她家老頭說,也有些談吐很有禮貌的人在找人,雖然沒有指名是福九,但听那些人的描述跟福九挺像的。
這福九該不會是在山上打獵無意間惹到了什麼大戶人家,派打手出來尋仇吧,下回福九到醫館來時得要提醒他小心些才是,山上那老家伙可是受不了再一次失去親人的痛苦。
第二章上山打猞猁(1)
唐紜坐在竹椅上讓福九一路背著她回山上,看著沿路陌生的景致和陡峭的山路,她也比較習慣自己穿越的事情了。
對于長相像惡煞的福九也較能夠接受,不再對他感到害怕,明白他只是長得較為凶惡,不愛說話,其實人還不錯。
知道她受傷,跟牙婆子打完契約後便背著她上醫館,讓大夫幫她療傷又抓了幾帖傷藥,還默默到衣服鋪子買幾套讓她換穿的衣服,甚至買了張竹椅讓她坐在竹椅上好背著她回山上。
在古代她舉目無親又人生地不熟的,目前只能依靠福九,至于未來,恐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可是莫名的,當她看著福九,竟會有一種安心的感覺,這感覺從何而來她不知道,但目前的她也不想去想那麼多。
埃九背著唐紜,步伐穩健輕快繞過樹蔭濃密的彎彎曲曲小徑上山,一點都沒讓她感覺到顛簸不適。
不知道走了多久,不遠處一座用竹籬笆圍起的院牆,里頭是木頭搭建而成的小屋子,漸漸的出現在眼前。
繞過竹籬笆,進入這個小院子,院里有一口水井,旁邊一排排架子上掛曬著許多皮毛,院子中間架著兩根竹竿,上面掛著許多風干的臘肉條。
愈往里頭走她的表情卻愈是驚恐,看著這座小院子里吊著由各式各樣獵物風干的一條條臘肉干,還有像是處理到一半的皮毛,一種驚悚的感覺不禁竄上。
她的老天,怎麼會有這麼多動物尸體,這福九該不會是變態吧?
要是她腳傷好了想要離開,生命會不會有危險?!
一想到這里,她頓時冷汗涔涔。
就在她被自己的想象力嚇得全身哆嗦發顫時,福九已經將她背進屋,直接推開屋內唯一的房間門扇。
「這間是我平常休息的屋子。」背對著她的福九根本看不到她的表情,更不知道她心里所想的,徑自對她說道。
一听到他這麼說,唐紜全身寒毛豎起,休息的房間?他想做什麼?!她驚恐的看著這收拾得很整齊,只有簡單幾件竹編家具的房間。
「這間房間先給你用,這幾天我在外邊搭床休息即可。」福九蹲,小心翼翼的將背在背後的她放下。
先給她用?意思是兩人不會一起用……一听到他說這句話,唐紜整個人放松了下來。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容易引人非議,隔幾天我在一旁空地再搭間屋子給你。」他扶著她小心的坐到用竹子搭的床上。
真看不出來福九還真是個正人君子,從他的談吐和沉穩的態度看來應該是有受過教育的。
她今天要是被那些泥腿子買回去,現在回到家,恐怕是早已經奮不顧身的撲上來了。
唐紜才剛在床邊坐好,欲將受傷嚴重的腿放到床上,外邊院子便傳來像雷鳴般震天價響的開朗喊聲。
「福九,福九,我听阿旺說,你今天真的買了個媳婦回來給你暖床了,我就說,一個大男人沒有媳婦成何體統……」
唐紜還沒從這雷鳴般的大嗓門震撼中回神,說話之人已經進入屋子,打算一睹為快看看福九買回來的媳婦。
唐紜眨著眼楮看著沖進房間的老人,只見他白發蒼蒼但肺活量卻很大,一踏進房間先全身上下將她打量一番。
「老家伙,這是唐紜,你讓我去買個女人回來,我買了,你以後別再拿女人的事來煩我。」福九睞了老人一眼說道,好像這會買下唐紜是逼不得己,都是眼前這老人出的餿主意。
「你說什麼?你買的就是這個女人?!」听完福九說的話,老人像是炸開鍋一樣發怒,跳腳驚聲質問。
埃九點頭。
本來一進屋瞧著唐紜愈瞧就愈不爽的老人,干枯的手臂直指著她驚吼,「福九,這就是你浪費一窩狐狸換回來的賠錢貨?!」
唐紜額際瞬間出現好幾條青筋,賠錢貨?!
這是哪里來的老頭子,竟然一進門就吼她是賠錢貨!
「你不是讓我買個婆娘回來,現在買回來,你又有什麼問題?」福九一臉不解的看著瞬間怒發沖冠的老人。
「什麼問題,你沒眼楮不會看嗎?這女人腳受傷,說不定以後是個瘸子,還有她這麼瘦,身上沒二兩肉,以後肯定生不了孩子。這女人有什麼好,一身細皮女敕肉一看就不會伺候你!」老人的嗓門幾乎快把屋頂給掀破了。
「瘸子也沒關系,我不需要人伺候。」這老家伙是怎麼樣?念了那麼久自己都不願意買個女人回來,現在買回來了,他又嫌棄個什麼勁?
「重點是,這個女人一看就不會生、不能生,你看她那干扁的身子能生嗎?她能給你傳宗接代嗎?」老人聲嘶力竭的吼著。
坐在一旁听著這一沖進屋子就把她嫌得一無四處的白發老人,唐紜整個人幾乎要炸毛了,什麼叫做她一看就是不能生孩子,他又知道她不能生了!
還沒等唐紜出聲為自己平反,老人手指著大門,激動的命令,「你現在馬上把她扛下山去跟牙婆子換一個,換個丑點的暴牙歪嘴的都沒關系,重點要大,大才能給你生十個八個猴子,你懂不懂?去換,馬上背下山去換,這一種賠錢貨不能要,她連生只猴子都困難!」
尼馬的,大?
金剛猩猩的最大,他怎麼不去娶!埃九對于老家伙的憤怒似乎習以為常,抱著胸定定的看著老人,緩緩丟出一句,「沒女人了,她是最後一個。」
「什麼,沒女人了?」
「牙婆子早收攤走人了,現在市集上已經沒有人在賣女人。」福九一副不將老人的憤怒看在眼里,冷冷的告知他。
「你說什麼,走人了?原來她還是個貨底賠錢貨,難道叫你認賠,賠上一籠狐狸跟十兩銀子?你會不會做生意,你不知道那一窩狐狸比這女人值錢多了?」一听到牙婆子跑了也沒其它女人可以換,老人更是氣得驚天大吼。
狐狸,狐狸,在這老人眼里她竟然比一頭狐狸還不如!
唐紜怒氣沖天的瞪著老人,她是穿越沒看好時辰是不是?
她一個二十一世紀十項全能的女性來到這破不拉嘰的古代,竟然被一個老人如此嫌棄,真是氣死她了,這還有天理嗎?
最過分的還比不過一窩狐狸!
雖然皮草是很貴,可沒有人命貴!
這老頭是人老眼花還是腦袋被門夾了,竟認為狐狸比她值錢!
氣得惱火的她想下床跟老人理論,可是偏偏她稍微動一下受傷的腿,一股劇痛便直接竄上腦門,痛得她冷汗涔涔全身發顫,根本沒有多余的戰斗力去爭辯什麼。
「還有這女人看大夫的銀兩,也是你出的,你知不知道這樣下來賠多少錢?」
「我不打算換人,老家伙你不用再說了,就此打住。」福九不想繼續在這話題上打轉,斷然拒絕老人的命令,直接叫老人閉嘴。
其實他也不知怎麼了,他對唐紜就是有一種執著,尤其當她撞上他向他求救時,她幽幽含淚望著自己的眼神,他竟會不自覺的感到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