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賜後娘 第6頁

「有十回不只。」

「這麼多呀,既然這樣,你想想,你都喝這麼多水,向日葵,呃,望日蓮它整天在外頭哂著,是不是也會口渴,也要喝很多水?」

他想了想,似覺得有理,可他不想承認稱她心意,忙不迭將話題轉開,「我才不管望日蓮要喝多少水,我只知道你犯了大錯,你……」「你要我滾出攝政王府?」她主動替他接腔。

他一怔,「對。」

「好吧,實話告訴你,我之所以摘下你母妃生前最愛的望日蓮花,就是要拿它來治我的病,等我病好,你就可以正大光明趕我出府。」

他一臉不信的問︰「誰說這花可以詒病,大夫說的嗎?」

「不是,是……我看書上寫的。」

「就算這花可以治病,也不準你摘我和我父王種的。」

「你才種那幾株,還不夠我煎一壺呢。」她嘴里嘀咕著,沒讓小王爺听清,隨即又咧嘴一笑道︰「我就是知道不許,這才來找你商暈的,你看這樣好不,你若知哪里還有種這望日蓮,讓下人去摘來給我?」語末,她特地強調,「這樣等我病好,你就可以正大光明趕我出府了。」

他搖頭,「我不知道哪里會有,而且你只要乖乖吃藥,病就會好了,何必摘望日蓮。」

這小子還梃聰明的!她想了想,又說︰「小王爺,你喝過藥吧?」

見他點頭,她眉一皺,皺出一張苦臉,「那藥挺苦的對吧?要你天天喝,你喝不喝?」

她的模樣感染了他,想起之前生病喝的藥,他也忍不住猛搖頭。

「所以嘍,如果望日蓮能取代藥,讓你選的話,你是要喝苦苦的藥,還是喝加點點糖的望日蓮花茶?」

他愣看她半晌,心中偷偷選了花茶,可他才不告訴她。「反正你摘了我和父王種的望日蓮,我不會放過你的!」

迸佩瑜怔了下,她費盡唇舌說了老半天,他怎麼又兜回去了!她露出一副被他打敗的模樣,瞥了他懷中的狐狸一眼,眼楮一亮,「好吧,為了向你賠罪,我畫張狐狸的圖給你。」

知道他挺聰明,絕對听得懂她所言,所以她原本想對他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把這事化解掉,但他終歸是孩子,小孩子心眼實,這事-沒給他個具體的賠償,他肯定跟她沒完沒了。

既然他那麼喜歡小狐狸,她便以自己的專長投其所好,她雖只是業余繪本畫家,但畫小動物對她來說易如反掌,來天佑皇朝這麼多天,一直在養病,沒拿畫筆,她正手癢呢。

「你會畫玉狐?」他副不信的模樣。

玉狐是他懷中那狐狸之名,小春私下已告訴過她,玉狐是去年攝政王第一次帶小王爺去打獵時,公、母抓被射死,他的手下發現狐狸窩里還有只小狐狸,小王爺一見心喜,吵著要養,攝政王拗不過,便應了他。「會不會畫,給我紙筆便能知曉。」

「在那邊。」他半信半疑的指了個方向。

迸佩瑜順看他指的方向看,瞧見他的小書桌上有紙筆,雖是毛筆,倒也可一用!

他走過去,看了硯台一眼,不敢勞煩小王爺幫她,于是自己磨墨,邊磨還邊喃喃自語,「我小時候學過書法,不過時間不長,那時,都是我爸幫我磨墨。」

苞了過來的御暄才不在乎她的事,沒細听她說什麼,他只在乎她說要畫玉狐給他,「你到底會不會畫,快點,別磨蹭。」

迸佩瑜瞥他一眼裝傻說︰「我在磨墨,不是磨蹭。」

御暄未細听,躲在門外的御風揚可听得一清二楚,她說的最後一句令他不自覺嘴角斜勾。

御風揚已回府好一會,听甲管家說她未隨舅父母回佑安縣,心頭正疑惑著,又得知她因誤摘望日蓮一事,正和御暄在小書房內對峙,他沒讓甲管家跟,自己獨自前來看看情況,來到門邊正好听到她和御暄在斗嘴,他心一突,傳言她是佑安縣才女,應是賢淑溫柔之人,怎會如此伶牙利齒?

猜測她可能是表里不一之人,故作柔弱,私底下卻張牙舞爪想欺負他的小兒,他于是未露面,躲在一旁細听,想讓她在無防備下露出再面目,但听著听著,卻覺她並無欺負御暄之意,反倒似在和御暄說一些小道理。

最令他訝異的是,他家暄兒向來對想接近他的女子懷著敵意,只因以前那些女子藉由他來接近自己,而被御暄惡趕,有些甚至表面討好,私下卻看暄兒幼小可欺,欺侮他,鮮少有人有耐心和御暄說這麼多話,而御暄也是頭一回心平氣和和「敵人」聊這麼多話,光是這點就令他對她刮目相看。

只不過,她摘望日蓮的目的為何?它真的能治病?況且她說的話,有時連他都听不懂,方才她說那句「都是我爸幫我磨墨」,「我爸」是何人?

心頭正納悶著,書房里突傳來御暄又驚又喜的叫喊聲——「是玉狐,真的是玉狐!」

「就跟你說我會畫,你還不信,我誤摘望日蓮的事,就一筆勾消了。」古佩瑜得意的說︰「好了,我幫你的玉狐畫了張圖像。」

提及這事,御暄又氣起來,「看在你幫我的玉狐畫了張像,這回我不追究了,下回你要是敢再亂摘,我就叫我父王趕你出府。」

「是,小王爺說的是,民女以後不會再做這種傻事了。」古佩瑜認認真真的回應。「小王爺,民女可以告退了吧?」和小孩溝通,還真是一件累人的事。

她想,在他的認知中,母妃只有一個,且她和攝政王的婚事未成,還不算他父王的妻子,若在他面前以夫人自居,說不定更會造成他的反感,自降身分自稱民女,他應該會比較樂意接受。「你下去吧!」御暄抬高下巴下指令。

唷,給他三分顏色,他就開起染坊了,人小表大!「是,小王爺。」

听見她欲離開,御風揚下意識地躲了起來,直到見她徐步走離,他才又現身,想到自己方才竟作賊心虛似的躲藏,不禁有些不自在。

見四周無人,他忙不迭往另一個方向大步離開,邊走邊想看方才听到的對話,她看似柔弱,卻思慮清晰並非軟弱可欺,和孩子有理說不清時即使略有不耐,也不會發睥氣,更不會斤斤計較,強迫孩子听自己的,反倒尋求孩子能接受的方式解決問題,有種……一般女子,尤其是大家閨秀鮮少有的灑月兌。

而且,這個瓶湘雲莫非真失憶了?不,他明明已給她離開王府的機會,她卻偏留下,這不是和她在喜轎里服毒自殺的本意背道而馳?

這女子有些讓他模不透……他唇角輕勻,對她有了興趣,等等,興趣?

頓下腳步,心一怔,這可是御暄的娘死後,他頭一回將一名女子放在心中認真審視一番,這,代表什麼?

他甩掉腦內混雜的想法,現在不是探究這些的時候,他得先去查一查她摘望日蓮的真正用意,他倒沒听過那能治哮喘,尤其她醒來後又行徑怪異,說不定其中隱藏著什麼陰謀!

第3章(1)

迸佩瑜獨自坐在涼亭中,專注的揮動手中毛筆,在宣紙上作畫。

打從三天前她幫玉狐畫像後,就想到自己也可以如法炮制,將之前在飛機失事現場燒毀的那張和父母的合照畫下來,就當是復制畫,畫好掛在房內,就可以天天睹畫思人。

可惜的是,毛筆和宣紙她用得不太順手,勾勒粗略線條倒還行,要畫細節,便常糊成一團。

揉皺了幾團紙,重畫好幾回,好不容易畫得順手之際,小春突然揚起的高分貝叫喊聲令她失手一頓,墨線又糊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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