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說什麼,只是在秋千停下來後,低下頭柔柔的吻上她的唇。
她粉臉酡紅,對他的溫柔有些不知所措,雖然昨晚兩人已那麼親密,但她還是會不自在。
「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找個地方舌忝舐傷口嘍。」她開玩笑的回答,但一對上他認真的眼眸,她忙搖頭,「其實沒有所謂的傷口,只是去面對一個始終都不願正視的問題而已。」
「所以你會回家?」
「嗯,回去那個名為家卻沒有家的基本功能的地方。」
她故做輕松狀,心里卻是有壓力的,她並不想回去,但以往三不五時就到父親那兒質問她肚子有沒有消息、要她離婚的公婆,這會突然開始避不見面……
案親是個很敏銳的人,他一定會派人去查,屆時只會出現更多的麻煩,所以,她出面,問題反而簡單得多。
藤原類突地蹲在她面前,與她的視線平行,「我陪你回去。」
她一愣,「為什麼?」
「因為我在乎你。」這話說得如此自然、不忸怩,因為發自真心。
「你、你在乎我?是愛我嗎?」
「我從沒跟女人說過這三個字,但我想意思應該是相同的。」他很冷靜的回答,但她的表情卻很滑稽,指著他的俊臉笑得前俯後仰,「你愛我?!」
她不信,不相信自己有那麼大的魅力可以贏得他的心,一個連自己爸媽都不愛的人,哪有那麼大的福分?她——不可以相信!
「拜托!你可憐可憐一下我的靈魂,還是說實話吧!」
「什麼意思?」
「我知道你嘗到甜頭了,也發覺跟我做那件事很棒、很舒服,意猶未盡,所以還不想放開我才說那三個字的,對不對?」
「你究竟在胡說什麼?」他快生氣了。
「沒關系的,反正我也很享受。」湯筱薇突然以一種發亮的眼神看著他,「我說我劈腿、包養了個情夫,如果你跟我回去,就更有說服力了,反正,我父親也愛包養情婦,父女倆有志一同,也許還可以交換心得。」
這後半段話當然是自我調侃的嘲諷笑話,但她不明白,他的表情怎麼變得那麼可怕?額上與下顎都冒出青筋,一張俊臉都快扭曲了。
「怎麼了?」
「我是一個很有魅力的男人。」他因怒火而爆筋,血液更是沸騰不已。
她不懂他怎麼突然說出這麼自戀的話?
「我不相信一個跟我在一起近一個月的女人對我一點都不動心。」
她粉臉一紅,突然明白他在說什麼了。
「誠實的女人才可愛。」他氣呼呼的又道。
要她說她也愛他?接著呢,王子與公主一起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
不可能!以她的婚姻來說,她能跟何勝維結婚,除了她的堅持外,也因為他父母畏懼天蠍幫的勢力,擔心他們反對這門婚事會遭來報復,才勉強同意的。
而在她的成長過程中,因為她出色的外貌,吸引了一大票的男孩子追求,但他們在知道她的身世背景後,就全不見人影了。
她曾打電話間原因,有的人吞吞吐吐,有的人則很直接的說要她不要害他!
至于同性友人,好學生畏懼她,壞學生想拉攏她,但也只是想多座靠山而已,並非出自真心。
所以,她怎能說愛他?她不要害他,更不想在他知道她的身世後才嚇得遠離她,屆時,她會承受不住的!
所以,這份愛就不要開始,純談「性」,比較不會受傷吧。
湯筱薇吐了口長氣,看著他,「那我就誠實的說了,我喜歡跟你做的事,你很棒,雖然有點兒小痛,但你很溫柔……」
「該死的,我不是要你說這個!」藤原類突然有股沖動想將她的頭扭下來當球踢,天知道他從來沒有過這麼殘暴的念頭。
他開始後悔愛上她了!
「那要說什麼?」她只能生氣,也必須生氣,「你是真的愛我嗎?你愛我哪一點?你看,」她指著外面沙灘上一大群穿著比基尼的美女,「那麼多美女,你會愛我多久?」
「愛還要間原因?愛還要間時效?!」
「不然呢,你了我嗎?我又了你嗎?兩個根本不知道對方是哪根蔥的男女就這麼愛上了?藤原類,我也許年輕,但還不愚蠢!」
「有些東西硬要追根究底就破滅了,何況,愛情有什麼道理?愛上就是愛上了。」他不知道她突然發什麼瘋。
「然後呢?」
「什麼?」
「沒感覺後,就來一句『緣起緣滅、好聚好散』?」
「若是這樣又有錯嗎?」
原來,他是抱著玩玩的心態啊,這該死的男人,她竟然還認了真!
「很好,那我現在就可以把緣起緣滅這一句話送給你了。」
湯筱薇火冒三丈的從秋千上起身就要走下樓,他追上來,一把扣住她的手臂。
「你到底在拗什麼?」
她用力扯回手,「我是在抱怨。」
「抱怨?」
「對,你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不管什麼時候,都可以灑月兌的放下你的愛情,但我跟你不一樣,從對勝維的感情,你就該知道我有多死心眼了,所以,」她氣憤的再送他一句,「好聚好散!」
見她怒沖沖的下了樓,藤原類是一臉的莫名其妙。究竟誰該火大?是他吧?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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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藍的海,陰郁的心,藤原類生平第一次有這麼深的無力感。
他一向杰出,知道自己要什麼,也朝他要的目標前進,這一路完全無疑,財富、名聲完全擁有,沒想到竟會在此時踢到鐵板,而這塊鐵板還是他視為可有可無的女人送給他的,怎不教他吐血?
午後的陽光更熾烈了,海風不時的輕拂而過,再凝望著那一片翻滾的白浪,心倒是平靜不少。
突然,他的手機響起,看到螢幕上久違的電話號碼,俊臉上浮現笑容,他按了通話鍵。
「倫——」
接下來的時間,藤原類完全沒有說話的余地,他的「難兄難弟」藍劭倫在電話的另一端劈哩咱啦的說著他跟孫詩穎發生的一切,包括她設定愛情的有效日期等等,他顯然很生氣,語氣高亢、幾度怒不可遏的狂吼,他的耳朵都快被他震聾了!
「你說那個女人是不是笨得過火?我這種優質的三高男人,她竟然在打上時效後,還敢說愛我?」
藤原類逮住機會要插話,「至——」
「類!你不懂,那個女人神經有問題,中文表達能力又差,說我最多也只能當到情夫,而不會是丈夫,這不說明了她連劈腿的打算都有了?不然我當得了情夫?」
他似乎听到好友的咬牙切齒聲,「別氣……」
「我當然氣,我第一次被嫌棄,難道真要我當一個不倫情夫?」
看來真是受盡委屈了,他們這兩個優質又自傲的英俊男人到底是被愛神捉弄,還是上帝嫉妒他們的人生太過順遂,故意設下這種情關,讓他們感受一下挫敗的滋味?
「至少她承認愛你。」藤原類在好友連珠炮的怒吼中,終于插進一句完整的話。
「什麼意思?」
他頓時沉默了。藍劭倫現在一顆頭兩個大,若听到自己跟他是半斤八兩……
罷了,那只會讓人更沮喪而已。
「唉。」他嘆息一聲。
而這聲長長的嘆息隨即引來藍劭倫的關切,「怎麼了,你的『不類情夫』不是結束了嗎?」
是啊,畢竟自己早他幾天出發,兩人還說好不問彼此的去處,待回到TANK集團重逢時,再交換這一次的落難記心得報告,算算日子,是該結束了,但感覺上好像才是昨日的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