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亮穎覺得自己好笨。
因為,她沒有問到闕嘉倫下藥的原因。
甚至還白痴的跟他上了床。
末了,她仍留在他身邊,而且一連幾天,兩人都是同床共眠。
沉靜的夜,她瞪著將她緊抱在懷中熟睡的英俊男人。
他是可惡的,他明知自己的魅力,也明知她抗拒不了他,還以他精湛的調情技巧來挑逗她,讓她老是忘了她是誰……總之,她就是笨蛋、笨蛋加三級……
而在得知以羅坦克林為首的犯罪集團在傷了她之後,還想綁架他跟潘立捷、古重佑時,她真的好慶車,他來不及做任何傷害闕嘉倫的事就被逮了……
明天,他爺爺、女乃女乃,還有一位朋友就要來這兒小住,她已經一再跟他強調,兩人絕不可以再做那件事、不可以睡在一起,不然,她一定走人!
但說是說了,他會照做嗎?
「鈴鈴鈴……」電話鈴聲突地響起。
她直覺的要起身接電話,可闕嘉倫反而將她抱得更緊,不一會兒,鈴聲停了,三秒後,內線電話跟著響起。
她咬著下唇,看著他放開她坐起身來,身上的被子一滑而下,露出他迷人的胸肌,她粉臉一紅,慌忙轉身,雖然兩人已經夠親密了,然而她還是不習慣看他的。
「妳的電話。」
「咦?」丁亮穎回過頭來。
「妳父親。」
她神情一震,「怎麼--怎麼可能?」他們有一年多沒聯絡了,自從被母親發現父親私下派人送了生活費給她後……
闕嘉倫將話筒拿到她耳畔。
「小穎?小穎?」
一听到父親的聲音,美麗的秋瞳迅速的盈聚淚水,「爸,你怎麼、你怎麼會知道……」她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妳的未婚夫通知爸爸的,也留了這里的聯絡電話--」電話的另一端,丁瀚心的聲音有著深沉的痛楚,「妳--身上的傷沒事了嗎?爸看到華語日報上寫著妳的名字,只是,妳也知道妳媽盯得緊,我很難打電話--」
「我知道,我不會介意的,我--我沒事了。」她不想讓他擔心。
「那就好,就好……」在靜默好一會兒後,他遺憾道︰「爸可能不能參加妳的婚禮--」
「沒……」沒有婚禮的,她淚如雨下。
「但爸仍深愛著妳,祝福妳,小穎,爸太沒用了,妳會原諒爸嗎--妳媽下樓了,我得掛電話了……」
听聞電話傳來斷話聲,她放下話筒,氣憤又傷心的淚水直流,瞪著一臉困惑的闕嘉倫,「我們又沒有要結婚,你為什麼要通知我父母?」
「妳為什麼哭?」他眉頭緊蹙。
「先回答我的問題!」
「好,我們當然要結婚,一來,那筆補償金我已經幫妳代償,除非妳要蘇美跟小蔡吃上官司,那我不反對;再來,我當然要通知妳父親,我要娶他的女兒,他跟妳母親就是當天的座上賓,我闕嘉倫結婚不會偷偷模模--」
她噙著淚光的眼楮仍瞪著他。他根本就不懂!他們不會來的!
「夠了!我受夠你的獨裁霸道,你根本什麼都不懂!」丁亮穎氣呼呼的跳下床,就往門口走。
闕嘉倫突然吹了一聲口哨,她一打開房門,原本趴在門口的漢立即站起進來,一臉凶惡的瞪著她。
她嚇得倒退一步,氣憤的回頭看他,「你什麼意思?」
「回床上來。」
「如果我不願意?」
「那漢就會一直盯著妳,妳若硬要出去,牠就有可能攻擊妳。」
「為什麼?你不是說牠不會再攻擊我?牠認得我的味道了。」
「沒錯,但現在是我下令,又是另一回事。」
丁亮穎火冒三丈的瞪著他,再氣呼呼的瞪向那只西藏獒大。該死的,平常忘了跟牠套好交情,這下子,她也僅能屈服。
她眼內冒火的走回床上,在他伸手要將她擁入懷中時,她很快的拿起枕頭塞在兩人中間。
對她這個孩子氣的做法,闕嘉倫只是笑而不語。
他已經愈來愈習慣她的存在了,她當然也得習慣听令行事,女人生來就是男人的寵物不是嗎?
只是,為什麼她接到她父親的電話會激動落淚?
在美國舊金山一處近郊豪宅內,丁瀚心看著下樓來的妻子將被她剪得破破爛爛的兩張飛往台灣的來回機票及喜帖扔到桌上後,走到窗前的搖椅坐下,目視前方,看也不看他一眼。
他難掩激動的怒道︰「妳有必要這麼做嗎?我不是說了我不會去。」
「既然不去,留了做啥?」
「這--」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但去的後果你一定要想清楚。」
紀瓊月闔上眼楮,前後搖晃起搖椅。
丁瀚心那張沉穩的臉浮上一抹無奈與痛心,「我對她不聞不問了近兩年還不夠嗎?難道讓我牽著她的手把她交給另一個男人,送上一個父親最大的祝福,這樣的一生只有一次的機會,妳也要毀掉?」
「你也毀掉我的幸福,你沒資格跟我談。」
一句沒有溫度的話重重敲擊他的心,他臉色一白,僵硬的轉身上樓。
第七章
氣氛欠佳。
天朗氣清的早上,坐在陽光下用餐的這對俊男美女,男的一派泰然,女的卻是吃一口面包,就火冒三丈的瞪男人一眼,她再喝一口牛女乃,又再瞪男人一眼,像是把嘴里吃的、喝的全當成這男人,她就像在啃他的骨、吃他的肉似的。
看著這一幕,在一旁伺候用餐的王總管忍俊不住的抿嘴而笑。
笑?!丁亮穎從來不是一個是非不分的人,但現在,她還是給這個老總管一記白眼,這也算是被他的主人波及的。
「吃飽了。」她倏地站起身,隨著她的動作,趴在闕嘉倫腳邊的漢也立即站起來,犀利的黑眸直勾勾的瞅著她。
「坐下。」闕嘉倫挑眉看著她。
她卻氣呼呼的看著漢,「你的主人叫你坐下,听到沒有?!」
他勾起嘴角一笑,「牠分得出來我是不是叫牠,倒是妳,妳該加油了。」
「我不是你的寵物。」她討厭他這種眼神。
「我早就告訴妳,我欠的只是一個當寵物的女人。」
「你對我就只有--」她月兌口而出又急忙住口。她想問什麼?問他只當她是一個寵物而已?但這會不會就透露出她對他的感情了?
他卻很有興趣追問,「只有什麼?」
「沒有……你這樣不累嗎?叫一只狗守著我?」
「因為妳不乖。」
「我不是犯人。」
「卻是債務關系人。」
一句話,丁亮穎啞口無言。
「其實,這不是妳的債務,但若不是妳,我是絕不會插手幫忙。」
「我明白,明白了,明白了……」她氣呼呼的連說幾次,不過也認真的考慮要不要跟父親私下要這一筆錢,日後再慢慢還給他,不然,一輩子受闕嘉倫欺壓,她受得了嗎?打從認識他以來,她發覺自己的脾氣愈來愈下好了,雖然,那大半都是被他給激的……
她認命的坐下來,一看那只獒犬也趴了下來,她想了想,將吃不完的早餐連同盤子放到地上,「漢。」
「妳想收買牠,沒那麼容易。」
她粉臉微紅,瞪了狗主人一眼,再看著漢,「不錯吃哦。」
奈何那只狗也不知是因主人在場還是好狗命,對她吃剩的早餐完全沒興趣,看都不看一眼,讓她氣到不行。
闕嘉倫勾起嘴角一笑,看了手表一眼,「該出發去接機了。」
「是的,主人。」她立即又起身,還一臉恭敬,然而一雙美眸可是冒著兩簇怒火。
他發現他愈來愈喜歡她了。
他站起身,一手環著她的腰,引來她的一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