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疲累的揉揉眉心,走回房間,看到那架留聲機的曲柄自動的轉動著,然而並沒有任何聲音出現,她蹙眉,看了它好一會,伸手搖動曲柄,還是沒動靜。
她聳聳肩,正想躺下時,外面突地傳來「喵喵」的貓叫聲,她沒有理會,但連續幾分鐘,貓叫聲一直持續著。
她嘆了一聲,走出屋外,這才明白那只貓咪為什麼喵喵的叫個不停。
她走到獨木橋旁,蹲子,看著蹲伏在獨木橋中央的貓咪,「你怎麼會走到那里去的?快走過來。」
這只虎斑貓有著很漂亮的紋路,表情看來很害怕。
藍若薇看看牠,再看看獨木橋,再望過去,紀漢文的屋子就矗立在上方,仔細算了算,他們也有好幾天沒踫面了。
其實,她心里一直有一種說不出的思念,她很想見到他,只是理智一直提醒她,他不是昔日那個痴情種了,而她很了解自己,她不是一個花心女郎,談感情,她很執著,絕對賠不起真心。
「喵--喵!」
可憐兮兮的貓叫聲再起,她對著牠輕輕的拍拍手,溫柔的道︰「過來啊!還是你不敢動了?」
她柳眉一擰,忍俊不住的笑了,天啊,她居然在跟一只貓咪說話?!
看著眼前這座橋,雖然她已有好幾年沒走了,但應該不難吧?
月兌下腳上的拖鞋,她試探的先踏上斑駁微濕的圓木橋面,今天才不過一場雨,視線不經意往下--
湍湍溪流急奔,她突然有些膽怯,連忙做了個深呼吸,小心翼翼的往前走,雙手也平舉起來好平衡身體。
一切本來都很順利的,但在一輛轎車的車燈突然照過來時,她分了神,一腳往前踩到濕滑的青苔,腳一滑,頓時失去平衡,她尖叫一聲,雙手胡亂的亂抓,倒也命大的扣住了圓木,而那只貓咪被嚇得往前奔去,消失在夜色中。
這--她傻眼了……喘著氣兒,看著下方的急流,再抬頭看著自己的手,她能撐多久?
「妳到底在干什麼?!」一個火冒三丈的聲音突地響起,她抬起頭來,見到紀漢文跟何玉儀就站在另一端的獨木橋頭。
「你看我現在能干什麼!」這時候還問這種蠢問題!
「妳抓好,我過去拉妳。」
「不行,這獨木橋不是很久沒人走了,山上濕氣重,又下過雨,上面更濕滑了--」何玉儀馬上拉住他的手攔阻。
他甩開她的手,「一個白痴就掛在那兒,我們是醫生,能不理她嗎?」
「這--」她被問得語塞。
「白痴?」這兩個字藍若薇听得可刺耳了,她?咬牙,「算了,不用你來救,大不了我摔下去,反正小時候我也摔下去過。」
「藍若薇,妳說的小時候是七歲時發生的事,那時妳只有十八公斤,現在大概有四十三公斤,我想不用我提醒妳什麼叫重力加速度吧?」他的黑眸里有危險的怒火暗潮,就不懂她怎麼會那麼白痴!
「你--」她一呆,沒想到他記得比她還清楚,但他怎麼連她現在的體重都猜得那麼準?真是見鬼了!
何玉儀滿臉不高興的看著紀漢文月兌下皮鞋跟襪子,赤腳踏上獨木橋。
她有預感,今晚原本會發生的好事絕對會被藍若薇給破壞,剛這麼想,已經快接近藍若薇的紀漢文腳下突地一滑,她嚇得摀住嘴巴,臉色慘白,而有另一聲尖叫已從藍若薇的口中逸出--
「啊--」
他在千鈞一發之際,及時的扣住圓木,他的臉色微微的泛白。
他喘著氣兒,瞪著尖叫未停的藍若薇,「閉嘴!」
她連忙閉嘴,隨即忍不住又問︰「那現在該怎麼辦?」花容失色的她胃已起了一陣陣的痙攣。
「什麼怎麼辦?現在是兩個白痴掛在這兒了。」
「可是--可我撐不住了!啊--」尖叫聲再起,她的手一滑,只能緊閉眼楮往下墜。
紀漢文急忙伸手去扣住她的腰,但單手卻撐不住她下滑的沖勢,兩人的身體同時往下掉,他直覺的將她護在懷中緊緊抱著,她一愣,倏地睜開眼楮看他,可還來不及說什麼,他們已墜入溪中。
噗通、噗通兩聲,慶幸今天下了場大雨,水勢雖然湍急,不過水量也較平常高,讓他們沒有跟溪底的石頭Kiss。
溪流水勢太急了,藍若薇會游泳卻無法游動,倒是一手仍緊扣她腰間的紀漢文,還能帶著她游到靠溪溝旁的大石頭上。
「快抱好。」
她驚惶的點點頭,緊緊的抱住他的腰,不意見他突然笑了出來。
「你還能笑?」她實在不知道這種情形下有什麼好笑的?
他當然笑,他是要她抱好大石頭,她居然緊緊的抱住他。
「你們還好嗎?」何玉儀見兩人在水中抱得這麼緊,心中老大不爽。
「沒事,我們沒受傷。」紀漢文大聲回答,卻低頭小聲的問懷中的人兒,「妳沒事吧?」
「沒事,除了被罵白痴,自尊受損外。」藍若薇悶悶不樂的回答。
他勾起嘴角一笑,「妳走獨木橋是想來找我?」
「臭美,你的魅力還沒有大到讓我冒著跌斷脖子的危險去找你的地步。」
「是嗎?但妳的魅力已經大到讓我冒著跌斷脖子的危險來救妳的地步。」
「我--」她頓時無言,心兒卜通卜通狂跳,心亂如麻了。
「我們上去吧。」他突如其來的啄了她的紅唇一下,一手緊扣著她,示意她往上走,兩人都站在石頭上時,他要她坐在他的肩膀上,雖然知道他想幫她爬上去,但光想到那個姿勢會有多親密,她就搖頭,「不要--」
「既然妳不上,那換我坐妳的肩膀,妳用力把我撐上去。」
她瞠目結舌的瞪著他,「那我不被你壓扁?!」
他燦然一笑,「那不就得了,快上來。」
她凝睇著他,對兩人間的親密氛圍感到有些無措,但此時無暇多想,她靦腆的跨坐在他的肩膀,粉頰火紅如霞,直到上了岸後,她的心仍怦然狂跳。
接著,紀漢文是在繞過來幫忙的何玉儀與藍若薇的合力幫忙下,一人一手的拉著他,才將他這名挺拔的大男人拉上岸。
此時,一男二女站在獨木橋旁,女生們覺得氣氛尷尬,然而紀漢文可沒有半點的不自在,他對何玉儀道︰「是若薇害我渾身濕的,所以今晚她有義務把我弄干淨,妳就開我的車先回去吧。」
「這--好吧。」
她抿緊唇,壓抑下心中的不快,冷眼瞟了低頭無言的藍若薇一眼,隨後繞往上方的別墅,在她開車離去前,那對渾身濕透的男女已走進小木屋了。
她就算再怎麼不高興,也不能多說什麼,紀漢文跟每個女人在一起時,話總是先挑明說,兩人可以有,不能有感情,男歡女愛行,要談情說愛他就走人。
所以當一方沒「性」趣時,另一方就該識趣的離開,她也是接受這樣的「游戲規則」才可以跟他在一起的。
盡避再怎麼心不甘情不願、妒火攻心,她也只能走了!
「無論如何,還是該跟你說聲謝謝。」
小木屋里,藍若薇看著也跟著走進來的紀漢文,認真的道。
「听來挺勉強的,我一直以為救女人一命,她都會以身相許的。」
她抿緊唇,對他壞壞的笑容感到無措,夜風拂來,她起了一陣哆嗦,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他看著她,「算了,妳快點去洗澡,早一點睡了。」
見他轉身就往外走,她一愣,想也沒想的就月兌口而出,「你不洗?」他也全身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