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夜,僅有風聲。
他凝睇著柳紋綺,在月光下,她恍若月娘,美麗純潔。
他放輕步伐的靠近她,卻見她看那盆曇花看得目不轉楮的。
他抿緊了唇,正俯身要接近她時,她卻猛然抬頭,正好撞上他堅硬的下顎。
「噢……該死的!」他撫著下顎,直起腰桿,惡狠狠的瞪著她。
沒想到她的頭那麼硬,痛死了!
活該!柳紋綺有些得意,雖然她的頭也有點痛,不過,接到信鴿後,她期待的就是這一刻呢,算是報他上回欺侮她的仇了。
但想歸想,她可是裝出一張難過的臉,登時淚如雨下的看著他。
見狀,他更火,他不就咒罵了一句,她又哭了!
「你的淚水不會太多了?」該哭的人是他吧,他的下顎還痛著呢。
「很痛對不對?對不起,我不知道你來了……」她哽咽的伸出手輕撫他的下顎。
她的手又柔又女敕,被她這麼輕撫,居然很舒服。
他半眯起黑眸,一手扣住了她的柔荑,她愣了一下,看到他眸中迸出的欲火,她猛抽了一口涼氣,抽回了手,轉身要走,沒想到卻被他的手猛地拉住,一把將她拖入懷中,同時坐到一旁的石凳上,用兩腿將她夾得緊緊的。
「別、別這樣,要是被下人瞧見了——」她咬著下唇,狀甚不安,但心中竊笑不已,一切都跟她預料的相同呢。
「那又如何?你不是我的妻嗎?」
她眸中一亮,「你承認我了?」
他暗罵自己笨蛋後,再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當我想要一個美女時,我都喊她一聲『妻子』。」
「意思是我又同那幾百名女子一樣了?」她的語調中有著掩藏不住的濃濃幽怨,而心里也真的是怨。
他清了清喉嚨,不想去探究為何見她神情轉為落寞後,他的心會莫名的也跟著一沉。
「你的房間在哪里?」他想擁有她,但卻不想去探究為何一抱上她,自己就欲火難耐。
「可是——」
「不是從一而終嗎?就算你再怎麼不舒服,你這個已認定了的丈夫要你好好的伺候他,不成嗎?」他態度霸道。
她的臉頰泛紅,有些勉強,但還是點了點頭,其實心里很高興。
他露齒一笑,「這才乖。」
在寂靜的夜色中,她引領著他走到自己的閨房。
燭光下,他拉著她的手到了床上,已經忘了自己為何而來了,眼前瑰麗的容顏與褪去衣物後,那晶瑩剔透的胴體,將他的欲火一一點燃。
他執起她小巧微微顫抖的下顎,輕輕的咬了一口,發覺她渾身打起顫來。
「你真的怕我?真的不想要?」
她低頭,輕咬下唇,有些尷尬、有些無措,心兒卻猛偷笑。
但她的沉默惱怒了他,他猛地攫取她的紅唇,給了她一個激情又帶點粗暴的吻,他的唇舌不停的輕咬、吸吮、糾纏,他要征服她,他要她在他的身下喘息,他要她再也不敢說出他弄得她不舒服、她不想要的話。
他的吻時而狂野、時而纏綿、時而溫柔,柳紋綺受不了這樣的挑逗,心神俱失的喘息申吟,渾身癱軟無力的任由他在她的身上點燃一簇簇的之火……
這個夜,無疑是個激情之夜,古玉堂一次又一次的佔有了她,得意且倨傲的看著她在他身下一次又一次的拱起身體,發出高潮的激情申吟……
*
迸玉堂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昨夜的狂歡的確將他榨干了,只是雖然疲憊,但也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放松感。
他伸長了手,模模旁邊床位,想踫觸那個皮膚如絲般光滑的女人,卻只模到冰涼的床鋪。
他睜開眼楮,坐起身來,這才看到房里只有他一個人。
這時,門輕輕的被推了開來,「小聲點,也許他還在睡呢——」柳紋綺低聲的對著後頭的小瑤道。
他定定的看著她端了些色香俱全的餐點進來,同時,她的目光對上他的,她粉臉瞬間一紅。
「你醒了?」
他瞥了她身後那耀眼的陽光一眼,笑了笑,「日上三竿了,還不醒?」
她不好意思的羞澀一笑,對小瑤道︰「你出去吧。」
「是,小姐。」小瑤甜美一笑,即欠身出去,順手將房門給關上了。
柳紋綺走到房間另一邊,古玉堂這才注意到那里已放了一盆干淨的水,他看著她拿來了水讓他漱口,擰了毛巾給他洗臉,還拿了套干淨的衣服給他換上,為他整理頭發。
每個動作都溫柔極了,他還是頭一回感受到女人這樣恬靜舒服的溫柔。
因為他跟女人在一起都是「激烈運動」居多。
隨後,她伺候他吃早膳。
他瞥了坐在自己對面,卻沒動箸的她一眼,「一起吃。」
「是。」
看他出聲,她才拿起箸吃粥,他不由得笑了開來。言听計從,不錯。
愉快的吃完了早膳,他才想到,「你家里的人不知道我在你房里嗎?」
她一張粉臉紅通通的,「爹、娘都知道,不過,我說你還在睡,所以他們就沒過來了。」
他點點頭,隨後想想,他好像還沒有真正拜見過岳父母兩人。
「我去看看他們。」
「呃——好。」
兩人相偕而行,俊男美女可讓柳園里的僕佣們看傻了眼。
柳紋綺帶著他到了正廳堂,廳中的柳青峰跟田明玉一見到他們,呵呵的笑著起身。
「賢婿,你起來了,我這老丈人的衣服穿在你身上可是好看多了。」
「就是。」田明玉也附和丈夫的話。
柳紋綺有點不好意思的看著古玉堂,以只有他听得到的聲音道︰「對不起,我真的不知該怎麼跟我爹、娘說,你並不承認這門親事……」
迸玉堂凝睇著她,其實他對這賢婿、老丈人等詞是排斥的,但不知怎的,看到她柳眉微攬,一臉的歉然與無措,他居然不怎麼在乎了。
兩鬢飛白、方面大耳的柳青峰一看就是個好好先生,一旁的田明玉更是溫柔慈愛,莫怪乎會生下柳紋綺這麼一個溫柔動人的大美人。
只是,他也好奇。
「我在成親當日沒出現,紋綺回娘家半個多月,我一次也沒有來探望,你們兩老都不生氣?」
柳青峰看了女兒一眼才回答,「坦白說,我是有一點兒微詞,但是紋綺說了,你現在雖然沒有上戰場征戰,但身為家中獨子,總得幫忙分擔山莊里的大小事,還得練功,忙得很,所以也就沒啥好生氣的了。」
「沒錯,再說沖喜這事兒我們也沒把握是否真能治得了紋綺的怪病,要你這個大將軍娶她,也著實委屈了你,」田明玉欣慰的道,「幸好老天爺眷顧,紋綺真能恢復,我們感激你都來不及了,哪還去記那些事?」
柳青峰夫婦兩人說得誠摯,眸中可見感激。
迸玉堂無言以對,看到一旁羞怯的柳紋綺,他更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是常練功,但都是在床上找女人練那所謂的陰陽調和的功夫,家里的事幾個長輩身子骨硬朗、胖總管也將僕從們管得好好的,工作分配得當,他這個大將軍、大少爺根本不必擔心。
思緒百轉的他跟兩老再聊了一會兒後,打算走人了,可身旁的柳紋綺不帶走也不成,他的房間可因她而進不去呢。
他看著她道︰「你跟我回山莊去。」
「是。」
百依百順,他挑眉,看來他或許是真的誤會她了。
而沖喜的事也是真的了,這柳家兩老總不可能騙他吧……
他跟兩老告別,轉身先走,因此並沒有看到柳紋綺與她爹、娘交換的一抹狡黠眸光。
柳紋綺再跟他們眨眨眼,微微一笑,這才裝溫柔語調的拜別父母,在小瑤跟游嬤嬤的陪同下,與他同乘一頂轎子,回去遠流山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