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牽意惹 第20頁

而南杰大概明白所謂黑新的經文,大抵就是勸她別再對他勾勾纏的話吧。

師徒倆相視一笑,多年的默契有些話是不必挑明說清楚的。

暗庭偉的耐心似乎也到了極限,他冷冷的看著黑新,「我知道黑老的意思,不過,我傅庭偉要的女人就一定要到手,恕我不能接受你這個前輩的教誨,再見!」

語畢,他也跟著離開。

黑新也不阻止,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喟嘆一聲,「看來我真的老了,居然勸不動他們兄妹倆。」

「別這麼說,黑老,他們兩人年輕氣盛,不管是什麼人的話都听不進去的。」

「那你打算怎麼處理你丁伯伯的丑聞?傅庭偉仍執意要以此威脅他要人。」

「大丈夫應該敢做敢當,再說,我也不可能屈就他的威脅而將頡潔送給他當情婦,她可是我的妻子。」

他點點頭,「看樣子丁之華還是得自己去面對這個難題了。」

此時,女侍者送上來一杯香醇的熱咖啡,南杰啜了一口,淡淡的道︰「從今以後,我不會讓頡潔消失在我的視線中。」

黑新笑了笑,「這丫頭這次這麼一跑就跑了一個月,的確讓大家是嚇得心驚膽跳的,就怕她出了什麼意外——」他頓了一下,「她沒事了吧?」

「嗯,手不小心燙傷了,染了風寒有些發燒,但大多無恙。」

「那就好,那就好。」黑新頻頻點頭,這事,他也該負些責任。

「黑老,請你不要再自責,頡潔說她明白你的用心,知道你是為了我們好。」

「呵呵呵……這樣我就放心了,那你就代我跟她說一聲,好好休息,我得回公司去了。」最近他這個討債公司的老板都有些不務正業呢,老管月老的閑事。

南杰付了款,偕同黑新在侍者的「阿里阿多」聲中,步出咖啡屋後即分道揚鏢。

南杰回到病房時,丁頡潔已經睡了。他凝眸著在外流浪一個月的她,內心仍感到十分不舍,她看來瘦了不少,肯定是吃睡都不好……

他輕撫著她細致的面頰,溫柔的將她貼在頰上的發絲撥到耳後,沒想到這個動作卻驚醒了她。丁頡潔倉皇的坐起身子,神情很不安。

「沒事,是我,頡潔。」

她眨眨眼楮,沒有焦距的眼眸在漸漸定焦、視線不再模糊後,看清楚是南杰坐在身邊,她的熱淚再度落下,「我、我以為——我還一個人在外面……」

「不會了,從今以後,你都跟我在一起,我再也不讓你離開我的視線。」他不舍的將她擁入懷中。「可是爸還有媽咪?」

他放開她,深情的凝娣著她,「有件事,我想你該知道的,丁伯父跟丁伯母……他們已經分居了。」

「這——」她錯愕無語。

「你媽在外租屋,你爸現在的心情也很差,再加上傅庭偉的事,無論如何,我暫時都不會將你送到他們任何一人手上。」

「我——我不願意見他們,他們一定很傷心吧?」她絞扭起十指,吶吶的問。

他點點頭,但無提及丁之華的憤怒。

「這我、我會不會很不孝?爸撫養了我二十多年,頭一回開口要求我——還有媽咪,她現在一定很難過,她很疼我的……」

他撫著她的發絲,「丁伯父的事,我認為他該為自己所犯的錯去承擔該有的後果及責任。」

「可是——」她凝睇著這張她摯愛的容顏,咬著下唇,「南大哥不會將爸跟袁倩的荒唐事公開的,是不是?」雖然她很氣爸爸,但她仍不希望他被外界唾棄、晚節不保。

至少事件曝光時,父親就不能指著南杰大尾,或將賬全算在南杰身上。

「我明白了,我絕對閉口,只是覺得丁伯母可能需要你的陪伴,她看來相當落寞。另外,還要告訴你的是,丁伯母知道我已曉得她進出賭場的事情後,就不曾再踏進賭場一步了。所以,我認為你媽咪並不真正嗜賭,只是生活的一切不如意讓她選擇在賭場里麻痹自己。」

她柳眉一皺,「那我是不是該——」

「至少跟她通一通電話,讓她听到你的聲音。」

「嗯。」

他放開了她,貼心的為她將枕頭立起,讓她靠躺在枕頭上後,這才拿起電話,幫她撥了王敬欣的手機號碼,將話筒拿給她,也將時間及空間留給她,轉身步出病房。

十月的午後,傅庭偉再次率眾拜訪丁宅,而這已是近三個月來的第N回了,當然,他的臉色是一次比一次難看。

畢竟他已放話要得到丁頡潔,但從丁頡潔離開醫院後,她就到南杰的住處休養,據聞王敬欣也離開淡水租屋,一起前往同住了,而南杰為了好好看顧丁頡潔,將家里當成辦公室及幫派總部,天天守著她。

暗庭偉知道跟他硬踫硬只會兩敗俱傷,只得三不五時的來丁宅向丁之華施壓,而看丁之華瘦得不成人形的憔悴模樣,大概也快被他逼得崩潰了。

丁之華是真的快崩潰了,尤其妻女這會兒全住到南杰家去,他又被拒門外,而傅庭偉又一直恐嚇他再不將女兒送過去給他,他就要將他跟袁倩的照片及內幕賣給雜志社。

「丁老頭,你真的很辦事不力呢,虧我突然大發善心多寬延了些時日給你想法子。」

一臉怒火的傅庭偉今天的心情非常差,他老妹向他打趣,怎麼幾個月過去了,還沒見到有人將丁頡潔送來給他「享用」呢!

「傅老大,你也知道我根本近不丁頡潔的身。」丁之華顫抖著聲音回答,這段日子,他連學校的教學工作都停擺了,以專心寫作為由,跟學校請了長假。

暗庭偉一挑冷眉,「那你不會死給她看,一旦你自殺的消息見報,她應該不會再拒絕見你了。」語畢,他朝身後的六名手下點點頭。

其中四名即沖向前去架住丁之華,將準備好的農藥打開。

「不——我不要死,我不要死!」丁之華蒼白如紙的面容有著極大的恐懼。

「放心,你死了對我有什麼好處?只不過,待會兒送去醫院時,你可得懂得說話,罩子放亮一點,免得下回真的‘弄假成真’!」傅庭偉撂下話後,便指示手下動手。

于是丁之華就這麼被強灌了農藥,隨即被傅庭偉送到醫院急救。

在傍晚滿天紅霞下,南杰深情的凝睇著在采光良好的玻璃溫室里的丁頡潔,一身淡紫連身長裙,外罩一件沾染了顏料漬長袖背心的她,正專注的听著王老教授對她剛完成的一幅滿天星的畫作的評論。

這座溫室完全仿造丁宅的溫室,同樣也栽種了一系列粉紅、粉白的蘭花、紫色的薰衣草、白色的玫瑰、金黃色的郁金香及一片粉白展姿的滿天星,而同樣的另外兩座溫室,也已在白龍幫總部的後花園及建設公司的頂樓完成。

這三座花園是他送給她二十四歲的生日禮物,不過,這段時間,丁頡潔寧願留在他這里的溫室畫畫,暫時不想去面對外面的人事物,所以,截至目前為止,她還不曾去過另外兩座溫室花園。

雖然她仍一如往常的將大部份的時間用在畫作上,甚至還鼓勵空虛的母親一同學畫,當起了小老師,這是一向倚賴父母跟他的丁頡潔在這次事件發生後最大的轉變,但他知道她的心並不平靜,她拒絕見父親、拒絕見袁倩,更擔心外出會踫到傅庭偉……

這樣的她令他心疼不已,他希望她能免于恐懼、免于憂慮的過日子。

「南大哥!」丁頡潔察覺到他那凝視的目光,開心的朝他招招手,「我畫的這幅滿天星,王教授直夸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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