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理他,也不想告訴他,那只是一顆不甘示弱的自卑心在作崇!
抿唇不語的她刻意繞過他走到湖畔後,才回頭看他。「既然你知道明天中午的事了,那就麻煩你看好你的豹,別妨礙我。」
言下之意,就是別讓它再咬斷她的繩子,但趙文步顯然也仿效她,將她的話當成耳邊風。
因此,當她跳下爬上的在湖邊練膽子時,風也開心的和那條繩子跳來跳去玩耍著,而他,竟視而不見。.
姚采香越看越心驚,若昨晚的事再發生,他肯定不會拉她一把了。
算了,這半個多月下來,她的膽子應該練大了,她夸口敢在中秋正午,錢塘潮水最澎湃洶涌時一躍而下的大話,理應也辦得到才是……
「要回去了?」趙文步看著渾身濕淋淋的她站在湖畔動也不動。
她點點頭,「但你可不可以叫你的黑豹走遠一點,它在玩繩子,我不敢接近。」
聞言,他大笑起來,「哈哈哈……這可好笑了,你明天要證明的不就是你膽大包天嗎?怎麼現在連一頭黑豹也不敢靠近?」
她瞪他,「此一事彼一事。」
他聳聳肩,「我看不出有什麼差別?」
「你——」她抿抿唇,眸中閃過一道怒焰,罷了,頂多繩子不要便行了!
她將腰上的繩子解下,小心翼翼的看著風,本欲繞過它而行,孰知,她往右一步,它也向右一步,她往左一步,它也往左一步。
她潤潤乾澀的唇,咬著牙猝然轉身,就看到趙文步以手勢在指揮寵物攔住她的路。
「你想干什麼?小王爺。」她火冒三丈。
「想幫你。」
「幫我?」
「你不會泅泳,卻天天來這兒跳湖,為的不就是要挑戰明天的錢塘潮?」
她瞪著他,不怎麼高興他看穿她的心思。
「我就帶你去一趟吧,來回不需要太久的。」
才怪,這兒到錢塘江還有一段不短的路呢。
但剛這麼想,姚采香的手突地被人拉住,縴腰被人扣住,她錯愕的看著趙文步,「你——」
他勾起嘴角一笑,擁著她施展輕功,足不沾地的掠身而去。
風伸展了身子,速度驚人的追逐而來。
她的心怦怦狂跳,這樣飛行的感覺是從來不曾有過的,身上的血液快速沖向腦門,月復部開始脹氣……
不好!她一緊張就要——
「快、快!放我下來!」她臉色蒼白的央求。
「這麼沒膽量?」
不行了,快不行了!「快一點放我下來!」她大聲驚叫,她快忍不住了!
「你這樣子怎麼跳錢塘潮?我們只在林間縱走——」他眸中閃過一道狡黠之光,突地竄高,掠向林梢。
面對這突然拉升的高度,姚采香面如死灰、額上沁出冷汗,她痙攣的咽苦口水,也忍著某個地方的鼓脹感,「求求你,快放我下去……算我……求你……了……」
他還是一臉笑意,「我這個人在京城是惡名昭彰,所以女人求我,通常都是求我跟她翻雲覆雨,你求的也是這個嗎?」
睜眼說瞎話!她喘著氣兒,「快放我下來……我不求了……」
「那我就不必抱了!」他聳聳肩,放開了手,打算讓她感受一下何謂墜落。
她倒抽了口涼氣,這樣驚心動魄的往下墜落,身心霎時承受的緊張終於逼得她隱忍已久的脹氣進出——」
「噗!噗!」屁聲響起,臭氣沖天。
兩行清淚刺痛了她的眼,她忘了自己正在下墜,此時的難堪與自卑嚴重擊潰了她努力維持的自尊。
在即將落地的剎那,趙文步抱住了渾身顫抖的她,卻也不解的看著風突然皺起鼻頭,鼻孔還不時的噴著氣,拚命往後退的怪動作。
發生什麼事?還有剛剛那幾聲怪聲從何而來?
四周一片寂靜,只有微風輕拂樹林,發出沙沙的葉片摩擦聲。
他不解的看著在他懷中頻打哆嗦、淚如雨下的女人,「你嚇壞了?」
姚采香愣了一下,這才發現自己前額居然就抵在他的肩上,而整個人就在他懷中,她飛快的抬起頭轉向他,卻意外讓他溫熱的唇拂過她的櫻唇,她錯愕的倒抽口氣,直覺推開他往後一退,卻因地上的濕滑滑了一下,整個人就這麼倒臥在草地上,她以手肘撐起上半身,驚愕的瞠視著他。
敝了,他怎麼沒有一臉嫌惡?沒捏鼻子?
趙文步莞爾一笑,傾身接近她,她下意識地再躺回去,避開他近在咫尺的唇。
她別開臉,不解的問︰「你、你沒聞到味道嗎?」
「味道?」他皺眉,「我小時候鼻子受過傷,不靈光,這兒有什麼味道?」
「啥??!」震愕下,她飛快的轉過頭來面對他,再次發現兩人的唇如此接近。
此時,她混沌的腦子是怎麼也轉不動了,不知是震懾於他鼻子不靈光的消息,還是眼前這張近距離的俊美臉孔。
「吼!」
風突地出聲咆哮,趙文步臉色丕變,立即彈身而起,見它與一黑影追逐,他即施展輕功追去,很快的身影沒入林中。
姚釆香困難的吞咽了口口水,顫抖的站起身飛快往回家的路跑去。
而趙文步在追逐那名黑衣人未果後,再回到林里已不見美人了!
他模模風的頭,「要是被我逮著破壞我樂趣的人,我就將他賜給你當大餐。」
它撒嬌的鑽進他懷中,他模模它的頭,一同返身回客棧。
寂靜的黑暗中,有雙冷峻的眸光靜靜凝視著他們離去的身影……
xxxx
錢塘江,每到中秋正午時分,正是潮水最洶涌澎湃的時刻。
此時,日正當中,錢塘江畔的堤防已擠滿人潮。
但這些杭州城民不是來觀看氣勢磅礡的潮水,而是臭屁西施姚采香,與住在西湖大道上藥膳堂胡淵胡大夫的少爺胡大虎的比膽大賽。
趙文步、孫康義跟江至祥偕同風也都在坐在人群當中。
三人都在打量小眼楮、大餅臉的胡大虎,他的身材屬於重量級,看來就是個腦滿腸肥,補藥吃太多的白豬,應該可以當成今日中秋宰殺祭祖的桌上肉,就不知道采香那個天仙美人跟他賭什麼氣?
「兒啊,別跳了,我們只有你這個寶貝兒子呢!」胡大虎的娘親胡大媽看來還頗忠厚。
「娘啊,我這一跳,只要采香不敢跳,你就有媳婦了!」胡大虎可是一臉的陶醉。
「那種媳婦我哪敢要,你別胡鬧了!」胡大媽直想將兒子拉走。
但這事攸關面子,胡淵可不準兒子走,他繃著一張老臉再將兒子拉了回來,對妻子怒聲道︰「別丟臉了,何況我料準她只是雷聲大雨點小,不敢真的跳的。」
胡大媽看著丈夫,心里可不這麼想,姚采香不要命的舉動可不只這一遭,上次還曾夸下豪語,可以一人在山上獨處一晚,拿箭射殺一頭狐狸。
棒日,她真的提了一只中箭的狐狸下山呢……
「來了、來了!」
眾人的議論聲讓豎耳听胡家三口談話的趙文步等人,立即將目光移到抬頭挺胸走過來的姚采香身上。
她的身後還跟著郝凌車、姚宇鈞,前者看來仍在勸阻,而後者則一臉怒火。
可明眸皓齒的姚采香一身粉霞薄羅衫裙,看來月兌俗絕塵,神色泰然。
「我覺得,照那頭豬剛剛的說法,她還是跳一下比較好。」孫康義出言調侃,但倒是說出趙文步跟江至祥的心里話。
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嘛。
「小王爺啊,你去勸動臭屁西施,叫她別跟自己的命賭啊!」郝凌車一眼就瞧見了風,馬上鼓起勇氣跑到它主子旁邊請求。
「我非善良之輩。」
趙文步此言一出,立即引來兩名好友的訕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