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在里面塞了什麼?」孔德直覺的問。
她送給他一記大白眼,「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言下之意就是如此嘍?孔德咧開嘴笑。
季斯卡看著她,稚氣的小臉龐,無袖的女圭女圭裙裝,胸前卻突出兩個跟她的巴掌臉差不多大的胸部。
他搖搖頭,「雪兒,我以為你早已認清事實了。」
她撇撇嘴角,氣沖沖的將手伸入衣服內,將那最新型的真水解了下來,火冒三丈的將它扔進垃圾桶內,她只是想長大,想象個女人。
季斯卡走到她眼前,看著這個跟自己生活了上千年的小女娃,或許是因為她永遠長不大的外貌,他一直將她視為自己的女兒,對她,除了愧疚外,還有更多的親情,不過,她始終不明白他的心情。
他拍拍她的肩膀,「好了,別再氣了,我告訴你一個你會比較開心的消息。」
她听起小嘴兒,「什麼好消息?」
「我們明早就回法國去。」
她擰眉,「真的?只有我們?」
他點點頭,「只有我們。」
她眼楮一亮,「太好了,你放棄她了,是嗎?」
他苦笑,這算放棄嗎?還是成全她不要再見到他的願望?
「雪兒,何必問那麼多,總之我們要回去了。」孔德在一旁朝她搖搖頭,要她別多話。
「可是……」她不悅的睨了孔德一眼,再瞟向面露憂愁的季斯卡,「算了,看侯爵這樣子,我就知道他放不下她。」
季斯卡爬爬劉海,轉身走回沙發椅上坐下,沒有駁斥雪兒的話,因為他真的放不下陳珊沂,不過,他會試著抑制自己那顆想親近她的心,畢竟,他已見到了她,她的容顏將刻劃在他的腦海里,一如她前幾世的美麗容顏一樣,無法磨滅。
孔德見他沉默,明白他是默認了雪兒的話。
雪兒抿緊了唇,受不了這一室的滯悶氣息,她咬咬牙,決定單獨去會一會那個搞不清楚狀況的女人。
*台北的天空晴朗無雲,陳珊沂卻愁眉不展,她一星期沒有工作了,而更可恨的是,那個莫名其妙出現、擾亂她生活的季斯卡侯爵,這一個星期來卻連一個影也沒見著。
真他媽的!他將她當成玩具嗎?將她的生活搞得一團糟後,就拍拍走人?
還是因為她不想听他說那個可笑的吸血鬼故事,他火大了?
嘖!她邊想邊晃進中山北路的尼森,這樣也好,他不再來煩她,她也可以安心的再找個工作養活一家三口。
不過,她雖想得這麼豁達,但她知道心里有一個角落莫名的覺得空虛,而那似乎是為了等待他而呈現淨空的。
她微抿唇,順順及肩的長發後,推開尼森的門。
白天的PUB總是少了股熱鬧氣氛,幽暗的室內不見半個客人。
不過,杰克森的老婆劉莉倒是出人意外的坐在吧台前,陳珊沂瞥她一眼,眼神往四處梭巡著。
「甭找了,他待會兒才會進來。」劉莉年已三十八,不過,由于保養得宜,外貌看來才三十出頭,只是她雖然也是個美人,但總比不過陳珊沂這朵含苞待放的玫瑰來得美麗動人。
劉莉挑剔的目光在她身上的廉價T恤及牛仔褲轉了一圈後,才回到她那張脂粉未施,卻更顯得年輕細女敕的美麗臉孔上,「我听杰克森說,你想再回來我們店里跳舞?」
她點點頭,「沒錯。」
聞言,劉莉咬牙切齒的怒道︰「你不是答應過我,不會再回店里表演的!」
對,她是說過,可是……她搖搖頭,語氣無奈,「沒辦法,我是為了生活。」
「可你明知杰克森想包養你,他為了你動了真感情,甚至想要跟我離婚,這些事也才發生在半年前而已,他現在好不容易克制了自己的情感,你卻又要讓我們平靜的生活再起波濤,你怎能如此惡毒……」
「夠了!」陳珊沂雖年輕,但氣焰可不小,她不悅的打斷劉莉連珠炮的怨言,冷冷的說,「我只是來要一份工作,如果你不放心你的老公,你大可一天二十四小時的跟在他身邊。」
「你明知道我守得住他的人也守不住他的心。」
「那是你自己的魅力不夠。」
「你……」劉莉氣得語塞。
此時,PUB的門再次被人推開,進來的便是年近四十,外貌俊逸挺拔的杰克森。
杰克森是美國人,在乍見陳珊沂時,那雙清澈的藍眸頓時一亮,他開心的走近她,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太好了,見到你真好。」
「杰克森!」劉莉氣憤的握緊拳頭,恨恨的道︰「我在這里呢!」
他瞥她一眼,他對她早沒興趣了,不過,由于她知道他不為人知的秘密,他也只得繼續跟她混在一起。
「夠了,可以放開我了。」陳珊沂不悅的推開他仍令人窒息的擁抱。
他深情的凝睇著眼前動人的麗顏,「我們在電話里已說好了,你明晚便可以來上班。」
「我知道,我是先來你這兒,」她瞟了擺出一張臭臉的劉莉一眼,「預支一個星期的薪水。」
「是你祖母的洗腎費用嗎?」
她不悅的暗忖,怎麼男人都那麼愛管她的閑事?「借不借?不借,我找其它人借去。」
杰克森露齒一笑,隨即從皮夾里抽出十張千元鈔票給她,突然,劉莉手一伸,快速的將那疊鈔票搶了過去。
他臉色丕變,「劉莉,你……」
「這間PUB是我的,你別忘了你只是掛名的老板。」
「我知道,可是珊沂有急用。」
「她連班都還沒上就想拿錢?」
「算是我借她的成不成?」
陳珊沂看著互相嘶吼的兩人,受不了的轉過身,「算了,當我沒來過好了。」
杰克森愣了一下,急忙喊道︰「珊沂,等一等。」
「讓她走!」劉莉氣憤的拉住他想追上前的身子。
「我明晚會準時來跳舞,一星期後,再將薪水給我。」陳珊沂淡漠的離開。她得想想到哪兒再去借錢,其實她身邊還有一些錢,但那是要支付女乃女乃下星期的洗腎費,所以這幾天的生活費反倒沒著落。
杰克森見她離開,神情森冷的睇視著劉莉。
「你……」她咽了一下口水,不由自主的倒退兩步,「你想干什麼?」
「怎麼?剩我們兩人時,你的氣焰就不見了?」他一臉冷峭。
「我……你別忘了,我知道你那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且每個月我還得提供新鮮的血液給你。」她頻咽口水。
他一步步的接近她,「是,不過,你別真的激怒了我,我若要找個年輕的護士幫我弄袋血來,應該也沒啥問題才是。」
「你……」她怔愕不語。
「我要陳珊沂,這一點,你給我牢牢的記在腦海里!」陰冷的瞅她一眼後,怒不可遏的轉身離去。
劉莉眼眶泛紅的跌坐在地,她早知道她不可能留住他的心,因為她會一日日的蒼老,而他卻能永遠年輕英俊。
陳珊沂離開尼森後,便回到自己的家。
迸老的四合院是撫育她父親成長的地方,只是務農的祖父母省吃儉用的栽培父親出國念書,甚至為了支付他昂貴的生活費而賣掉賴以為生的田地,結果父親卻在國外結了婚,定居下來,卻忘了日漸年老的雙親。
包無情的是,他和妻子離異後,自己這個拖油瓶竟被他扔回這兒,讓兩個年近六十的老夫婦來照顧當年才七歲的她。
案親無情,但善于交際的母親對她也無一絲關愛,她在他們的身邊七年,自有記憶起,她常覺得自己是多余的。一個忙于事業,一個忙做交際花,而她則被扔給一個黑人女佣,常常與孤獨為伴,學校的活動,他們從不出席,只說忙忙忙……將自己抽離過往的思緒,陳珊沂踏進紅磚門檻,走入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