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離開南非的時間一日日的逼近,周均杰每天都會以這樣的想法來說服自己漸感不舍的腦袋。
如此一來,他便會安靜的任她順利的完成任務。
包何況,在這段靜心的時間里,他對這回死神發出的死神帖開始感到不對勁,也?生許多懷疑。
轉眼間,今晚便是他們待在南非的最後一夜。
一身簡便卡其褲裝的韓之瑩,在完成了今天的保鏢任務回到房間後,便看到床上放著一個精致的大盒子。
她好奇的走向前去,打開後,里面竟然是一件Lavender的超低胸、露背的性感白色禮服,另外還搭配一襲綴著碎鑽的雪紡紗披肩。
毫無疑問的,這是一套美麗的禮服,而且可以完全的展示她原本就傲人的身材,但這五年來,她總是將自己包得密不通風的,甚至在洗澡時,也不敢看自己已傷痕累累的丑陋胴體。
何況這件禮服又露胸又露背的,他明明知道自己的身體變成什麼樣了,為何還要送她這樣的禮服?
他是故意的!
怒不可遏的她隨便的將禮服塞回盒子後,氣沖沖的抱著沖上二樓去。
「怎麼了?」坐在客廳沙發上的阿部一臉錯愣。
老鷹聳聳肩,「誰曉得?不過,在他們明早離開前,我們還可以听到他們小倆口斗嘴還是一件挺愉快的事。」
阿部笑了起來,「也對,沒吵就沒火花,這感情就熱不起來。」
南非的夜空,星兒頻頻眨眼,似乎也在附和阿部的話。
罷月兌下襯衫的周均杰,在動手解開褲扣的剎那,韓之瑩便像陣風似的,連門都沒敲的開門沖了進來。
他看著她手上的盒子,不怎麼意外看到出現在她粉臉上的怒火。
不過,他也發現她在乍見到他曬成古銅色的赤果胸膛時,她的神情呆了一下,但很快的又恢復原有的怒容。
「你是什麼意思?」
他聳聳肩,看著她將盒子扔到床上,「送你的。」
「送我!為什麼?我以為這些天來,你已經認同我所扮演的角色了,但……」
「但如今送你這件性感禮服,你覺得我又想將你當成情婦了?」他略顯煩躁的打斷她的話。
「我是這樣想的。」她坦承。
「我以為在我們相聚的最後一個晚上,我們可以去個特別的地方,留點特別的回憶。」
「最後一個晚上?你是指在南非嗎?」
周均杰搖搖頭,「不對,正確的說法是最後兩個夜晚,一個在這里,一個在德國,然後我們的交集便結束了。」
「德國?」韓之瑩有點被搞胡涂了,「下一站不是東非嗎?」
「我取消了。」
「為什麼?」
「那是我心靈里的最後一片淨土,我不想讓你隨行看到。」
「你……」她頓覺不舒服起來,「意思是我在那里會污染了它的純淨?」
他搖搖頭,「也不是這樣說,總之,我沒心情去那里了。」
「那你為什麼要去德國?」
「去看看人渣長啥樣子?順便送些錢給你們當戀愛或結婚基金,總之,也是隨便你們怎麼使用。」
「你到底在胡說什麼?」她對他的話只有一頭霧水。
「簡而言之,在兩個夜晚過後,我們就分道揚鏢了。」
她錯愕的瞪著他,「不,死神還沒出現,我不可以離開你!」
他冷笑一聲,回視著她,「你不覺得其中有蹊蹺嗎?」
韓之瑩愣了一下,「什麼意思?」
「算算時間,我從接到死神帖已經兩個月了,好吧,就算他的奪魂日設定在四個月後,但我刻意的羞辱他,以情婦充當保鏢,他怎麼可能完全沒有動作?看到我的廣告的人也許不明白我的用意,因為他們不曉得我收到死神帖,但死神該是心知肚明,他怎麼忍得下我的羞辱?」
「這……他一向是照死神帖的日期行動的。」
「那你可以告訴我,就他以往暗殺的行動中,有哪一次的奪魂日是設在一個星期以上的?而且更奇怪的是,他為什麼在銷聲匿為了五年後,突然對我發出了死神帖,而不是更早?」
「這……」她咬著下唇,她確實也對死神設定半年的日期感到不解,可是周爺爺的解釋消除了她的疑惑。
他露齒一笑,「總之,這趟經德國過境後,我一回紐約,就要將那張死神帖拿來仔細的端詳。」
她柳眉一皺,「你懷疑它是假的?」
他點點頭,「很合理的懷疑,不是嗎?就算我在這私人的動物保護區內,死神若真的有心取我性命,或是真如爺爺的猜測,要讓我生活在倒數生命的恐懼中,他是否也該先玩個幾下,讓我真的心驚膽戰,而不是安逸的在這兒享受獵游之樂?」
隨著周均杰的一席話,韓之瑩心中的疑慮也跟著增加,而且他的話似乎暗示。
「你懷疑是周爺爺搞的鬼?」
他勾起嘴角一笑,「沒錯,而且這幾天沒跟你斗嘴,思緒倒是愈清晰,愈覺得是爺爺刻意設下的陷阱。」
聞言,她無力的垮下雙肩,整個人差點虛軟無力的跌坐在地上。
她原以為期盼許久的願望就要成真了,自己終于可以殺了死神告慰哥哥和父親的在天之靈,沒想到這一切居然全是假的!
「你又何需那麼難過呢?換一個角度想,這趟任務已沒有執行下去的必要,而該給你的酬勞不僅可以提前拿到,而且一毛不缺。」
語畢,他便拿起浴袍往里面的浴室走去。
韓之瑩沉痛的閉上眼楮再睜開,「那你又何必送我這件禮服呢?你明知我的身體已經……」
他倏地停下腳步,頭也不回的道︰「就算是我想再看看你穿禮服的模樣吧!」
「可是我已經……」
「那就記得你此時的羞慚,下次當你和那個人渣上床時,就不會忘了要求他要懂得憐香惜玉。」
「你……」他到這時還這樣羞辱她?
她咬咬牙,忿忿不平的拿起那個大盒子,沖到他身旁一邊的窗戶,用力的扔了出去。
周均杰僅是濃眉一揚,沒搭理的走進浴室去。
懊斷的還是要斷,他又何必一心想再看一眼自己心中純潔無瑕的美麗淑女呢?
韓之瑩見他默不吭聲,心中因濃濃失落感而激生的怒火延燒得更加旺盛。
她雙手握緊,怒氣沖沖的步下樓去,她也需要沖個冷水澡!
韓之瑩一下樓,瞧見阿部和老鷹捧著她從窗外扔下的禮服,她抿抿唇,低頭大步的越過他們。
「韓小姐,你真的是人在福中不知福。」阿部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她愣了一下,轉身問︰「你說什麼?」
老鷹和阿部相視一眼後,老鷹隨即點頭道︰「阿部說的是實話,就拿這件禮服來說,那可是周先生指示我們親自到約翰尼斯堡取來的,不過,就Size和款式,卻是他親自用電話指示店內的老板設計及修改,價值不菲。」
她嗤之以鼻,「就因為這樣,我就該知福?我並沒有向他要禮服。」
老鷹喟嘆一聲,搖頭道︰「我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難道你都沒發覺嗎?從你進入這個屋子開始,鐵窗、紗窗,甚至特別?你從城市運來的新鮮蔬果……」
「還有你的每一餐飯,我和阿部都細心的?你加放了一種無味卻養?美容、對膚質再生、淡化傷痕有特殊效用的深海珍珠粉,那小小的一包就數萬美元,更甭說你這一個半月來都使用有一座小山了。」
「還有呢,從你和周先生這半個月來早出晚歸的獵游之旅,你都看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