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的怒氣不是針對你一人的,他氣我們一再的延遲結婚日期,日積月累的怨氣剛好踫上林文仁自殺的事就全部爆發出來。」他習慣性的安撫著她。
「是嗎?這種安慰之辭,你說得太多了,而我已經沒感覺了。」她略微推開他。
他語塞。
在一陣的沉默之後,她突地問道︰「哥哥真的沒有見過媽媽?連照片也沒看過?我是不是長得很像她?」
王豫杰直視著她,明白她心中最解不開的結就是這個問題,只是……他再度想到父親和楊煥強的那段對話,難道爸爸真是因為媽媽的關系而要將怡隻推入地獄?
「為什麼不說話?」她詢問道。
他輕嘆一聲,「從你念小學開始,你就問過我這個問題,而這答案你也是最清楚的,不是嗎?」
王怡隻撫撫臉頰,苦笑道︰「有這張美麗的臉蛋有什麼用?縱然惹眼也如此的惹人嫌。」
「怡隻,你不該這樣想的。」他蹙緊了眉頭。
「那我該怎麼想?哥哥的長相和我完全不同,爸爸對你疼愛有加,我呢?我有時甚至想著爸爸也許希望我離開這個家遠遠的,但是我在國外念了四年大學後,他又急著將我召回來,我原以為他是想念我了,舍不得我了,可是他不是,他要我和林文仁結婚,逼我放棄碩、博士的研讀,而這就是我親愛的爸爸對我的愛。」
「怡隻,被召回國的不只你一人啊。」王豫杰提醒她這。
「是啊,可是你完成了碩士學位,胡艷秋更像只花蝴蝶的天天在男人堆里混,她不急著結婚,因為你們有了夫妻之實,你也放任她在外面胡來,她自由極了,可是林文仁不同,我和胡艷秋也不同,我像是被困在籠子里的小鳥,我被逼得好難受、好難受……」說到後來,她已有些歇斯底里,幾年來的郁悶糾結令她發出狂亂的嘶叫。
「怡隻,你冷靜點,你別這樣。」
她頻頻搖頭,一步步的後退,拉開他倆的距離,「哥哥不會懂的,我好難受、好難受!」她直勾勾的盯視著他,「你知道嗎?林文仁死了,可是我沒有為他掉一滴眼淚,再說的坦白些,我甚至有種解月兌的感覺,我知道我不該,可是我真的是如此,所以我用這一身黑衣來掩飾我的內疚、我的解月兌,你明白嗎?」
「哇,真是好狠的女人啊!」胡艷秋的聲音陡地傳來。
王怡隻愣了愣,與王豫杰對視一眼後齊將目光落在站在玄關處的她。
胡艷秋月兌掉身上的短羊毛外套,一襲灰色貼身裙裝將她過人的曲線完美的烘托出來。她將外套甩在沙發椅上,風情萬種的坐了下來再點燃一根香煙。
王怡隻對這名蕩婦似的未來大嫂早心生不滿,她抿抿嘴站起身,「我先回去了。」
「唉喲,干麼啊,見到我這個大嫂是不願叫還是不屑叫?急急忙忙就要走人了?」胡艷秋抽了一口煙撇撇嘴道。
王怡隻冷冷的瞪她一眼,「你不配當我的大嫂。」
「哦,是嗎?」她將煙放在煙灰缸上,站起身,走到王豫杰的身旁坐下後,整個人依向他,「配不配也要你大哥來說,而事實上,我們在‘床上’可搭配極了。」
「艷秋,你別亂說。」他面露不悅。
「我哪有胡說?我們的熱情可是不分上下,而且……」胡艷秋暗示性的潤潤紅艷的唇瓣,「你調情的技巧可是愈來愈高竿了,教我不愛你也難。」
「婬婦!」王怡隻輕蔑的嗤聲道。
「怡隻,不可以這樣說你的……」
「大嫂嗎?」王怡隻冷冷的打斷他的話,「哥哥,你到底在想什麼?你真的要這樣一個婬婦當你的妻子?她在外面有多少個情人你不是不知道,這里面甚至不乏和我們生意往來的友人,她跟他們都睡過了,你為什麼要繼續容忍她?你們只是訂婚而已,要解除婚姻根本不是難事。」
「王怡隻!」胡艷秋怒氣沖沖的站起身推了她一把,「你這是什麼意思?你自己的未婚夫死了,你竟要我和你哥也解除婚姻?」
「那跟林文仁沒有關系,是你不守婦道,是你!」她不甘示弱的反唇相稽道。
「你是嫉妒還是羨慕?」胡艷秋惡狠狠的打斷她的話再噘高嘴摟著王豫杰的腰,「哪個女人跟你一樣?有了一個八年的未婚夫,卻連個啵也沒給人家,這不是性冷感是什麼?」
「夠了,艷秋!」王豫杰臉色鐵青,「怡隻的個性和你不同。」
胡艷秋撇撇嘴,「心疼了?哼,瞧瞧你們,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你們是一對相愛至深的情侶呢!」她挑高修飾完美的柳眉,「雖然我也曾經懷疑過。」
「你……」他臉色愈發凝重。
「王豫杰,你听清楚了,我是不會主動退婚的,因為在這世上我再也找不到一個這麼放任他未婚妻和別人共赴巫雲的老公,何況他不但不會吃醋,在欲火一起時,他還會跟我來一段銷魂蝕骨的旖旎纏綿。」胡艷秋雙手在他的胸前來回撩撥,再給了他一個火辣辣的熱吻,「我先將時間留給你和那個冷若冰霜的小泵,晚上我們再繼續。」語畢,她從容不迫的穿上外套離去。
王怡隻閃著兩簇怒火的明眸恨恨的瞪著他,「哥哥,我沒想到你現在變得如此懦弱,一點尊嚴也沒有。」
他倒抽了一口涼氣,別開臉道︰「我有我的理由。」
「為什麼?這種未婚妻有哪一點好?你在她面前簡直就像只小綿羊。」
他俊美的臉孔襲上一抹冷然,「我的問題我自會處理,而你是不是該多想想自己的問題?就算你和林文仁的婚姻取消了,但爸的那篇報導難免會令人對你指指點點,你是不是要考慮出國一段時間,等媒體退燒再回來呢?」
「哈,干麼?我現在也惹你嫌了,是不?」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希望你可以不必承受那些指點的目光。」
王怡隻冷笑著搖頭,「我不在乎,哥哥,我從來就不在乎別人的目光,而是你太在乎,你怕我連累到你嗎?」
王豫杰忿忿的搖晃著她削弱的雙肩,「我從來就不怕你的事會牽連到我,是你將我推離你的生活的,怡隻。」
「是啊,就是那愚蠢的不倫之戀,兄妹不可相愛的事對不對?」她傷心的撥開他的手,涕泗縱橫的哭訴。
「怡隻,難道你……」他錯愕的看著她。
她是還愛著他,可是她不會傻得承認了。王怡隻用力的拭去麗顏上的熱淚,「我不愛你了,我早就不愛你了,對我來說,你只是哥哥。可是我心疼哥哥,我不要你的妻子是胡艷秋,她對你不夠忠誠,也不愛你,她愛的只是你給她的自由、金錢與。」
王豫杰沉沉的吸了一口氣。他當然明白胡艷秋愛上自己什麼,可是他如何怨她?他也不曾以心相對,他的心已淪陷在怡隻的身上,他對她又談得上忠誠?
王怡隻咽下梗在喉間的硬塊。她已忘了自己是為了什麼來找哥哥了,可是看到胡艷秋不可一世的傲慢,她為哥哥感到不值,但哥哥為什麼願意容忍?難道他……「哥哥……哥哥是愛上胡艷秋了?」
王豫杰面無表情的瞥向她,心想,他若愛上胡艷秋,那他的心也就不會那麼苦了。
「沒有回答是默認了?」她淒涼一笑。
「還是好好的重新規劃你的生活,這是目前比較重要的事。」他規避她的問題。
「是嗎?如何規畫?我的一生不是都操控在爸爸的手上?他總是有辦法弄亂我的規劃,那我又何必浪費精力?」語畢,她淒冷一笑,神情落寞的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