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她使力把他的手給扳開,跳下了床,離他離得遠遠的。「你快睡吧,我今天晚上睡沙發。」
什麼?安道格愣愣地瞪著她。這女人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鬼話?
他被她的手給調戲了,所以產生正常的生理?忘了它?哈,哈哈,她以為他要她是因為一時的沖動?
沈念夏人還沒走到沙發,就已經被後來居上的男人給凌空抱起,大步地走向床——
「喂,安道格,你想干什麼?放我下來啦!」她很驚慌,可是不敢亂動,因為他身上有傷。
「不放,我今天不想放過你。」
「你瘋了?你身上有傷……」
「沒人跟你說,男人對女人的欲念也是一種愛嗎?身上越痛就越想要你,這是渴望,不是沖動。何況我不是早說了,這點小傷根本阻止不了我做的事。」他把她輕輕放上床,自己凌空跨在她身上,上半身向前傾,俊顏湊上她的臉那麼近,近到他的呼吸都可以融合她的。
「我要你成為我的,沈念夏。」
聞言,她的臉透著瑰麗無比的紅,望著他的那雙翦水秋瞳彌漫著一汪水霧,她想拒絕,她理當拒絕,因為他又不是她真正的未婚夫,她也不是他真正的未婚妻,這一切的一切不過是場戲。
可這戲,演得太認真,認真到她都快分不清真假。
他說他愛她,她不敢相信是真的,寧可相信是假的,這樣戲演完了才不會太失落。
可她愛他嗎?
是的,她愛他。雖然她才剛剛發現這份愛,可是她知道她愛他這件事恐怕是千真萬確,而且可能比她發現的還要早上許多……
是何時呢?是在被康法諾拒絕的那天晚上,她的雙腳不由自主地走向他時開始的吧?
那晚,她是渴望他的,很渴望。
或許就像他現在渴望著她一樣。
她的唇動了動,想說點什麼,可不知該說什麼,只是幽幽地瞅著他直瞧,直到這男人舌忝上她的唇,含住她的上唇又親吻她的下唇,如此輕柔,像是怕嚇壞了她……
這溫熱輕柔的吻,特別惹人情動,一沾上就再也舍不得放開。
……
第10章(1)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沈念夏在全身酸痛中醒來之後,才知道安道格一大早便離開英國回香港處理緊急事件,預計四天後才會回來。
迸典桌幾上,放著一個極精致的金屬盒子,上頭雕飾著百年前華麗繁復的花紋,盒子里紅色絨布上躺著的,正是那顆傳說中的粉紅美鑽「羽裳」。
這是老爺子下午派人叫她到書房後親手交給她的,交給她的同時,他對她說了這麼幾句話——
「現在它將屬于你。它的傳說太多,卻少有人知道它的美麗是因為它可以帶來命中注定的愛情。但,可以帶來就可以毀滅,如果你輕易地丟掉它或是賣掉它,你也將失去這個男人、失去這份愛情。」
它,瑰麗而耀眼,粉紅色的鑽石光澤在陰暗的一角卻發出比外頭日光還要令人無法直視的光華。
要不是它突然到來,她,沈念夏,可能還沈浸在昨夜兩人深濃的眷戀糾纏里,很難夢醒。
她差點忘了原先的目的是為了得到羽裳的拍賣權,更忘了她之所以和安道格假扮情人是為了要假結婚。
此刻,它就在她的面前,那麼尊貴又傲人的存在,仿佛睥睨著她,嘲弄她的心曾褻瀆了它代表命定愛情的聖潔。
「如果你輕易地丟掉它或是賣掉它,你也將失去這個男人……」
她因為它而親近了安道格、愛上了安道格,卻也將因為它,而失去了安道格、失去了這份愛情?
如果,它真的是愛情,是份屬于她沈念夏的愛情……
她洱次想起爺爺之前對她的另一番話——
「我已經派人著手準備你們的婚宴,地點就在這間史密斯家族的古堡,餐點部分安小子早打點好了,至于婚紗,設計師明天會將今年最新樣式全送過來給你挑選,之後再做修改,安小子也不知是不是怕你跑掉,今天出門前跟我說,婚禮要在半個月內舉行,偏偏這小子這兩天不知在外頭忙什麼,.老是早出晚歸……
「婚結得這麼急,我老頭子是沒問題,就怕你新娘子不滿意,這羽裳就是爺爺我送給你的結婚禮物,你要不要它當結婚戒指都無所謂,只要記住我剛剛跟你說的這戒指的意義……若是命中注定的緣分,就不可輕慢了它,你明白爺爺的意思嗎?」
這話如今想來,真是寓意綿長呵。
照理說,爺爺應該不知道她和安道格是因為羽裳而湊在一起的,他會說那些話純粹是告訴她羽裳真正的傳說,可事實上,他們的確是由羽裳牽的線,難道,她和安道格真有著命中注定的緣分?
如果她照當初簽下的契約,和他結了婚,取得爺爺手中的羽裳,然後把它拿去拍賣,那麼,她便要因此失去這份愛情、失去這個男人了。
如果她沒有愛上安道格,一切都可以照原訂計劃走,可如今,她怎還能夠這麼做?若是拍賣了羽裳,就等于拍賣了她的愛情。
沈念夏想著想著,撥了一通電話到香港——
「喂,我是康法諾。」話筒那一頭,傳來熟悉的嗓音。
「我……是沈念夏。」她握緊了手機,就算這些日子以來都忘了去思念這個男人,可面對他,她還是習慣性有些緊張。尤其想到那一夜的分離,是在如此尷尬的情況之下,她就更難自在地面對他。
康法諾沈默了一會兒才說︰「我知道……休假還愉快嗎?!」
「嗯……很愉快。」
「那就好。慢慢玩,休假結束再回來就可以了。」
「嗯……你還好嗎?!」
「我很好,你不用擔心我……更不必為了我做任何事,知道嗎?我有我的路要走,你也有你的,我希望你可以永遠當我的朋友、同事和夥伴。」
「我會的。」沈念夏笑了,听到康法諾這麼說,莫名的,她竟覺得如釋重負。「所以,如果我不能為你取得羽裳,你應該也不會怨我了?」
「沈念夏……」
「是……」
「我不是早就叫你不要再插手這件事了嗎?知道不听上司命令的下場吧?你想再休假三個月?」嗓音涼薄而無情。
「……不想。」
「那就別再想這件事了。鑽石珠寶拍賣會的首拍已經確定了,就算你把它弄來,我也不會讓它進我的拍賣會場。」
這已經算是嚴重的警告了,警告她這個女人不要再為他做任何危險的事,就算做了,他也不會領情。
「知道了。」
「你……還有事要跟我說嗎?」
「沒。」
「那我掛電話了。」
「嗯。」
「你真的沒事要跟我說?」他又問了一次。
「其實……有。」她沈吟了一會兒才道︰「我想要告訴你,我好像愛上一個男人了,那份愛很真實但又很夢幻,可我確定我愛他,跟喜歡你的感覺不一樣,雖然,我曾是如此地喜歡你……」
遇見安道格之後她才知道,愛情從來就不會是單方面的,沒有交集的互動,永遠成就不了愛情。
在古堡上上下下為史密斯家族二少爺的婚禮忙得不可開交的某一天黃昏,婚禮的女主角在房中留下一封信後便走了。
信的內容只有簡短的一行——
我走了。羽裳,請還給爺爺,我想我沒資格擁有它。
沈念夏以為自己走得神不知鬼不覺,因為她走時只帶了個大皮包,裝著護照及一些重要證件和卡片,像是平常到街上逛逛一樣的輕松自在,卻未料她的腳根本還沒走出古堡大門,那封信就已落入安道格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