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一個,花精靈 第3頁

「那我……」

「倒不如真個花語叫「謝謝」的送給她?」阿美方攔截了兒子的話,兀自接了下來。

「知我者莫若母。」培德得意的笑了出來,他的心聲確實如此。

「兒子……」

「老媽,我不知道妳干麼耍我去踫那軟釘子,她根木就不喜歡與人交際,這妳我都清楚的,上個月她回國定居,妳和老爸偏要我幫她舉辦個記者會,讓她談談回國定居的感受還有以後合作對象等等,結果呢!」

何美方忍俊不住的笑了出來。

「笑!」他不滿的控訴,「這記者會是開了,她差人送給我一大盆的「蟹爪仙人掌」,我當時還搞不懂這是什麼意思呢,結果我的秘書為了這事還特別去查了書,這花語叫「錦上添花」!老媽,妳明白吧。」

阿美方直笑不語。

「她嫌我多此一舉,根本不用辦什麼記者會!」培德是愈想愈氣,自己原本就不怎麼喜歡做的,結果順了父母的意為她辦個歸國記者會,竟然破人調侃。

見母親笑得躺靠在椅背上,培德愈感不是滋味,「而她也真行,我看那是破天荒的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最安靜」記者會,一室滿滿、坐無虛席的一大群記者們居然沒有一個敢發言的,因為他們在一進記者會時,一人一手部讓她請人在門口送了一盆色彩艷麗、花朵碩大的「孤挺花」,那群記者馬上變成悶葫蘆了!」

何美方幻想一下那畫面是愈覺好玩,她覺得羽荷是個很有智能的女孩,罵人不帶髒字,很「藝術」的達到自己的目的。

因為孤挺花代表著「喋喋不休」,那群緊迫釘人、磯磯喳喳的記者群被人「先發制人」的塞住嘴巴後,這一肚子的問題已不知道該從何問起了。

而記者會也是超快速的,在羽荷輕聲說句「謝謝你們的關心」後,就結束了。

「好了,別再抱怨了,其中還有幾位記者公開贊賞她的高招呢。」

「但是也有幾名記者批評她太過高傲。」培德提醒道。

「無論如何,她是有個性的,所以兒子,」阿美方看他一眼,「選蚌好花然後再去拜訪她,這是你該做的,就算不為公也為私吧!」

「私?」

「對啊,我記得當年孤僻的羽荷還挺喜歡跟你在一起的,而她和我們公司合作的這幾年來,她人在美國,我們在台灣,這業務洽商,你大都是派經理前去,仔細算算,這幾年你們踫面也沒超過五次,而現在她回來台灣,這距離拉近了,你是沒有借口不去看她的。」

其實何美芳留對兒子對羽荷的態度感到困惑過,有好幾回,羅杰要培德視自飛往英國共拜訪羽荷,了解她新研發的香水並商討一下適用的年齡層,但培德卻找來諸多借口拒絕前往。

久而久之,他們也習慣了,這美國之行就由經理級的員工負貞了,但是現在人家都在台灣了,同樣住在陽明山的別墅區,不去拜訪,怎麼說也說不過去啊。

捂德嘆了一聲,他也知道自己拗不過去了,「好吧,我會抽空過去看她的。」

「這還差不多。」何美芳滿意的一笑。

培德仰望藍天,只有他內心深處清楚自己為何不願與羽荷見面,因為他幼年即萌發的情絲,並未因歲月的流逝而稍見褪色啊。

連羽荷接過林訓民手中的向日葵花束坐了下來,略顯蒼白的臉上有著一絲為難。

林訓民是恩雅集團的第二代負黃人,年輕的他帶著一個白金框的眼鏡,斯文的五官雖稱不上英俊,但有其獨特的沉穩氣質。

為了挖角,他已經跟她接觸有兩年之久了。

只不過,她也清楚他要的不僅僅只有她香水的發行所有權而已,他還要她,而行事穩重的他,也從不隱藏對她的愛慕之意。

她低下頭著著手上鮮黃的向日葵,它的花語即為「愛慕」,只是她對他卻沒有那種感覺。

半晌,她才低聲嘆道︰「訓民,你還不放棄嗎?」

林訓民凝睇著眼前恍若小蒼蘭般的羽荷,純潔還帶著令他感到愉悅的一份清香,她是百看不膩的。

縱然她單薄的身子與時常緊蹙的眉心,往往讓他感到她的虛弱與憂郁,然而就是這樣混合的一種難以言喻的氣質緊緊的吸引著他,讓他下定苦心,要追求到她。

而為了迎合她的喜好,他也下了一番苦心學習花卉、花語,期待能更接近她難以捉模的心靈。

兩年了,雖然伊人仍不動心,不過從她願意和他交談的那一天開始,他就很滿足了。

「羽荷,妳明明知道我的心。」他笑笑的道,「雖然,我必須承認我希望這一次不會再收到「亞麻花」。」

羽荷不知所措的站起身子並將向日葵花束放在桌上,她離開這庭園的小亭台,走到相距不到二十公尺的溫室。

這溫室裹的花卉樹木有上百種,全是她所鐘愛的,而這次自美返國定居,她也將那裹的花卉全空運過來。

因為它們是她的世界,象征著她體弱與孤寂的生命,看著璀璨盛開的花朵,她彷佛再次重生,然而,若見凋零枯萎的花朵,她亦感到自己生命力的流失……「妳還是不肯邀我進去?」林訓民打斷了她的沉思。

她搖搖頭,那是她一人的世界,除了自小養育她長大的女乃媽徐淑子之外,她從不讓任何人踏進她的世界一步,即使是她的父母那一對眼中只有彼此,卻從未注意過她的父母,也不能踏進一步。

林訓民臉上有著明顯的失望,他知道她還不願意讓他走入她的內心世界,因為溫室裹的花朵是她的一切,而他也相信自己在裹面絕對能察覺到她赤果果的內心世界。

羽荷站在溫室門口,她回頭看了他一眼後即開門進去,她拿起了掛在旁邊櫃子上的剪刀,走到右邊一片淺藍色、五片花瓣的亞麻花前,隨手剪下了幾枝後,並將剪刀放回原處走了出來。

林訓民看到她的手上拿著自己已拿了N遍代表「感謝」的淺藍花朵時,不覺露出苦笑。

羽荷咬住下唇無語的走向前。

「我明白了,可是我會再接再厲的。」他接過她手上的花。

「訓民」羽荷朝他郁憢一笑,「外面比我好的女孩子很多,你何必……」

林訓民堅定的搖搖頭,「我知道自己要的是妳,我有耐心也有毅力,我想這兩年來妳也看見我的真心了。」

「可我……」

「我知道妳還無法接受我,沒關系!」他凝視著她一會兒後,將日光落在她身後的溫室大門,「我等著,等著有一天妳會讓我進入妳的溫室,我想那時候我們的關系就不只是現在的朋友而已。」

羽荷淒涼一笑,只有她清楚,自己的這一顆心早給了另外一個男人了,而除了他以外,她絕不會讓任何一個人踫觸她的內心世界、她的溫室。

「好好照顧自己,我過些天再來看妳。」林訓民向前輕吻她的面頰後轉身離開。

注視著他高壯的背影,羽荷的心中是滿滿的壓力,說真的,她並不希望他再來看她,一次又一次的拒絕卻無法動搖他內心的堅定,這讓她感到吃力疲乏,她只想要一個人,靜靜的……四十開外的徐淑子將手上的一杯溫開水及藥包放在小亭台的石桌上,她出聲咦了一向弱不勝衣的羽荷,「羽荷,吃藥了。」

羽荷點點頭不發一吉的走了過來,和著水,她一次吞下五、六顆的心藥丸,她除了靠花來滋養她精神上的生命力外,再來靠的就是這些藥丸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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