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一個,花精靈 第28頁

誰也沒有注意到羽荷悲哀的背影身後藏著一雙憤懣的眼楮。

林訓民雙手握拳的藏身在岩石起伏的幾顆大岩石後,他臉孔扭曲的注視著岩石上伏身啜泣的羽荷。

羽荷剛剛一句句向培德示愛的字句與沉溺在他擁吻中的沉醉神色,不停的隨著海風的吹拂與碧藍的海面呈現在他腦海。

他的愛就這麼不值?那次在羽荷家發泄心中的不滿後,抱著歉疚的心,他不時的駕車跟隨在羽荷身後,希望能為當時失去理智的行為做一解釋。

看著羽荷身旁那名專業教練調整羽荷在陽光下的運動時間時,他就恨!因為他清楚的知道羽荷做的這一切全是為了培德!

他不甘願,知道羽荷不再送花給培德後,他請了花店將一些花語為冷嘲熱諷的花卉送到培德家去,為他自己也為羽荷討回一些自尊。

然而他今天看到了什麼?

「羽荷!」他咬牙切齒的道,「妳就一定要這樣糟蹦自己!卑微的去請求他的施舍?」在憤怒的低喃中,林訓民也在心中作了一個決定。

第九章

傷心欲絕的羽荷疲憊的待在溫室看著一室燦爛繽紛的花卉。

這些花兒再也安慰不了她的心靈。羽荷淚眼婆婆的想著。

在她前一鐘頭從海邊回到家時,徐媽便興奮的為她開門,然而,在見到她失魂落魄的傷心神色後,徐媽驀地收回興高米烈的神情,只是沉默的跟著她走到客廳,倒了一杯水給她。

她知道徐媽的心中一定也是漲滿失望,因為只有徐媽才了解她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氣才邀約培德出去跟他表白的,結果卻是令人傷感!

重新回到溫室,靜坐了半個鐘頭,不請自來的疲累與孤寂卻陣陣襲向心田,羽荷覺得自己虛軟無力,不管在心靈或身體方面。

她想闔眼休息,卻發覺閉上酸澀的眼楮,她在海邊與培德相處的傷悲話語全在腦海裹如放電影般的一幕幕掠過,徒增心靈悲慟。

思即此,突然「砰」的一聲奇怪響音傳入羽荷的耳朵,隨之而來的則是杯盤落地的兵兵兵兵聲,這些聲音在這間偌大靜寂的溫室襄更添奇異氣氛。

一股不安頓時涌上羽荷的心房,她忐忐的朝聲音所在地而去。

在見到躺在含笑花旁的徐淑子與散落在地上的湯汁及殘破的陶皆杯碗時,她急急忙忙的跑了過去欲扶起徐淑子,但霍地一個黑色人影倏地從繁盛綠葉的瑪腦珠旁站了出來阻止了她的去路。

被嚇了一大跳的羽荷在驚甫未定之時看清來人是林訓民後不覺松了口氣。

然而,就在見到他手上那只沾著鮮血的粗壯木棒後,她的臉色徒地變得蒼白,她愣愣的將目光再移到昏厥在地的徐淑子身上,這時她才注意到徐淑于的右額上正泊泊的流出鮮紅的血液……「啊」一聲無法自制的尖叫聲迅速的從羽荷的口中逸出,她惶恐的瞠視著林訓民。「為什麼?為什麼傷害徐媽?」她不解的啜泣道,「她會死的,她……」

她想沖過去扶起徐淑子,然而令她震懾的是,林訓民居然高舉起手上的木棒對著她。羽荷停下了步伐,心驚膽戰的注視著他。

半晌,靜默不語的林訓民終于開口︰「妳就一定要去自取其唇嗎?」

「我……我不懂?」羽荷攝孺的回答。

「不懂?」林訓民猙獰擰著臉孔,「妳為什麼要卑躬屈膝的要求培德來愛妳?不要臉的在海邊大聲喊著妳愛他?」

「你……」羽而倒抽了一口涼氣,「你跟蹤我?」

林訓民沒承認也沒否認,只是定定的看著她,「妳在我心中一直是聖潔不可侵犯的,為什麼會為了一個浸婬溫柔鄉的公子變得如此下賤?」

羽荷張皇失措的頻頻搖頭,不寒而栗的感覺從腳底直涌而上。

「我為了替妳出一口氣,為了挽回妳和我的一點尊嚴,我這些大還特地叫了花店去幫我找來一株楓樹,針頭果等等迭給他,讓那些該死的記者們知道妳已認清了那個公子的真面目,不會再傻傻的愛他了,結果,」他橫眉豎目的瞠視著她,「妳竟然公然的挑個風景秀麗的海邊,在幾名游客觀賞下對培德表白妳的情愛?」

「我……」羽荷面如土色,冷汗直流。

她怎麼也沒想到那些語帶批評嘲諷的花卉竟是林訓民送給培德的,而正視著一向優雅溫文的林訓民目前面孔扭曲、怒目切齒的模樣,羽荷則感毛骨煉然,她不明白他為何會變成這個模樣。

「羽荷,」林訓民挹挹不樂的道,「你讓我好失望。」

羽荷無言。

「我的愛比不上培德?我的愛就那麼不值?」林訓民的面色陰沉憤然,「我不能再讓妳糟蹦自已了。」

「訓民。」羽荷吞咽恐懼,面對著他一步步的向前,她一步步的往後退去。

「我愛妳,羽荷,」他突然悲淒的硬咽,「我不能再次忍受妳可憐兮兮的去求他的施舍,他不值得擁有妳的愛。」

恐懼的淚水早已潰決,羽荷只覺毛發倒豎,森冷的感覺直透心胸。

林訓民突然從口袋裹拿出打火機,「卡」的一聲,藍黃色的火苗頓起。「我並不是個寧為玉砰不為瓦全的男人,我也沒有瘋,而是我太愛妳了,我無法看著妳任由培德玩弄!」

他的這番話令羽荷心驚,而在見到林訓民開始即處于震懾狀況的她,在驚惶的四處張望後,才發覺列在旁邊的花道及花卉叢間有著液體狀的水,定楮一看後,羽荷心驚的發現到那竟是汽油!

老天,她驚惶無措的頻搖頭,滿室的花香及樹叢的清香多少掩蓋了那刺鼻的汽油味,再加上她將注意力全放在徐淑子及林訓民身上,她根本沒有在意那混了花香氣味的怪異味道!

「別再退了!」林訓民柔聲的道。

他的眸光變為清澈,扭曲憤然的臉孔已逝,取而代之的是羽荷熟悉的斯文面貌。

「在妳剛剛沉思的半個鐘頭里,這花室內早被我潑滿汽油了,我們都跑不了了。」語畢,林訓民將點燃火苗的打火機去向花道!

「不!」

一聲高尖的聲音劃過溫室內變得冰鎮森冷的空氣,羽荷眼睜睜的看著那道藍黃火焰畫出一道弧度落在濕漣漣的花道後燃起一片襲人的熾烈火海。

培德魂不守舍的回到家里,在悶聲不響的走到客廳後,他將自己摔向沙發椅上躺臥。他煩躁的搓揉起自己的黑發,他的心緒如麻、惴惴不安!

在離開海邊後,羽荷嘶聲吶喊的句句令他感動萬分的話語讓他全沒了主意,只是開著車子在外頭亂逛,而在回到仰德大道上那家花店時,門口的一株楓樹盆栽吸引了他的注意。

因為此時並不是楓紅的季節,而那株楓樹卻是楓紅層層,與羽荷送給他的楓樹色澤、大小與栽植的盆子竟都相似。

他停下了車能與花店老板談起這楓樹,沒想到老板竟笑著跟他說認得他,而且前兩天老板還幫一位客戶送了這樣一盆一模一樣的楓樹給他,而這楓樹則是老板特地向擁有一間花卉栽植場的朋友購買的。

因為此時並不是楓紅季節,可是那名客戶卻堅持一定要一株楓紅的楓樹,而為了怕那名客戶還有需要,所以他干脆向朋友買了兩株過來。

而在培德詢問後得知訂花者是林訓民時,他的腦海閃過羽荷哭訴的話語她沒有送他那些嘲諷的花卉。

他真的誤會羽荷了!那她在海邊跟他說的那些愛語都是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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