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草莽.宰相女 第3頁

「老夫——」先生面帶難色。

「先生是不想在我府里做事了?」敬酒不務必!世忠一臉的陰霾,為了能讓女兒成為後妃,他可不在乎以何種手段取得。

「老夫不敢!老夫不敢!」先生馬上命僮僕磨墨,他握力地思索著該如何應封才能兩不為難,既不欺君又能保住飯碗。

其他在侯王府、將軍府、督軍府……亦莫不犯足勁到處邀約名師名士以繪其閨女的神態,故他人的風波不斷。以不得罪從官為由,這些名師名士人一般說來只前往一府後即拒絕他府的邀請,當然,以不得罪「高官」為主。會破例者,能常為另一名邀請前往的官位是一階比一階高,他們才敢得罪「前人」。因此,這些搶手的畫家名士在恃得靠山外,也樂得多賺一筆意外之財。

***

宰相府里。

「相爺,房普畫師已到。」郁總管走進畫房稟報,後頭緊跟著房普。

「房普,煩勞!煩勞了!」傅文成起身迎接。

「傅兄別客氣,此仍房普這榮幸。」

「郁總管,去請大小姐、二小姐。」

「是!」

「等郁總管離去後,兩人坐來互相打理對方,半晌,傅文成才輕聲地嘆道︰「房普,你我好久不見了!」

「是啊!自從你貴為宰相之後,聚會的時間就少之又少了。」房普點頭道。

「你生性不喜政官生涯因此當皇上欲封你為一代畫師保國侯而被你斷然拒絕時,好友我可真替鈞;捏了一把冷汗,好在——」一想起好友在文武百官面前當場婉拒皇上的好意時,他的心是七上八下的,他倒不擔心皇上,反面是擔心眾官的反應。

「你不用緊張,我是看準’了皇上的習性,他本身並不是喜好身處高位之人,他不會勉強我的,至于那些百官們雖當場怒斥我的‘不識好歹’,但皇上都坦然接受了,他們還多嘴什麼?」

「也是!也是!」傅文成想起那情景,還真是佩服老友的沉穩以對。

「說到此次皇上立後之事,以此方式為之,」房普停頓下來,搖了搖頭,「實在是有失妥當。」

「苦了老友了,是不是?呵呵呵!」傅文成難得大笑,但在這多年好友、同窗面前,他才會忘其臣子之身暢然以對。

「為皇上,是再累都無關緊要,只是……」「只是目前宮中眾臣邀你特勸,吃不消了?」傅文成耳聞眾官的搶人風波時,雖感訝異,但在念及眾人皆希望自己的女兒能成為人中之鳳、躍上皇,一旦女兒身為母儀,自己的官位必三級升遷,就莫怪他們會如此了,要怪也只能怪房普的畫功太好了。

房普盯著好友,「據聞此法乃太後、皇上及好友商議而成?」

「是如此。」

「可是你怎麼會——」

「附和?」傅文成笑了笑,「皇上的性格你也略知一、二,若硬要他屈服是不可能的,只能以誘地順應順應,再施些小技才能成事。」

「這是皇上的主意?」

「不錯!但是以一個月為期,這也是皇上所做的讓步,只是……」「只是什麼?」

「皇上並不甘于選後一事,因此這事可能還有變數。」傅文成捻須道。

「原來!不過有一事我不妨向老友老實告之。」

「請說。」

「此次送至皇宮之繪像及詩詞可能與事實有些不符。」房普有些擔心。

「這我早就料到,相信皇上心中有底,我們倒是不用操這心。」

「可是,這不免有欺君之嫌。」

「老友言重了!皇上的性情,臣子都略知一、二,只要他們解釋合理,一萌的皇上是絕不會因此降罪的。」皇上的年紀尚輕,這些敢「竄改真相」的臣子絕對都是老臣子。

「難怪!難怪!」房普頻頻點頭。

「大家圖的只是個機會,只是不知皇上的心意如何?」

「那老友你——」

「我?」傅文成呵呵一笑,「玉雲天性溫柔,擁有傾國傾城之貌,再加上琴棋書畫之精,能否貴為後妃,端看她自己的造化,我並不強求。再說,我也有自信為她尋得一椿好姻緣。其實我比較擔心的是——」「玉琦?」說到她,房普不禁笑開了嘴,玉琦那不按常理出牌、活潑如春神般的吸引力,再加上不食人間煙火的縴細玉貌,使他一直希望能為她繪圖一幅,奈何這口叫「普伯伯」的她,根本靜不到三分鐘,雖以她的動姿完成了畫,但總沒抓到他想要的那份神采。輕嘆——聲,房普不免在心中希望著此次能讓他好好地繪她的縴質麗顏。

「說到玉琦——」傅文成的臉一下子苦了一半。

「爹,普伯伯。」玉雲欠身,花容月貌、溫婉的模樣令人動容。

「呵!玉雲,一段時間未見,出落得更大方了!」房普不禁贊道。

「謝謝普伯伯的贊許。」玉雲一張女敕臉倏地緋紅。

「好友,有時我可真嫉妒你有一雙如此出色的女兒,一靜一動皆是國色天香;世間女子無能比擬︰」房普真心地道,其實玉雲及玉琦雖為姊妹,但臉孔與孿生子無異,只是一好動一思靜,氣質上的不同讓人能輕易地分出誰為淮。

「好說!好說!說到玉琦,她人呢?」傅文成看向玉雲。

「她、她說……」玉雲吞吞吐吐地,不知如何轉述玉琦的話,而且房普也在場,這——她瞥了房普一眼。

房普豪爽地笑了幾聲,「沒關系的,玉雲,那小娃兒說的千方百計老是語不驚人死不休,我已習慣了。」

「說吧!玉雲,我看她還想扯些什麼?」傅文成也是一副早已見慣之姿。

「她說……她一點也不感興趣,她寧願在家當個老——老——老姑娘,也不願到宮廷。」

玉雲緩緩地說出,天曉得她已竭盡所能地將玉琦的粗話盡可能地委婉說明,正確的應是——她寧願當個老處女或老尼姑也不願讓那風流皇上將她的肚皮兒搞大!

暗文成及房普點顯示意,心知肚明玉琦那娃兒說的話不會這般「客氣」。

「從言辭間,她似乎胸有成竹能打敗其他競選者嘛!」房普笑顏逐開,對玉琦的自信相當贊賞。

「不!不是……嗯……」玉雲真不知如何啟口。

「她的意思是她不想繪像送至皇宮。」傅文成開口問。

「是的!爹,還有……」她不安地瞥了他一眼。

「還有?」

「這小娃兒花樣挺多的!」房普啜了一口茶後,捻著白須呵呵大笑。

「她建議我也請普伯伯別幫我繪畫,她怕我會被選上,讓那……讓那……」玉雲的詩詞造詣也是名聞天下,奈何只有轉述妹妹那毫無脈絡可尋的文辭時、她就心鈍腦鈍,全然沒了主意,又怕父親責備玉琦。

「讓那什麼?」傅文成見女兒欲浯還休,心下已明白鐵定是玉琦不知又從僕人間學了啥粗俗之語,才會令他這大女兒如此困窘,「玉琦的話,你照說,我不會罰她的。」玉雲、玉琦姊妹情深,她疼玉琦之心也是眾人皆知的,「爹,我——」玉雲粉頰上飛上兩抹嫣紅︰「她說別讓那皇上……」玉雲生笥內向,教她又怎麼敢當養長才的面說出「讓皇上將自個兒肚皮兒搞大」的話呢?

「好了!扯到皇上,那她的話就別重述了,我可不願她冒瀆聖上,不听也罷!不听也罷!」傅文成嘆口氣,不再多。

「老友何須如此認直」小娃兒的戲言,別當真了!」房普當起和事老。

「爹,妹妹生性活躍天真,她說的絕不是心中真言,是女兒口拙不知該如何……」「玉雲,別盡將責任往自己肩上攬,她就是仗勢你這份心,才會愈來愈過火。」傅文成頓了一下又道︰「爹不是責怪你,只是玉琦老是不知輕重,長久下去,對她並不是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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