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天一堂想殺的人,沒有殺不掉的。
張珈尹,你的命,天一堂要定了!
坐在車中的張珈尹突然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不禁打了個哆嗦。
怎麼搞的?她的身子怎麼突然發起冷來?
「會冷嗎?要不要我把冷氣關小一點?」盛泛關切地問。
「沒關系,反正快到了。」她指了指已近在咫尺的服務處。
「那就忍一下吧。」他寵溺的拍拍她的手。
車內溫度這麼高,她竟然會冷,簡直跟她昨夜怕熱的情況差異太過懸殊了嘛!
一走進辦公室,盛泛赫然發現有一張新面孔夾雜在一堆辦事人員當中,警戒心驅使他立刻上前揪住她的領子,準備來個大逼供。
「你是誰?為什麼在這里?」他充滿戒備的盯著她看。
「這句話該我問你吧?你又是誰?在這里做什麼?」她對于盛泛審視的目光不但不畏懼,反而輕松自若的笑問。
好膽量!盛泛在心中為她的勇氣暗自喝采,殊不知她根本是因為清楚自己的身分,所以才一點都不害怕。
第5章(2)
「盛泛,她是自己人,還不快點放開她。」張珈尹好笑的上前去解救那位被當作歹徒的伙伴。
「自己人!?」盛泛聞言松了手,卻仍用懷疑的目光打量著她。
「你好,我是廖婉容。」廖婉容撫了撫被盛泛扯亂的領口,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對盛泛伸出手。
「你好,我是盛泛。」他也禮貌性的和她握手致意。
「婉容是我的幕僚兼文膽,也是這次擅作主張和我姨媽狼狽為奸請你來保護我的始作俑者。」張珈尹在旁邊適時地做了介紹,好讓盛泛對她有更進一步的了解,順便消除不需要的懷疑。
「珈尹,你這話根本是過河拆橋嘛!你想想,要不是我和你姨媽大刀闊斧地做了這麼一個英明又睿智的決定,你的小命可能在昨天就報銷了,哪還有機會讓你在這邊說一堆忘恩負義的話來?」廖婉容從容不迫的對張珈尹的話做了些許的修正,以正視听。
昨天的精采大事,邱鎂娟已為廖婉容做了非常詳盡且毫無遺漏的前情提要,以至于她本人雖然不在現場,卻有身歷其境的真實感受。
「婉容說得對,你昨天還恨不得把盛泛趕回去呢!追根究柢,我們做你的救命恩人是當之無愧的。」彷佛是在呼應廖婉容的說辭,邱鎂娟也當仁不讓的跳出來邀功。
「姨媽,你干嘛也跟著婉容瞎攪和啊?」張珈尹沒好氣地道。
現在又不是論功行賞的時候,干嘛人人都迫不及待的跳出來,好像這辦公室的每一個人都對于挽救她的生命有莫大的功勛似的。
「你這孩子真是沒大沒小的,我是在跟你陳述一件事實,你竟敢說姨媽在瞎攪和?」邱鎂娟佯裝不悅,鼓起腮幫子瞪她。
「本來就是嘛!拯救我這條小命的人是盛泛,關你們什麼事啊?」她轉過身子,懶得理她們的自以為是。
「你……」廖婉容、邱鎂娟異口同聲想大開「罵戒」,好好訓斥她的不知感恩,卻被盛泛搶白了去。
「珈尹,她們說得也沒錯,就因為她們的知人善任,我才能和大家認識啊。所以嚴格說起來,最幸運的人應該是我才對。」盛泛低啞有磁性的嗓音迅速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過去。
她們唇槍舌劍的模樣還真像他跟谷碁經常上演的戲碼,有趣又好玩。只可惜現在並不是看好戲的時候,因此他只得責無旁貸的跳出來擔任雷盈每次被迫扮演的角色。
「盛泛真是會說話。」盛泛的風度實在讓邱鎂娟折服。
「盛泛,我會被你氣死!」張珈尹真不知該怎麼說她才好,干嘛跑出來當爛好人啊!
「珈尹,學學人家的謙虛。」廖婉容乘機再補一句。
「婉容,你少唆,交代你辦的事辦好了沒?」此仇不報待何時?張珈尹使出最厲害的一招,也是她的撒手◆——工作!因為不管怎麼說,她總是婉容的老板,老板有命,屬下只得從命。
「老大,當然辦好了,要不然我哪敢回來見你啊!」她的確對這招沒轍。
「那還不快點拿出來,我等的就是這一刻。」她平攤手掌,要廖婉容交出她期待許久的秘密武器。
呵呵呵……有了它,袁德宗的「死期」就不遠了,她好像已經看到勝利女神在對她招手了。
炳哈哈……除了狂笑,還是狂笑。張珈尹覺得自己都快暗笑到得內傷了。
廖婉容隨即從公事包里掏出一疊紙交給她。
張珈尹興奮得雙手微顫,喜孜孜的翻看著一頁又一頁的內容。
她雀躍的神情宛若中了大獎般,黑瞳閃閃發亮。
「你在看什麼,這麼開心?」盛泛好奇地問。
「盛泛,你知道嗎?我一直在等的就是這個。」張珈尹喜不自勝地把東西拿給盛泛看。
原來是袁德宗和天一堂合作開立的「天一工程公司」的合約影本。
「怎麼弄到的?」盛泛訝異不已,因為這樣的東西要拿到手絕對是非常困難的事。
「你問婉容,她本領高強。」她把這一切都歸功于她最得力的軍師,外號女諸葛的廖婉容。
「當然是有神秘人相助!而且那個人又很湊巧的是我們張大立委超死忠的支持者之一。」她有著置身事外的冷然,這時反倒一點都不居功。
「敢冒這麼大的危險,那個人恐怕不但得是珈尹超死忠的支持者,還得要有超強的勇氣,而他的勇氣想必是閣下你給他的吧?」這位留著男生頭的清秀小女生讓盛泛另眼相看,她的能力、她的口才、她的冷靜、她的沉著恐怕都要比珈尹更適合在黑暗的政治圈中打滾。
「勇者無懼,他的勇氣是他與生俱來,不是任何人給得起的。」廖婉容不矜不驕的淺淺一笑。
「或許是吧。」將來她的成就絕對是非凡的,他可以預期,但……盛泛沉吟了下,問道︰「那個人的安全沒問題吧?他把那麼重要的東西交給你,天一堂不會放過他的。」
「我和他接洽時,我本來希望他可以跟我一起回來,一方面當然是考量他的安全問題,一方面也希望他可以在檢調單位展開調查的時候出來作證。不過他就是不肯,他說他會找個地方躲起來,因為他很堅持,所以我也不好勉強他。」他那個人還真是牛脾氣,怎麼勸都不听,害她為他的安危擔心得要命。
「如果是這樣,那只能祝他好運了。」盛泛神色凝重的說。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袁德宗他們還不知道有這個人的存在,他們只知道我們透過秘密管道拿到他們勾結A錢的證據,所以將矛頭直指我們,還沒有懷疑到他。」張珈尹補充道。
這得歸功于廖婉容做事謹慎、低調的結果。
「但遲早他們還是會知道的。天一堂能在道上混那麼久,還是北部第一大幫,當然有他們不可小覷的能耐與實力。」盛泛依然眉頭深鎖。
雖然那個證人的安危不關他的事,他需盡全力保護的人就只有珈尹一個,但他既然喜歡上她,理所當然的,多少都該為心愛的人分憂解勞一下,只有違背他們終極保鏢的原則,管點閑事了。
「那些壞蛋已經喪盡天良了,不會善罷甘休的。」邱鎂娟一想到那些壞蛋昨天竟然想炸死她們,頭就痛了起來。
「我看我們趕快召開記者會,然後把這些重要資料送交檢調單位,早日將那些混蛋繩之以法,對那個人、對我們來說都會比較好。一旦他們被起訴,自顧不暇之余,應該會比較沒空閑對付那個人。」張珈尹對那個支持者是既感恩又抱歉,但為了公理正義、為了讓更多的升斗小民有生存的空間,不為黑心肝的立委跟黑社會所剝削,在無計可施之下,她也只能提出這個下下策,只盼多少能幫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