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下的獨角戲 第8頁

「請相信我,我真的知道錯了,難道你要我起誓嗎?」朱丹毓采哀兵政策,可憐兮兮地告饒。

她的淒楚打動不了古蒼鐸的鐵石心腸,他別過臉去不願見她作戲。

「嚴格說起來,昨夜我雖然有錯,但你也月兌不了關系啊!如果你肯帶我到PUB去,我就不會撒謊騙我媽咪,跟著不會遇上黑道分子,差點性命不保,我是無辜的。」朱丹毓最擅于與人分擔她的過錯,這樣心里多少會好過些。

「莫非你以為昨晚我好過嗎?」他的心情已經夠郁悶了,她又拉拉雜雜地將過錯推給他,既然要翻舊帳大家一起來!霎時,他的話堵得朱丹毓識相的關緊嘴巴,不敢再大放厥詞。

「你想想,如果不是某人我會被人用槍指著胸口嗎?如果不是救人,我會心情尚不放松就飆車回家嗎?更逞論回到家中迎接我的不是溫暖的家,而是遭人嚴重破壞的場面,你可知道不過短短幾個小時,我的損失有多嚴重?」最教人氣憤的是他即將開畫展,所有的畫作卻被撕毀,這下子鐵定要開天窗了。

朱丹毓由他激動的言詞中感受到他的氣憤,嚇得連番點頭,好似了解他的心情,也間接的承認她的錯。

「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孩,如果昨夜真的出了事,你母親找上我,你說我該如何向她說明全是你一手捏造出來的謊?她會相信我嗎?」見她真有悔意,古蒼鐸乘勝追擊,繼續教訓,順道舒解滿腔的憤怒。

「對不起,下回我絕不再踏人PUB一步。」她學日本人向古蒼鐸深深一鞠躬,嘴巴不斷喃念著道歉的話語。雖然嘴巴上不說,可是她真的很後悔到那是非之地惹麻煩。

迸蒼鐸任她鞠躬哈腰硬是不搭腔。

擺低姿態的朱丹毓有些火了,原諒她與否他總要吭聲啊!不想原諒她盡避說出來,何必喬裝啞子?有鑒于古蒼鐸實在是倒楣透頂,所以她隱忍下來沒發作。

「你看起來似乎挺心不甘情不願的。」他故意雞蛋里挑骨頭,刁難她。

「沒有啊!」忍!忍!未丹毓不斷告誡自己己身有錯,強壓下滿腔怒火,假如今日囂張的人換作是她老哥,她早一拳揮過去了,豈容得了他在此作威作福?

「生氣了?」古蒼鐸有意挑起她的怒火,他需要借助與人爭吵來移轉畫作被毀的陰霾。

「我沒有生氣。」朱丹毓咬牙切齒,一字字地回道。

「我在想我會如此倒楣,可能是認識你的關系。」他把朱丹毓當掃把星看待,想他作畫多年亦不曾遇過畫作被毀的事,而他不過雇用她不到五日即噩運降臨,也許是他們倆八字不合所導致的後果。

「去你的!你倒楣難道我就不倒楣嗎?你才是掃把星,遇上你我得天天燒香拜佛,以防感染你滿身噩運,掉入水溝被狗追。」火山爆發!朱丹毓指著古蒼鋒的鼻頭叫罵。活了二十一年除去上回的失戀外,她幾曾倒楣過?

全是古蒼鐸的錯!他一人倒楣也就算了,干嘛牽連到她?早知道就投靠麥當勞叔叔或肯德基爺爺也比替他工作好上千百倍。

「女孩子家滿口穢言也不怕被人恥笑嗎?」她的反應令他太滿意了,連忙振作精神與她唇槍舌劍一番。

「我的事犯不著你這老骨董來管!哼!你的爛脾氣正好符合你的工作性質,表面上喜愛清靜,實際上是沒人理會你。」她認為從事藝術工作的人脾氣很古怪的,下回打工前得先打听好工作性質,免得再受氣。

「你說誰是老骨董?」以他二十八歲之齡,「老骨董」三個字哪里配與他搭在一塊兒。古蒼鐸雙眸危險的眯起,不容朱丹毓用言語侮辱他。

「不是你難道是我嗎?」她反問,腳底板得意的打著節拍,配合著她的話,「明明是老骨董,怎會厚臉皮地學年輕人留長發,穿T恤?」若你真想學習年輕人的精神,不妨來請教我,我不會小氣不傳授你年輕的秘訣。」

「你是我所遇過最惹人厭的新新人類。」平板的臉露出厭惡的表情。

「你以為你根討人喜歡嗎?」她再怎樣惹人厭也比他討喜,朱丹毓惡狠狠地瞪著他。

「至少我比你在異性圈中吃得開。」小女孩就那麼點懷春心事,他的工作最大的主旨在于觀察,哪會瞧不出鎖在她眉宇間濃濃的哀怨。

「你……」火氣由腳底板往上沖,她氣得怒發沖冠。他哈事不好提,偏偏說中她的傷心往事,氣煞她耶!

「我怎樣?被我說中了吧?沒人喜歡要好好的自我檢討、反省,免得將來成為老姑婆再來捶胸頓足、嚎啕大哭。」古蒼鐸孩子氣的繼續刺激她。

「是你們這群臭男人不懂得欣賞,偏愛挑造作的女生,自然有啥不好?」朱丹毓氣得將他當成李盂儒聲討,愈想就愈氣,她忿忿的揚腿重踹桌腳,最好把桌子踢翻,再不然便是踢開,可是得到的卻是抱腳哇哇大叫。

她沒想到古蒼鐸的家具會厚實到讓她動不了分毫,木匠師傅怎不偷工減料?害得她腳痛得要命。

迸蒼鐸嘴角揚起嘲諷的笑容,好笑地看著她在原地表演金雞獨立,抱腿哀號。

「你沒同情心,難怪所有得意之作皆被毀壞。」痛歸痛,被踩著痛處的朱丹毓立即反擊,死咬著他尾巴。

好不容易忘卻畫作被毀一事,又彼朱丹毓挑起,古蒼鐸氣憤難當,恨不得馬上逮著歹徒痛扁一頓。

啊!心情爽快多了!腳趾的疼痛跟著銳減不少,她快活的將腳蹺在典雅的小茶幾上,舒服的窩在椅子里,嘴巴不忘哼著歌。

「你被FIRE了!明天……不,從今天開始不用來了。」算是意氣用事,古蒼鐸辭退她,誰要她不知大高地厚,活該讓她嘗嘗被革職的滋味。

啊?不會吧!好不容易媽咪認為她在此可以習得良好風範,不再在她耳邊嘮叨,如果她被辭退,她的耳膜肯定將與「寧靜」兩字無緣,每日必結結實實遭到痛斥,最可怕的是極有可能會馬上被送去學插花,彈古箏、琵琶之類的,太恐怖了!

想到此,朱丹毓打了個冷顫。古蒼鐸沒忽略她臉上的驚懼,哈!嘗到苦果了吧!

朱丹毓眼角瞄見他在竊笑,孰可忍,士不可忍。女兒當自強,就算她得被送去接受一連串的酷刑,她都認了,就是不讓古蒼鐸這小人看笑話。

「正合我意。」她無所謂的朝他撇撇嘴。

「請。」古蒼鐸攤開右掌請她走路。

朱丹毓大刺刺的往外踱步,猛然想起她尚未支薪,趕忙回頭開口要錢,「我的薪資你還沒給呢!該不會是想賴帳吧?」

迸蒼鐸二話不說,立刻由皮夾中取出五張千元大鈔給她。

朱丹毓快樂地接過鈔票,算了算,好像多了點,她揚眉發出無聲的問。

「多的算小費。」他冷冷地打發她。

「喲!出手挺大方的。」不拿白不拿,朱丹毓當然不會傻得把多出的錢退回給他。于是高高興興的把錢收好,跟他SAY莎喲娜啦。

突然間,前來打掃的歐巴桑帶著兩名高壯的男子進來,使得本想離開的朱丹毓愣愣地盯著對方看。她好像在哪兒見過他們兩個,搔搔頭拚命探索記憶深處,企圖把埋藏在角落的兩名男子揪出來。

「有事嗎?」古蒼鐸納悶地問著歐巴桑。

「他們說你上回賣給他們的畫出了點小瑕疵,準備向你請教。」歐巴桑重復男子說過的話。

迸蒼鋒上下打量過兩名男子一番,嘴角掀起令人不易察覺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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