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龍妖總是在深夜十分前來襲擊,怎麼現在囂張得連大白天也出現?
「不但如此,契丹國還派來了一位什麼什麼公主的!她說妖龍乃是應她召喚而來,倘若將軍不出去……」
「如何?」
「倘若……」傳訊的軍土硬生生咽了口氣才說「她說倘若將軍不出現,她便一把火燒了雁門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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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爹!」
小桃紅瞧見蕭王與蕭青龍兄弟的身影,立刻便迎了上去,她可不管有沒有其他人在場,逕自親密的挽住蕭王的手臂。「阿爹啊,是不是要打仗啦?打啥仗?」
「咦?你怎麼知道?」蕭王蹙起眉問,轉個念頭又覺得這女兒真是太胡來,怎麼才穿件小襖便溜出來了?要是府內沒有外人也就罷了,現在可有外人在啊!一個黃花大閨女這副模樣真有點不妥。
他很想板起臉,但寵愛的神色還是不自覺得流露。
「你怎麼這副樣子出來?天很涼啊!快回去多穿件衣裳。」
蕭青龍哭笑不得的拉住妹妹的手,臉卻朝著父王。「父王,你怎麼這麼說?」
「我說錯了?天是涼了嘛!」
天的確是涼了沒錯,但是……但是有外人在啊!一個未出嫁的黃花閨女露在外面的肌膚比穿著的衣裳還多,這難道不該好好訓訓她嗎?
蕭青龍登時板起臉。打從碧紗從闕王府歷劫歸來之後,蕭王就太寵她了,原本已經無法無天的蕭碧紗現在更不像活了。父王舍不得罵她,他這個大哥可不能容她如此胡來。
「碧紗!」
才開口,妹妹那張天真得有點氣人的臉就在他眼前晃,蕭青龍登時心軟……
說真的,他也舍不得罵她,誰舍得?碧紗那模樣像林間精靈,有時他都懷疑這妹妹是怎麼回事?怎麼越發出色動人?比一年前他所見過的桃妖桃白若還要嬌媚動人啊!
他只好嘆口氣︰「碧紗,回去多穿幾件衣服再出來見客,記得喚繡娘幫你打理。」
「為啥?我這樣很好啊!又不冷。」她莫名其妙低頭瞧瞧自己。「不好看嗎?」
「你啊……」蕭青龍泄氣,揮揮手讓白虎過來。「白虎,你帶她進去,繡娘沒幫她打理好之前不許她出來。」
蕭白虎笑眯眯的上前挽住小桃紅的手。
「咱們走吧.小桃紅。」
「為啥嘛?」她還是一臉莫名其妙。
「沒為啥,你衣裳那樣多,不多穿幾件太糟蹋了。」
「這樣嘛?」她傻呼呼的問。
「就是這樣,要穿出來讓人家瞧瞧,人家才知道你有那麼些好看的衣裳。」
「喔,真羅嗦。」
一直站在蕭王身邊的金陵王很有趣的看著小桃紅的背影。他是個瘦高身材,長相十分斯文儒雅的中年人,身上還隱含著一絲貴氣,談吐舉止均十分高雅得體。
天下三王當年結義,以闕王闕振飛為首,再來便是金陵王赫連泓義,最後才是蕭王蕭破虜。
闕振飛當年還只是個禁軍教頭,而蕭破虜過去還曾佔山為王,結結實實是個綠林好漢;赫連泓義卻是貴族世家,三人的相逢。相知到義結金蘭的過程全可說是上蒼造化,而三人的情誼經過數十年卻依舊能始終如一,為人所津津樂道。
只是天下太平之後,三王各據一方,雖然經常聯絡,但見面的機會卻少了許多!像赫連泓義便已經足足有三年沒跟蕭王見過面。
「老弟,這碧紗……出落得比三年前更加標致出色,一點也不像大病一場的樣子……剛剛白虎叫她什麼小桃紅來著?」
「是啊,」蕭王嘆口氣,這話說起來可長了,他也不知從何解釋起,只能攤攤手︰「這事說來話長,以後有機會再跟二哥說個清楚吧!那丫頭啊……唉!想起來我的頭可就疼了……算啦,算啦!軍國大事重要,等把上京的事情談妥之後慢慢再說也不遲。」
金陵王微微一笑,他身邊的長子赫連蘭都卻莫測高深的凝視著小桃紅離去的背影……這少女……
蕭王領著他們進了書房齋,人還沒坐穩,已經先急著開口問︰
「坐坐坐!蘭都啊,你把上京,還有皇上跟你說的事情全部說說清楚。關外現在是什麼情形啊?我記得長弓那小伙子向來兵法如神,怎麼可能敗在蠻子手底下?」
赫連蘭都微微一笑︰「叔父不用著急,長弓不是敗在蠻子手下。」
「沒敗?沒敗怎麼朝廷要點軍?」
「認真說來並不是長弓有所不足,而是蠻于使詐。」
「使詐?」蕭王丈二金剛模不著頭腦,他傻呼呼的瞧著赫連蘭都問︰「這兵不厭詐,在兵法上也說得清清楚楚的,怎麼長弓笨到上人家的當嗎?」
「當然也不是,只不過這次蠻子使出妖法,縱使闕長弓兵法如神,武藝高強也沒辦法抵擋妖法。」
「妖法?!」
蕭王與蕭青龍同時一震!
一年前他們到閉王府的時候也見識過「梅妖」的厲害。她可以平空消失、平空出現,想取人性命更是易如反掌。這種事說來雖然怪力亂神,但一旦遇上恐怕真連反手之能也沒有。
「賢弟,看來你也遇過?」金陵王有些訝異的問。
「這……」蕭王有些為難的點點頭。
一年前闕彥生遇上桃、梅雙妖的事情他們誰也沒說出去,闕王也只對朝廷交代說是闕彥生大病一場,雙目失明,正四處求醫而不能繼續擔任‘銀馬飛將’的重責大任;而蕭王當然更不可能說了,這件事他到現在想起來都還覺得頭皮發麻,好似只要說出口,好不容易救回來的女兒便又會平空消
失似的,以致于連金陵王也不知道一年前究竟出了什麼事。
「這事也說來話長,二哥您先別問,還是……還是軍國大事要緊。」
金陵王忍不住笑了起來︰「老三,看來咱們三年不見,你有很多事瞞著我啊!待這些事解決之後,咱兩個可得好好喝兩杯才成。」
「別說兩杯,就是兩天兩夜我也奉陪。」蕭王大笑著回答,「來!蘭都,你繼續說。」
赫連蘭都點點頭。
「契丹王有位公主,名叫熾焰。這位熾焰公主自幼便跟著契丹國師學習妖法,到了今年大概已經學得差不多了,契丹熾路王使命她領軍攻打雁門關。若論兵法、戰術,契丹人自然大大不如闕家軍,但若論妖法,長弓可就不如熾焰公主了,熾焰不費一兵一卒,只消動用妖法便傷了長弓幾員大將……听說連長弓也傷在她手下。所以,朝廷對這件事非常不高興,還準備下旨責備長弓,幸好父王及時阻止──」
「嘿!這皇帝老兒真是年邁昏庸啦!也不想想長弓這幾年為國家朝廷立下多少汗馬功勞,竟為了幾場敗仗要責罰于他?就算他不是敗在妖法之下,就算是真刀真
槍打輸了也沒啥了不起,勝敗乃兵家常事,哪能這樣就要怪罪于他的?這太不講理了嘛!」蕭王霍地起身,火大的咆哮道。
「賢弟!」金陵王蹙起眉連忙阻止︰「這事咱們兄弟兩個私下說說不打緊,你可別大聲嚷嚷,提防隔牆有耳。」
蕭王自知失言,雖然滿心不高興,但也只能悻悻然的坐下。
「算了,算了,是我不好,我是個大老粗。這種事……哎!算啦!幸好二哥明白事理,要不然前線兵士士氣可要大受打擊了。」
金陵王只能嘆氣,天下三王之所以只有他在朝,也是因為闕王、蕭王的性格實在不適合在官場上生存,而事實上他又何嘗喜歡在官場上過這種爾虞我詐的日子?
「叔父,雖然長弓現在免了一時之災,但雁門關仍岌岌可危,所以父王才會與我到府上來,想與叔父商量個好法子解長弓之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