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蘭色氛氳 第16頁

「你——真他媽的王八蛋!」狐狸咬牙切齒地罵道。

「住口!夏之左衛門,這就是你的態度嗎?」陪在姬月良將身邊的女子冷冷地開口道︰「道歉!」

「你放屁!」狐狸冷哼一聲︰「秋之左衛門,我真為你感到羞恥!有這種主子!」

「你——」

「算了,小秋。」姬月良將冷冷一笑︰「有什麼樣的主人就有什麼樣的狗,這種事何必與他計較?」

「是啊!秋之左衛門,他說你是狗呢!」狐狸笑嘻嘻地接口︰「我還好一點,起碼是只狐狸。」

秋之左衛門咬住下唇不說話,姬月良將的眼神一陣陰郁,隱隱透著肅殺之氣!

「喂,我的事就這樣算了嗎?」

本川在一旁跳腳,舉起手來,又再給狐狸一巴掌,只是此次沒那麼容易了,寒澤織真很快擋在狐狸面前,穩穩握住本川的手。

「請不要太過分了。這次的事大家心里有數,我不追究你鬧事,也請你收手。」

本川原本還想開口,但一接觸到寒澤織真的眼神,卻不由得背脊感到一陣寒涼……他微微咽口氣,眼角不由自主地飄向姬月良將。

這件事自然是姬月良將指使的了。寒澤織真無言地轉向他——愛與恨的力量多麼驚人!

愛可以使一個終日游蕩的游魂,變得積極奮發向上;而恨,也可以使一個原本光明磊落的出色男子,變得如此下流不堪!

「你不服輸嗎?」姬月良將冷笑,冷洌的眼里有著明白的恨意。「我就是擺明了要讓你難堪!讓你難過又如何?你能奈我何?你一日不離開蕪薏,我便一日不讓你安枕!這是威脅,也是挑戰,你不服又能如何?」

「你這混蛋——」

「左衛門。」寒澤織真搖搖頭,攔住他。自己則緩步走向姬月良將面前,直視他的眼回答︰「能听到你這樣說,我反而覺得高興。良將,我們不但是兄弟,也是朋友,不管如何競爭,你我之間的關系還是會存在,但我希望我面對的,是一個可敬的敵手,而不是無敵的小人。」

姬月良將冷著臉,一句話也不說。

「你的挑戰我接受,但勝負不是蕪薏,我要定了她!如果她願意與我在一起,那麼我什麼也肯放棄;如果她不愛我,我依然甘心一輩子守護她,至于你想怎麼為難我,我都無所謂……」他簡單微笑︰「因為我會比你強,因為我懂得愛,你卻只有恨。」

「好耶!說得太好了!」狐狸大樂,手舞足蹈得像慶祝節日。

「無知!」姬月良將冷著臉,轉身離開。「帶著這樣的信念,將來你一定會後悔的!想比我強?哼!只怕是痴人說夢!」

「你才是痴人說夢!」狐狸對著他們的背影扮鬼臉。

「我們也走吧。」寒澤織真突然開口。

「走?」

他摘下帽子扔給呆立在一旁的飯店經理︰「我辭職不做了。」

飯店經理愣愣地反應不過來!

狐狸的雙眼綻出光芒︰「真的?以後都不用再來受苦受難了?那繼承權……」

「就算失去繼承權,我一樣能讓蕪薏幸福。」寒澤織真吁口長氣,終于露出長久以來難得一見的輕松笑容︰「只不過你可能得換個主人。」

「換?」狐狸也月兌下帽子扔給經理,笑呵呵的︰「誰要換啊?你能放棄繼承權,我當然也能啦,反正我是跟定你啦。」

看著他們瀟灑離去的背影,飯店經理這才緊張地大喊起來︰「喂!你們不準走!你們走了我怎麼辦?這里一定要有人照顧啊,喂——」

「‘血餅癥’與血友癥正好相反,血友病的血液無法凝結,但血餅癥的血液地因為太容易凝結而形成血栓,無藥可醫治,只能用藥物控制病情,也因為病人的血液不知何時會堵塞在什麼地方,所以輕者,造成肢體麻痹壞死,重者,則隨時都有生命危險……」醫生嘆口氣繼續說下去,「這次發現得早,只是她的右手會有些不靈活,慢慢會恢復的,只是下次……」他推推眼鏡,不大自然地看了寒澤織真一眼︰「我想你還是通知她的家人吧。」

「通知她的家人?」狐狸大驚失色地嚷了起來︰「不是說可以用藥物控制嗎?她已經控制了那麼久了,這次為什麼不行?」

「她血液中的血液縴維素含量實在太高了,早就超出正常人的忍耐範圍啊!」醫生搖搖頭,表情十分不樂觀,「還是通知她的家人比較好。」

「你這是什麼意思?你不救她?你當什麼醫生?你——」

「左衛門,別為難醫生。」寒澤織真冷靜地打斷他。「謝謝您了,請問她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明天吧,今天再觀察一下,如果病情沒變化變可以。」醫生無奈地嘆口氣︰「很抱歉……」

醫院長廊陽光燦爛,醫生白色的長袍看起來好刺眼;寒澤織真無言地別開臉……眼楮好疼啊!一股流淚的沖動讓他只能緊緊閉上眼楮。

「你!」狐狸一肚子火氣沒地方出,寒澤那萬念俱灰的模樣更教他難受,他沖到一直沉默立在一旁的春之左衛門面前,火大地吼道︰「你也是個混蛋!為什麼一定要逼得人走投無路?不要告訴我那是你主子的意思,你是人啊,大姐!難道你沒有腦筋?難道你不會思考嗎?」

春之左衛門只是沉默,透過加護病房沉重的玻璃窗,她可以清楚看到莫蕪薏——那無助而蒼白的病容的確教人看了心碎,只是……她又何必那樣倔強?只要低個頭,一切都不會演變成如此地步啊!

「她醒了,你們誰想進去看她?一次只能一個人,二十分鐘。」加護病房的門開了,護士走出來輕輕問道。

寒澤織真立刻起身。

「你嗎?請跟我進來。」

門再度關上,狐狸焦急地趴在玻璃窗前。「她看起來真的很慘啊……不知道阿朗現在怎麼樣了?她要知道蕪薏躺在這里,一定心疼死了……」

「她明天就要被遣送回台灣了。」

「明天……明天?」他霍然轉身,雙眼噴出怒火︰「又是你搞的?怎麼可能這麼快?」

春之左衛門苦苦嘆口氣︰「小夏……」

「別叫我!」他火大地吼道︰「我沒你們這種冷血無情的手足!操!真他媽的沒人性!」

「如果今天你換成我的立場,你又好得了多少?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什麼身份?我們是護衛,不是狗腿子!這種骯髒事難道找不到別人可以做,一定要你親自動手?你為什麼不拿把刀子直接捅進她心里算了?那還痛快一點!」

「如果是別人做,那麼現在她恐怕不只是右手不靈活而已。」

「你——」夏之左衛門還想開口,卻遠遠看到櫻冢小夜子站在長廊盡頭,一襲亞麻長衫看起來多麼月兌俗動人。他忿忿轉頭︰「你主子來了!你最好把她帶離我的視線遠一點,免得傷了自家人的感情!」

「小夏……離開寒澤吧。」春之左衛門低低地說著。「他斗不過櫻冢的,更何況還有姬月。你留在他身邊也只有受苦而已……」

「你說什麼?」狐狸氣得暴跳如雷。吼聲之大,整座醫院都為之撼動!

「小夏——」

「你滾啊!簡直是放屁!臭不可聞!混蛋王八蛋!賓啊——」

「小夏——」春之左衛門焦急地攔住他。「你是左衛門家唯一的男人,我不要你毀在這里!」

「我要是听你的話,我才真的毀了!」夏之左衛門氣得握緊了拳頭怒道︰「我最後一次告訴你!我絕不會離開寒澤的!絕、對、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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