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家的長輩觀念傳統,又是虔誠的佛教徒,認為嫁女兒是天大地大的事,本就該擺流水席大宴親友才是;可是年輕人卻嫌麻煩,執意追求浪漫的婚禮,想在教堂完婚。
爭執不休之下,眼看婚期即將來到,也不知道三媄是怎麼跟家里的長輩「溝通」的,爭執許久的問題居然輕輕松松地便迎刃而解。
明天,童三媄和歐凱鑫就要步入禮堂了。
照理說,在婚禮前一晚,新娘應該要早早上床睡覺,養足精神、保持良好的身體狀況,來應付隔天的婚禮才對。
可是童三媄卻反其道而行,不但約了姊妹淘袁津津出門玩樂,末了,兩個人還跑到東區一家知名的PUB,暢飲啤酒一整晚。
依照往例,酒量不差的童三媄喝了好幾杯伏特加,卻一絲醉態也無,雙眼清澈見底;反觀袁津津,明明不太會喝酒,卻又喜歡把自己當蟋蟀猛灌,現在可好了,整個人趴倒在沙發椅背上,睡到打鼾。
「這下慘了!」童三媄苦惱地抓抓頭,思考了下,拿出手機,撥給黎煦星。
「阿星,你家津津又喝掛了。」童三媄干笑地說道。今天她們出來喝酒的事,只有她們兩個人知道,現在紙包不住火了啦!
反正常常都這樣,阿星應該也習慣了吧?只是今天比較特別,因為明天還有一場婚禮等著他們哪!
「妳們在哪里?」黎煦星的聲音听來有絲陰沉。
「在十七房。」
「我現在過去。」
收線後不過十五分鐘,黎煦星便出現在這家PUB里。
即便燈光昏暗,仍不難看出他黑著臉。周圍的客人都很識相地閃他閃得老遠,讓他一路通行無阻。
一見他到來,童三媄連忙迎了上去,僵著笑臉說道︰「阿星,你來了?你真是隨傳隨到耶!」
「袁津津人呢?」
「在里面。」童三媄邊帶他往里面走,邊抱怨道︰「津津的酒量還是一樣這麼淺,才幾杯啊,就掛點,真是……」
「還敢說?妳明天要當新娘的人,現在都幾點了?居然還混在PUB?!」黎煦星冷冷地責難。「我不是要妳多休息,把皮膚養好,明天才能保持最佳狀態,上妝的效果也比較好嗎?」
童三媄長畏縮縮地回答︰「好啦好啦﹗我馬上回家睡覺就是了嘛!」來到袁津津所在的沙發位置,三媄指指津津,說︰「那麻煩就交給你了,我先走一步嘍!」
深怕又被冷著一張嚇人俊臉的黎煦星責備,童三媄很快便溜之大吉。
黎煦星兩手插在腰際,看著袁津津通紅的小臉,無奈地嘆氣。
他知道她此刻已經不省人事,也不費事叫醒她,索性將她攔腰一把抱起,便往外面走去。
***
她還是一樣這麼瘦,抱起來一點也不費力。
上車後,一路上她都睡得很安穩,不吵也不鬧。直到回到家,他把她送回她房里,將她安置在舒適柔軟的大床上,正想轉身到浴室去拿條濕毛巾幫她擦臉,誰知道她卻突然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腕。
黎煦星低頭看著她,發現她仍然閉著眼,嘴角卻帶著甜甜的笑,口齒不清地道︰「來嘛,三媄,我們……嗝……再喝一杯啦!」
這家伙……
黎煦星鐵青著臉,不敢相信她連在夢里都還不忘要找人喝酒。當真以為自己是酒國英雌嗎?
「袁津津,看清楚,我不是三媄,妳也不在PUB里。」他冷冷地開口。
袁津津的眼皮連睜都沒睜開過,隨即說道︰「你是阿星……不是三媄哦?」她突然朝他招手。「來,阿星,來……蹲下來,我跟你說一個秘密。」
黎煦星順著她的話,緩緩蹲低高大身軀,黝黑眼眸深沉地望著她泛起紅潮的兩頰,以及漾著淡淡粉紅的雪白頸項……
「什……什麼秘密?」他開口,嗓音低啞。
猛地,袁津津兩手朝他脖子一攬,紅唇瞬間覆蓋在他頸項上,火辣辣地親吻起來,讓他渾身僵硬得有如雕像一般不得動彈。
她……究竟在做什麼?﹗
他敏感地察覺到她頑皮滑溜的舌在他頸項、胸膛間不斷游走,一路留下她專屬的烙印,將他挑逗得體溫瞬間上升!
「津津……妳……」黎煦星倒抽一口氣,為避免情況失控,他本想叫醒她。
「嘿嘿……謝謝你送我回來。晚安~~」她甜甜地笑著道謝,然後往後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黎煦星脹紅俊臉,身體里被燃起的一把火燒得正旺。
這家伙……明天他再好好地跟她算帳!
***
台北市區的某間小教堂。
這座教堂坐落在都市叢林當中,並不特別吸引來往路人的注意。在這喧囂的鬧區道路邊,屬于教堂的純白色建築顯得小巧沉靜,極有安定人心的效果。
今天,教堂一掃平日的寂靜,顯得十分熱鬧。
教堂所種植的四、五棵綠意盎然的大樹上,系滿了色彩繽紛的氣球,隨風飄揚著。
放眼所及之處,幾乎都被花海所包圍了。各式各樣的花類,如玫瑰、海芋、郁金香、向日葵等等,在這里都能看到。
因此,在空氣里,隱隱可嗅聞到飄散著的淡雅花香,清新而宜人。
再往里面走一些,教堂大門前的綠色草皮上,有十來個男女老少聚集在那里,個個有說有笑,笑意盈盈,在耀眼陽光的照耀下,更顯得喜氣洋洋。
今天,將有一對新人在此許下終身諾言,誓言將不離不棄,廝守到老。
難道結婚真是戀愛的墳墓嗎?那可未必,端看兩人如何經營。
此時,在教堂的休息室中——
袁津津正在為好友童三媄整理身上的白紗。
童三媄身上的白紗很有特色,無袖、高領,胸前的小馬甲由無數銀、白亮片縫制而成。
而為了趕上今年流行的波西米亞風潮,婚紗大量使用蕾絲和流蘇創造出異國風情;新娘臉上的薄妝沒有一般新娘妝的厚粉,顯得十分清爽自然。
今天的童三媄,可是一位走在時尚尖端的漂亮新娘。
「別亂動!」袁津津低聲命令,模樣認真。
童三媄坐在梳妝鏡前,大致都打扮好了,她不安分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轉,望向鏡中正忙著替她整理婚紗的好友袁津津。
今天是她——童三媄和歐凱鑫的大喜之日,身為童三媄的死黨,袁津津是最理所當然的伴娘人選。
袁津津的身材嬌小、皮膚白哲,穿著一襲粉藍色的蕾絲小禮服,縴細肩膀上的細肩帶是采緞質設計,細細的肩帶上還綴著精致的小花朵,胸前是小小的V領,緊身的質料托出大小罷好的渾圓胸部,緊束的腰部,水藍色蕾絲薄紗一泄而下,搭上披肩的黑亮長發,看來美麗滿分、飄逸動人。
「厚!津津,妳沒听說過,伴娘不能比新娘漂亮嗎?」童三媄噘著嘴,似真似假地抱怨。
「今天的妳,美麗無雙,還擔心誰搶了妳的鋒頭嗎?」袁津津沒好氣地斥道。
忙碌的雙手從婚紗轉移到童三媄的頭紗。光看袁津津笨手笨腳的拙樣,便可以知曉,她並不擅長這種事。這件事可得有一雙巧手才做得來呢!
「嘿嘿,鬧妳的啦!」童三媄皮皮地笑著說。
照理說,身為新嫁娘,本該要文靜一些,裝裝樣子也好。可她大剌剌的個性卻絲毫不知收斂,讓袁津津哭笑不得。
「津津,昨天妳喝掛了,今天居然還可以這麼神清氣爽?根本看不出來妳有宿醉的癥狀嘛!」
「誰說的!早上黎煦星來叫我起床,我一睜開眼楮,頭都快病死了!」袁津津活靈活現地試著重現今早的狀況。「本來以為黎煦星會冷眼看著我難過到死,誰知道他居然不曉得從哪兒弄來解酒劑,我喝了之後,果然好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