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胡說八道些什麼?他一向不懂得怎麼去安慰一個哭泣的女人。對于別的女人他可以隨便的安撫幾句就走人,可是為何對于她難過的表情,他卻無法視而不見……自從遇上她,一切就見鬼的月兌軌了!
「我不叫『喂』,我叫上官葦,叫我阿葦。」她孩子氣地揉著濕潤的眼楮,因他這番話而奇異地迅速平撫了她受創的心。
「好好好,阿……阿葦你別哭了,O.K.?」任冠廷就快舉雙手投降,他不自覺地用力拍著她的肩安撫她,叫她的名字也叫得挺別扭的。
「你打得我好痛喔!」他叫了她的名字呢!上官葦雙手捂著哭花了的小臉,吸吸鼻子,對他任意撒嬌。
任冠廷忙停止手勁,雙手無措地插進牛仔褲口袋,黑眸閃著錯綜復雜的情緒,心里竟然有點舍不得她的淚水……他低聲詛咒自己的失常。
「嘿!我沒哭嘍!」上官葦放開遮臉的手,把笑臉湊近他,又笑得如向日葵一樣耀眼燦爛了。
「你真是說變臉就變臉。」任冠廷語氣中有著他自己都發覺的寵溺意味,看她發紅的鼻子,取笑道︰「喂,你哭得好丑!」
其實和她相處真的沒想象中那麼痛苦!在威尼斯相處近一個星期,他認為基本上她是沒什麼心機的,只是比較「隨心所欲」一點罷了,而他也不再那麼排斥被她纏住了。任冠廷都被自己的想法給嚇了一跳!
上官葦朝他扮個可愛的鬼臉,吐了吐舌,發現他們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走到了繁華的里亞托橋一帶,她發現一家小店,縴細的手指往前方指去。「冠廷,我想吃巧克力,幫我買好不好?」
她得先支開他,她才好去跟阿諾和阿格說關于她身世的「新版本」。
任冠廷沒有異議,跨步便往那家專賣糕餅點心及巧克力的名店內走去,幫上官葦買她要的巧克力。
上官葦朝保鑣勾勾指頭,三個人圍在一起竊竊私語。
「三小姐,屬下認為這事不妥。」阿諾听完馬上反對。
「一句話,要不要幫我?」上官葦生氣地雙手插在腰上。她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好不容易通過任冠廷那一關,她不能在這種時候說放棄!
「三小姐,屬下不贊成這麼做。畢竟三小姐是凱文先生的未婚妻,這樣追著任先生是不對的。」阿諾很堅持。
「我愛的是冠廷,不是凱文!」上官葦肯定地聲明,她深吸一口氣,沉了聲音問︰「到底幫不幫我?」
看來上官葦是真的動了氣,他們也非幫她不可了?要是上官勁知道這事,他們的下場可想而知,他們真的會被她的任性妄為給害慘……于是阿格跟阿諾使了個眼色,暗示阿諾答應上官葦的要求。
「三小姐別生氣了,三小姐怎麼說,屬下就怎麼做。」阿諾一臉無奈地說道。
上官葦滿意地點點頭。「太好了,那如果冠廷問起,你們就知道要怎麼說嘍!別給我出什麼差錯,要不我可是會生氣的喔!而且是很生氣、很生氣……」她鼓起臉頰裝出生氣的表情。
她看見任冠廷提著精美的手提袋走出了店家,馬上變換表情,笑呵呵地迎上前去,勾著他的手臂,又繼續往下走去。
後頭的阿諾不滿地問阿格︰「你為什麼要我答應?你該知道勁哥給我們的任務就是保護三小姐,無論是她的生命或是所有的事都在我們的責任範圍里,你這麼做,等于是在反抗勁哥的命令你知道嗎?」阿諾非常崇拜上官勁,他絕不肯做出違背上官勁的事,所以才會一再勸阻上官葦。
「阿諾,你見過凱文先生吧?」阿格淡淡地問了句。
「見過,又如何?」
「你難道不覺得,任先生比凱文先生還要適合三小姐嗎?能制住三小姐的,就只有任先生一個而已。」阿格認為,任冠廷才是適合上官葦的人。
阿諾不禁無言了,因為阿格說的是無法否認的事實。
※※※
任冠廷仰望著眼前那一座摩天大樓,銀灰色的平滑樓面在近午時的烈陽直射下,顯得金碧輝煌。大小適中的招牌上寫著「翱翔國際商業銀行總行」。隔壁那處佔地不小的歐式建築物則是任家大哥任祖雍所經營的「翱翔飯店」。
才在威尼斯待不到兩個星期,一早他就又飛來了紐約。促使他逃得如此快的真正原因還不是因為那個惡女──上官葦。
她每天早上最晚九點鐘就會把他從床上挖起來,而且都是以「不請自來」的方式進入他的房間,她根本不理會他多次「不準她這麼做」的警告,而且還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徑自打開他的門。
這樣也就算了,她每次一進了他房間,就會胡亂地把他的胸膛都給模遍了,每每讓他控制不住地起了生理反應,等他沉下臉表示不悅時,她才肯收回那不規矩的手。
為此,他一天換一個房間,下令要飯店人員保密,但卻制止不了神通廣大的她,只能任由她這種不尊重他的行為一再的發生。
再加上她老是粘著他,要他作陪一游威尼斯,逼得他再也受不了地干脆就再偷跑一次,以杜絕她的緊迫盯人。
其實,他是有點害怕自己居然從對她的極度反感,轉變到已經習慣她的踫觸了。在他和上官葦相處時,看著她的巧笑倩兮,這才發現他的眼光竟然是定在她身上的……再加上她偶爾不經意地膩在他身上磨蹭的動作,更是輕易地挑起他想對她「使壞」的念頭──從沒有女人會讓他那麼沖動過,這才讓他不知所措到要借著避開她來平靜蠢動的心!
抬手略略擋去那刺眼的光芒,任冠廷邁開步伐踏進了這座大樓,直接便往擔任銀行總裁的弟弟任翔專用的快速電梯走去,微揚起嘴角和四周知道他的身分而向他行禮的職員們打招呼。
不到一分鐘,電梯已到達了他指定的樓層。
「任翔,你這只鴕鳥。」一進門,任冠廷就語帶諷刺地對坐在辦公桌後帥氣的長發男子說。
「你來干麼?」任翔眉眼一皺,把手里的鋼筆給扔在辦公桌上,不怎麼高興地說︰「哼!你懂不懂得禮貌,二哥?你人才剛到,說話就這麼難听!」
任冠廷無所謂地聳聳肩,走到沙發椅上坐下,端起秘書準備的咖啡啜了一口,才說︰「你很沒種,任翔。」
「我沒種?!」任翔咬著牙悶聲道︰「二哥,你今天是怎樣了?你不爽也不要找我出氣好不好?」
「我實在無法苟同你的行為。」任冠廷搖搖頭。「你以為我老是各地跑,所以不知道你做了什麼事嗎?」
任翔有個關系曖昧的青梅竹馬叫「尹忻」。本來只是單純的兒時玩伴,卻在上次任翔回台灣時,和尹忻再次相遇後,兩人的關系有了新進展。但任性的任翔因為厘不清他自己對尹忻的情感,而成為了愛情國度里的逃兵,逃回紐約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回去面對他的真愛。
听到二哥這麼說,任翔濃眉一斂,難掩掙扎的情緒地胡亂揮揮手,避開不談。「別跟我談她好嗎?先說說你怎麼會來吧?二哥。」
「沒事我就不能來你這兒嗎?」任冠廷一雙長腿閑適地架在桌上。被問及這個問題,他心里的那張嬌俏容顏浮現眼前,讓他微微發怔。
任翔坐到他對面,看著愁眉不展的任冠廷,不解地問︰「二哥,你遇上什麼棘手的事了嗎?」他兩手把礙事的長發扎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