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馬當先的任冠廷挑挑濃眉,他居然發現,那兩輛車的來意似乎不如他所想的不友善,而且好象只是想和他較勁,並沒有傷他的意思,這倒是奇怪了。
這場追逐戰持續著。雖說對方開的是BMW,可是要追上前頭的吉普車還是有點吃力,總是保持著約莫五公尺的距離。
「勍哥,要開火嗎?」眼看吉普車快要消失在眼前,坐在黑色BMW前座的小弟轉頭問道。
冷勍坐在後座,點頭道︰「不要傷到人。」
其實他大可不用親自出馬,但為了不負勁哥所托,他決定親自來探探任冠廷的能力,不過光看他飛車的精湛技巧,冷勍就可以給他高分。
「咻咻!」由滅音槍槍口疾射而出的子彈貫穿了任冠廷的輪胎。
不管任冠廷的開車技術有多高超,還是閃躲不過三、四把瞄準車胎的槍口──高速行駛中的吉普車戛然而止,打橫的停在路面上。
「媽的!」任冠廷忍不住罵了句粗話。沒等後頭的人揪他下車,他很干脆的自己下了車,隨即看見四、五個人朝他走來,有東方人,也有西方人。
「任冠廷先生?」冷勍開口問。
「是,有何貴干?」任冠廷絲毫不恐慌,老神在在地將背倚在車身上,冷眼打量這些黑衣人。
「你不怕?」冷勍淡著聲問,審判的視線不曾松散。
任冠廷灑月兌地攤手聳肩,道︰「我不認為有什麼好怕的。如果要來硬的,我不見得會輸你們。不過若是你們要用那個──」他用手比了手槍的形狀,還有興致開玩笑。「那我就死定了!」
「這麼有把握?」他還挺有膽量的。
「何不試試?橫豎你們都是要動粗,那就動手吧!別再拖延了,我還要回家睡覺哪。」任冠廷邊說邊把西裝外套月兌下扔進車里,順手將襯衫袖子折起。
他老是在世界各地跑來跑去,何等陣仗沒見過?而論打斗,他是劍道高手沒錯,可是他的搏斗技巧也不差呢!
「好!我也不仗勢欺人。阿尼,就你上。」阿尼的拳又硬又扎實,就看任冠廷有沒有那個能力把阿尼撂倒了。
「確定只要一對一?」任冠廷松開了胸前幾顆扣子,不確定地問。
「別看阿尼塊頭大身手也許不夠靈活,可他的拳頭,你要試過才知道答案。」冷勍使了個眼色,大個子阿尼就朝任冠廷靠近,他按了按指頭關節,發出了「喀喀喀」的輕脆聲音。
任冠廷輕笑,道︰「我知道了。」他並沒有問這些人是誰。他知道對方是不會說的,那問了也等于白問,不如省點力氣來面對等會兒的打斗吧!
※※※
棒天早晨。
躺在床上的任冠廷自睡夢中醒來,滿足地伸了伸懶腰坐起,轉轉僵硬的脖子。這可是自從不見上官葦以來,他睡的第一場好覺。本想打個呵欠,才微微牽動了唇,一絲痛感傳來──任冠廷抬起手,以長指輕撫嘴角。不用看也知道,他的嘴角也一定是瘀青了,要不然不會有那樣刺痛的感覺。
今天凌晨和那個大塊頭打了一架,他是成功的把大塊頭給撂倒了沒錯!可是他也沒好過到哪里去,拜大塊頭所賜,他身上多了許多傷口。
打完漫長的一架回到家,洗了澡就上床睡覺。他真的累癱了,連看看鏡子審視臉上傷勢如何的力氣都沒有。
不過那個像頭頭的男人也很干脆,一見大塊頭倒地後,二話不說的要其余的人把大塊頭扛上車就走人了。要走之前,還丟給了他一句︰「謝謝。」唔,還真是怪哪!
沒見過打了人,還會被道謝的。
那伙人到底是誰?看來就不是什麼善良好百姓,可又不至于想置他于死地呀!會不會是滕灝替他接了那個神秘的案子,所以才會有人找他麻煩呢?畢竟那筆可觀的佣金是許多人覬覦的目標。
算了,想那麼多干麼?
任冠廷以指順了順帥勁的短發,套了件長褲走進浴室刷牙洗臉。
「嘖,精彩極了!」可不是?他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臉上除了嘴角的瘀紫外,其它地方倒都是還好。不過,這也夠引起別人的注目了。
套上了襯衫,盥洗過後任冠廷走出房間,從廚房的冰箱拿出了一罐啤酒就往嘴里灌。
媽媽要是見了他現在這副模樣,鐵定會怒叱。「靡爛!」
把一罐啤酒喝了大半,他隨手拿起放置在餐桌上的早報,他請的鐘點女佣阿純馬上把溫熱的早餐送上。
「任先生,你和人打架了嗎?」戴著一副大眼鏡的阿純,一見他掛彩的俊臉便驚叫道。
「是啊!和朋友鬧著玩的。」為了不嚇壞這個小女佣,任冠廷沒說出他是和幾個像是黑社會的人打了一架。
「原來是這樣啊!要不要幫你上藥?」
「用不著了,謝謝你。」任冠廷微笑婉拒。
阿純害羞地紅著臉,繼續做自己的事去了。
任冠廷邊看報紙邊吃早點,心想他是不是該找個時間回家一趟了,他回國至今都還沒回過家呢!
※※※
任冠廷才一進公司,馬上就被一群人給團團圍住。
「老大,你的臉怎麼了?」這是所有人急欲知曉的。
「沒事,不小心弄傷的。」任冠廷還有心情笑著安撫他們,不想影響他們的工作情緒。
「冠廷?你的臉受傷了?怎麼弄的?」在他公司上班的褚茉幽一見任冠廷臉上的疤痕,焦慮地站起身走到他面前,關心地問著。
「沒事,真的。」他早就預料到來公司會有這樣的情形發生了。雖然不解釋會引來一堆亂七八糟的猜疑,但是要是解釋得太詳細,還是會成為一整天的話題,怎麼說都不對!
「我替你上藥吧!」說著褚茉幽拿出了公司里的醫藥箱,要替他上藥。「來,坐這兒。」他受了傷,讓她看了好心疼!
「真的不用了,只是一點小傷,沒幾天就會痊愈的。」任冠廷笑著拒絕,將褚茉幽推回位子上後,閃進了辦公室。
第七章
「呼──」任冠廷好不容易可以喘口氣,滕灝卻又出現了。
「哇!吧麼?你跟人干架了是不是?怎麼搞得那麼慘?」滕灝把一張報紙攤在他面前,邊感興趣地問道。
「你太閑了嗎?還是女朋友不要你了?要不,你怎麼會有空管我的事?」任冠廷睇了他一眼,語含諷刺地說。
「喂!我犯到你啦?不要有事沒事就詛咒我好不好?我上輩子欠你的啊!」他忿忿不平地低嚷。
「因為自從我回台灣後,你就老是在我面前晃,好象很閑的樣子。難不成你找我有事?」
滕灝換上正經的臉色,要他閱讀桌面上今天的早報。
「報紙上公開了你和凱文肯特的競爭。」
「那又如何?」任冠廷才懶得看。傳媒若沒有新聞要怎麼活下去?這也夠讓滕灝大驚小敝的嗎?
「我怕他會耍陰招,就是想得到這個案子。」
「不太可能吧?他的財富還會需要那筆只夠塞他牙縫而已的佣金嗎?」他才不這麼認為。
「問題就出在于他為的不是錢。」滕灝把手撐在辦公桌上,俯身靠近坐在對面的任冠廷,陰惻惻地說︰「放眼科技界,可以和他一較高下的就只有你,他當然想把你比下去,以鞏固他科技王子的地位呀!」
「應該不至于吧!你會不會想太多了?欲求不滿嗎?」任冠廷才不把滕灝的警告當一回事,還將滕灝嘲弄了一番。
「我是怕你被他暗算!」滕灝氣呼呼地說。真是「好心被雷親」!任家的兄弟一個個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