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嘛……」眾人議論紛紛。
彼慈恩沒說話,玉手高抬,亮晶晶的鑽戒讓所有的聲音打住,目光全部集中于一點。
真的是鑽石!不需要放大鏡就看得清楚的鑽石!
「你什麼時候結的婚?」某男同事大聲的嘆氣,這戒指他努力十年也買不起!
「前天。」
「啊!」全部人尖叫一聲,不敢置信的瞅著她。
「沒听你說你有男朋友,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
「前幾天。」
「啊!」又是一陣哀叫聲四起。
「你們是一見鐘情嗎?」某個愛情迷沖過來拉著她,崇拜的五體投地。
「一見鐘情?也得有機會看清楚他的五官,你們瞧得出來嗎?」顧慈恩輕嘆。
眾人想起那個男人臉部的傷勢,表情錯愕加困惑。
「那你到底為什麼要嫁給他?」某個男同事忍不住的跳起來,覺得自己輸得太冤枉。
「因為我吃了……那個男的。」顧慈恩挫敗的低喃,無顏見人。
「不會吧!」
「你真大膽!他那個樣子你還真不挑!」
「天呀!他的塊頭幾乎是你的兩倍大,你居然敢……」
女同事們不可思議的交頭接耳,男同事們不滿的大叫著,有人跳出來抱不平的吼著。
「慈恩,再怎麼說我也一表人才,你想吃也該挑我!」
「我也不錯呀!斯斯文文的——」
範惠怡出聲替顧慈恩解圍,「你們有完沒完?人家慈恩現在是『有夫階級』,不滿的有膽找她老公抱怨、單挑去。」
只見男同事們臉青青的閃到一旁,不敢再開口。
有膽開口說句話就很不錯,誰敢挑戰他?
一群女同事們團團圍住彼慈恩,範惠怡非常好奇的低聲問︰「我可以再問個問題嗎?」
「你問吧。」再丟臉的事實都爆出了,她還怕啥?
「他看起來很凶悍、很強壯,是不是里外一致?你過得……『幸福』嗎?」她曖昧的推推顧慈恩,笑得很賊溜。
彼慈恩登時臉頰充血,直想埋進洞里。
☆☆☆
彼慈恩的同事獲知她的喜事,吵著要她請喝喜酒,當晚,在韓斂仁的同意下兩人在長榮桂冠擺下酒席。
男主人冷漠但威儀天生,眾人不敢輕惹,只敢戲耍著女主人。
韓斂仁听見行動電話響起,揚手召喚離坐的顧慈恩,她小跑步過來接過電話,輕語數句後,神情變得凝重,喜氣與笑意剎那間在她的唇邊逝去。她捂著電話往外移動,腳步有些倉卒和慌亂。
韓斂仁注意到她的失常,不動聲色的跟上,緊隨在後。
片刻後,顧慈恩失神的掛電話,猛地回首撞進寬大的胸膛中。
他輕輕的撫住她的後腦勺,低沉的問著,「什麼事情?」
「沒事。」她一副粉飾太平的心虛樣。
「不許瞞我。」韓斂仁摟著她嬌弱的身子,敏銳的察覺她的不安,大手輕撫著她的背脊,注入溫暖的力量,給于她強而有力的依靠。
「家里有事,我要趕回去,大概幾天就會回來,你在家等我。」她低垂著眼,靜靜的汲取他的力量,他的氣息讓她紊亂的心得到慰藉。
他的問題已經夠復雜,不須為她增添困擾和紛爭,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不許瞞我。」他語氣強硬,濃眉擰緊。
「你不要管!」她紅唇微嘟著。
「不要讓我說第三遍!」他的警告顯示怒火即將爆發。
她的臉從他的胸前抬起,無奈的道︰「家里收到恐嚇信件,已經報警處理,你不用擔心,我只是回去看看,爸媽不放心我一個人在外面,要我回家。」
「我跟你回去。」他開口道。
「這……不太好吧!」她為難的皺緊眉頭。
俊眉揚起,不悅的神情在他的眸中浮起。
「我們的婚事太急促了,根本沒有機會同父母提起,如果你冒冒失失的過去,可能不太恰當。況且,這是你們第一次見面,這種狀況不適合啦!下次,我挑個好時間,好不好?」她拉著他的袖口,輕柔的要求著。
「顧慈恩!」他冷著聲音低喝。
「如果你想去也成,不過,目前的情況特殊,暫時別宣布我們之間的關系,等到恐嚇事件告個段落,我會找機會跟爸媽說。」在他強硬的態度下,她的堅持變得毫無作用,她退一步的要求他的承諾。
他不悅的揚眉,目光陰沉的瞥向她。
「如果你不答應,你就不準去!」她仰著頭,不在乎跟他扯破臉。
「顧慈恩!」他咬牙低吼。
她敢威脅他?這小妮子學壞了!
「要不要隨你,一句話。」
凶猛的眼神回瞪著她,她不畏懼的回視,不放棄自己的立場。
「隨你。」目光隱含著怒意,他松開她。
第六章
一路上,顧慈恩雖坐立難安,但不願露出焦急增添韓斂仁的困擾,她的雙手不由自主的緊握成拳,直到些許的痛楚刺入她的心坎,才稍稍止住她心中的焦躁不安。
韓斂仁用眼尾打量她故作鎮定的臉龐,用傷害自己的手段來平穩紊亂的情緒,他不動聲色的將泛白的素手包在掌中,輕輕的撫著,似安撫、似鼓勵。
他的舉動奇異的撫平她的不安,她像是要汲取力量將他握得更緊。
中途他停車買了柳橙汁,逼她飲下清涼的果汁,讓焦慮的心平緩,隨後他接過她喝過的果汁啜飲幾口,望著他與她共用的吸管,她心中掀起一股驚濤駭浪,紅潮浮現在白女敕的臉龐。
他將柳橙汁塞回她手中,車子駛入車流中,她失神的凝視著那根吸管,驀然驚覺到兩人之間的親密程度與彼此的關系。
他與她已是名正言順的夫妻,這幾天突來一堆事,教她沒有體會到彼此的關系已實質化,他已成為她生命中的一部分。
幾天前,彼此是不相干的陌生人,如今已成生命共同體。
一種陌生又親昵的感覺蕩漾在她的心坎。
思緒稍稍偏離,又隨即拉回,車子下了中投公路,她指示方向,讓他開往她家中。
二十分鐘後,韓斂仁依照她的指示開進產業道路,兩旁依序種滿翠綠色的樹木,每十步的距離有一盞古色古香的路燈,昏黃的燈光散發浪漫的氣氛。
約三公里長的林蔭大道,盡頭是一扇鏤花雕制鐵門,兩個全副武裝的警衛早在遠處閃著車燈時,就移至外面等候訪客的來臨。
車子停在大門外,其中一個警衛手握電擊棒,壯碩的身子一低,低頭探查。
當警衛看清駕駛人陰沉且布滿傷口的臉龐時,心頭寒上幾分。若此人前來找麻煩,他們鐵定無法應付。懷著戰戰兢兢的心情,他鎮定的道︰「先生,這里是……」
「他是我的朋友,請開門讓我們進去!謝謝。」顧慈恩傾身靠向韓斂仁,讓彼端的警衛看到她的臉龐。
「二小姐,請進。」警衛展開恭敬的笑顏,頓時松了口氣,向後方的警衛室打了個手勢,鐵門緩緩開啟。
車子往內駛進,幽靜的夜晚無法看清楚周遭的環境,只見到路的盡頭是一棟獨樹一格的歐式別墅。
車子行駛著,微弱的路燈,潺潺流水聲,使人明白一旁是一座隱身在夜色的花園。
別墅大門前有兩盞昏黃的燈光,像等待親人歸來。
車子停止,大門倏然開啟,門後七個人奔出,站在大門口。車門一開啟,熱情的招呼聲此起彼落。
彼慈恩慌張的神情和緊繃的情緒在親眼證實雙親安然無恙時,立刻放松,她緊緊摟著母親微胖的身子,在心中感謝諸神的庇佑。
「乖寶貝,媽咪不是說過,我們都很平安嗎?」王幸亭安撫著被嚇壞的小女兒,溫和的笑意布滿圓圓的臉龐,摟著小女兒略顯單薄的肩頭,眉頭皺起,不滿意的叨念,「怎麼你又瘦了?不是再三告訴你,三餐要正常吃,點心、消夜絕對不可以省,吃不慣外面的食物,可以叫家里的廚師過去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