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竟是失憶了。
楚絲從來沒想過這個可能性,她一直以為沒有人足以傷害他,他可能是太忙碌了,才忘了回來,而她等著,等著,等到心慌,好想好想見他,於是離開屬於他們的地方,開始尋找他。
結果,卻是他忘了一切……
坐在房外的廊椅上,她發愣的小臉上滿是茫然。
她找到他了,可是,她也失去他了。
經過這段日子的飄蕩,此刻終於能夠停歇,但結果卻不是她所想的,他不記得她,不認得她,只當她是一個陌生的美麗女人,態意侵犯、索吻,只因為他對她起了獨佔的念頭……
比起找下到他,哪一種結果比較好?
被夜風吹得涼冷的縴細嬌軀,猛然被一股蠻力攬入一堵胸懷。
「為什麼不待在房里?」撫著她冰涼的臉頰,無過的眸底閃過一絲怒焰。
楚絲抬起眼,緩緩伸出手,撫著他面頰。
「為什麼……」她低喃。
「你說什麼?」捉住她的手,他的溫熱讓她的手心更顯得冰涼。
她閉眼,垂下臉搖了搖頭。
「沒什麼。」她想離開他的懷抱,可是他不許。
「說清楚!」這麼茫然的她,一點都不像那個敢倔強的與他對望的小女人。
「你放開我。」她心情很亂,只想獨處。
「不放。」無過抱起她,旋身就往房里走。
「你做什麼!放開我!」楚絲捶著他的肩喊道。
他卻像一點也感覺不到疼痛般,執意抱著她進房,然後將她丟在床上,抓起棉被蓋住她。
「你做什麼!」她怒吼,拉下棉被。
「你想坐在外面吹冷風,可以,等我對你膩了再說。」無過冷冷地吐出絕情的話語。
楚絲一震。
「怎麼,不會回話了嗎?」他冷笑,抬起她下巴,低首蠻橫地吻住她的唇。
她蒼白的臉孔被他的舉動染紅,眼中因為他的話而燃起怒焰。
她抬手欲打他巴掌,他卻只是盯著她的眼,不閃不躲。
揮下的手停在他臉頰前一寸,她終究無法打下手,只好轉而用力推開他。
「別踫我!」楚絲伸手想抹去他留在她唇上的氣息。
他卻握住她的手,不許她抹唇,再一輕扯,她眼一花,身子一轉,兩人位置對換,她再度落入他的懷抱中。
楚絲立刻掙扎。
「別亂動。」無過低沉的話語止住了她的舉動。「否則我就立刻要了你。」
楚絲一僵,望向他的眼神中多了氣怒和不甘。
「你又威脅我?!」
「別惹我生氣,否則你馬上就可以印證,我是不是威脅你。」他陰側惻的語氣說明了他不是在開玩笑。
楚絲氣不過,掄拳揍了他的胸口一下。
「除了威脅我、嚇我、欺負我之外,你就沒別的事好做了嗎?」現在的他,實在囂張得教人生氣。
明明是同一個人,為什麼會這麼相同,卻又這麼不同?雖然一樣我行我素,無過卻張狂得太過明顯。
似乎失憶後的他將性格中偏激的那一面完全表現出來了。
「目前沒有。」
無過還真的想了想她的問題之後才回答,讓楚絲听得為之氣結,不知該怎麼回應。
「告訴我,你剛才在廊上想些什麼?」
楚絲咬著唇,決定問出口。「你……忘了過去的事嗎?」
「是。」他撩超她一繒長發,纏在指上把玩。
「你為什麼會失憶呢?」
「據說,一個南族的獵戶在打獵時發現受傷昏迷的我,他救了我沒多久,蘇樓正好經過,又懂醫術,就贖手醫治我身上的傷。等我醒來的時候,已不記得任何事,連自己的名字都忘了。」無過像訴說著別人的事,語氣平淡。
「你傷得很重嗎?」听見他受了傷,楚絲心一揪。
「也許吧,蘇樓說沒有性命之危,但我仍休養了半個月才痊愈。」能讓他躺在床上足足休養半個月,傷勢也算夠重了。
「那,你為什麼會失去記憶?」
「據蘇樓的說法,我應該是誤食了一種名為失心草的毒藥。只要吃了失心草,就會忘記過去所有的事,所以我什麼都下記得。」雖然蘇樓看起來一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模樣,但是醫術還算不錯,不但治好他的內、外傷,連他吃下了那種會令人喪失記憶的藥都能診斷出來。
「失心草的藥效不能解嗎?」
「蘇樓正在試。」
所以,他就這樣忘記她了,听他的語氣,像過去的記憶並不重要,所以遺忘了也沒開系,他一點也不介意是否想得起來。
他怎麼可以這樣……
楚絲閉上眼,心很酸,又覺得很氣,再度捶他胸口一拳。
當然,以她的手勁,想打痛無過一身鋼筋鐵骨實在滿困難的,倒是她一連揍了他兩拳的事實讓他挑起眉。
「你是第一個敢打我的女人。」而且還打了兩下,這小女人是打上癮了嗎?以為他不會懲罰她的放肆嗎?
「你怕沒有第二個嗎?」被人遺忘的心酸讓她不想再對他和顏悅色,所以挑釁地回嘴。
一向被人怕慣的無過沒想到她會這麼說,不過,比起剛才的毫無精神,他喜歡她現在神采奕奕的模樣。
至少她的人和心此刻都在他身上,而不是飛到某個他不知道的地方,或是某個人身上。
他對她的佔有欲似乎愈來愈嚴重了。無過半眯起眼。
「我想,沒有女人有命做那第二個。」因為在那之前,他會先出手殺了她。
他這殘冷的話語讓楚絲震懾了下。
「怕了?」他的手臂微微使力,讓她的身軀貼向他。「現在才怕,會不會太晚了?」他似笑非笑地問。
「我才……不怕!」楚絲倔著小臉,不肯示弱。
「真的不怕?」無過的手從她腰間往上挪移,拂過她胸前的柔軟,直到她的前襟,接著扼住她縴細的頸子,緩緩使力。
「不怕。」足以奪命的脅迫近在眼前,楚絲卻睜著雙眸,一瞬也不瞬地望著他,似乎可以這樣一直望著他,直到生命的盡頭。
殺人對無過來說從來不是難事,他並不是一個仁慈的人,以德報怨之類的事,對他來說根本是笑話,而此刻,他只要微一使勁,她便會立刻命喪當場,要取她的命再簡單不過,但是,他下不了手。
帶著薄蘭的指月復緩緩摩挲她頸項上細女敕的肌膚,輕易地在她白皙柔女敕的肌膚上磨出斑斑紅印,接著他地放開手,以唇取代手指,啃吻著她的頸子。
突來的親密讓楚絲渾身僵住,直覺的推開他。
「你不是……想殺我嗎?」
「我改變主意了。」無過扯唇一笑。
留著她,比殺了她有趣太多,他舍不得讓她喪命。
「你別再這樣,你不是我的任何人,而你……已經奪去太多屬於我未來夫婿的……」她的話被他粗暴的一摟打斷。
「誰說你有夫婿?」
「有一天我會嫁人,當然會有夫婿……」她未竟的話語再度被打斷。
「你不會!」
他生氣了。楚絲再遲鈍也感覺得出這個性情不定的男人此刻是真的發火,只是,為什麼呢?
「放在你心里頭的男人,是誰?」
楚絲偏首不答。
「不回答我也無妨,反正你不會再見到他。」
「你想做什麼?」听出他語氣不善,楚絲警覺地問。
「如果他同樣在意你,自然會出現在你面前,而他一出現……」哼笑兩聲,無過的綠瞳顯現出嗜血的神采。
「你想殺他?」她不可思議地問,為他輕待生命的態度感到心驚。
這才是……川原有的性情嗎?
「我不會允許任何人覬覦屬於我的東西。」
「我不屬於你。」楚絲立刻聲明。
「不屬於我?」無過劍眉微挑,扯唇一笑,表情十分詭異。「看來,你需要更多的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