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小倆口吵嘴了?
禁不住滿肚子的好奇,馬長生撫著胡子問道︰「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這里交給你,我帶她去上藥。」
丟下一句,東方喬拉著安小駒就要往主屋的方向而去,可才走沒兩步,換成鐵伯提著武器阻在他們面前。
「小駒兒?你怎麼跑出來了?還弄成這副德性?」鐵伯嚷道,老臉發青,他明明把密室的入口堵住了,她是怎麼出來的?
安小駒搖搖頭,堆積在眼中的淚水忍不住奪眶而出。
「哎呀,我不是罵你,你怎麼哭了呢?」鐵伯手足無措道,接著看向她身旁沉著臉的東方喬。「是不是你惹咱們家小駒兒哭的?是不是?」
「跟他無關啦!鐵伯,你不要亂罵人。」小駒慌忙地抹去眼淚,阻在東方喬面前拚命維護他。
一看到小駒以手背擦拭眼淚,東方喬反射性伸出手低喝道︰「別用手擦臉。」
听到東方喬「關心」的話語,安小駒決堤的淚水更是開始泛濫成災。
「還說不是你。瞧,小駒兒哭得更厲害了。」鐵伯一個箭步上前欲揪住東方喬,卻被小駒硬生生給擠開。
眾目睽睽之下,她一把抱住東方喬。
「我……是因為看到『傲鷹』跑了,心里難過……你們別胡亂怪罪人……」她隨便找個理由搪塞。
聞言,東方喬全身一僵,原已沈冷的臉更顯陰鷙。
又是為了馬!
他從不曾覺得有任何事務的存在是會讓他感到礙眼的,但現在他卻為了一匹叫「傲鷹」的馬,而感到氣憤難耐。
如果僅是耶匹「傲鷹」就已佔掉了她所有的心思,那他算什麼?他的吻到底算什麼?而她當眾抱著他,又代表了什麼?
思及此,他在心里低咒了句,想拉開她環在他腰上的手。
「東方大哥的手受傷了,你們知不知道銅伯在哪里?」小駒緊環著他急問道。
銅伯精通醫術,風馬堡里只要有人受傷向來都找他。
「突厥人已經散得差不多,他可能回主屋去了。」鐵伯說道,眼楮可沒漏掉小駒維護東方喬的一舉一動。
「走,我們回主屋去,你的手必須止血。」她滿心關切他的手傷。
「和你損失的馬比起來,這傷算什麼。」
他口氣惡劣,扯開她的手欲轉身離去,安小駒則情急地擋在他面前。
「是我害你受傷的,只要你肯先去療傷,隨你怎麼處置我都可以,我是認真的!」她吸
吸鼻子,堅決地立在他面前,下巴高高揚起,一副不容妥協的蠻樣再度出現。
東方喬定定地望著她,半晌,才應道︰「是嗎?」
她使勁點頭。「『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你絕對會看出我的誠意。」
「別再提到『馬』了。」他粗聲道,拉著她便逕自朝主屋方向走去。
而一直沒搞懂狀況的鐵伯舉步欲跟上前,隨即被馬長生給攔了下來。
「別急,讓他們兩人單獨相處一下就沒事了。」馬長生笑道,他今天可有了大發現。
「可是那小子看起來凶巴巴的樣子,萬一小駒兒受了委屈怎麼辦?」鐵伯搖手道。「不成、不成,我還是得跟去看看……」
「哎喲,老人家怎麼這麼沉不住氣?!」馬長生拖住激動的鐵伯說道。「能讓東方老弟發脾氣的,你們堡主可是第一人,你知道嗎?」
「此話怎講?」
馬長生搭上鐵伯的肩,朗聲大笑。「來來來,咱們先去找金伯和銀伯他們估計一下堡里的損失,再談談你們委托震遠運去京里的那批御馬……」
「然後?」
「然後你們就可以開始關心風馬堡和東方家聯姻的事情了。」馬長生拍著鐵伯的肩,笑得更是開懷。
經過一夜折騰,天邊已漸露曙光。
※※※
這次突厥人襲擊事件,由于北方各牧場損失慘重,已引起朝廷震動,各馬政機構也紛紛派員實際調查失馬狀況。
其中,風馬堡因得力于震遠鏢局的及時相助,成為損失最少的私人養馬場而備受注目。
只是,一般人始終無法了解的是在同樣有生意合作往來,為何震遠鏢局會舍距離近的天岳莊不幫,反而去營救比較遠的風馬堡?
這是個外界難以想透的問題,各種揣測自然也是不少,盡避天岳莊曾對外宣稱震遠鏢局「見死不救」,有明顯「偏心」行為,但馬長生仍舊不以為意,繼續出入風馬堡提供協助。
「嘿,東方老弟啊!我現在要去風馬堡,你和我一起去吧!」
走出大廳,馬長生如往常一般直接走向前院中央,對著正在屋頂上悠哉看雲的東方喬大喊。
東方喬收回遠眺的目光,輕松地躍下屋頂。「去風馬堡?」
「是啊,好險這次他們預備要送進京的那批御馬沒有被搶,為防再有意外,他們打算提早送馬進京,我現在正打算帶入動身前往接貨。走吧,別說你不想去哦!」他以手肘頂了頂好友。
「我是不想。」他沉聲道。
「是嗎?」馬長生拉長曖昧的語氣。「難道你不想去看看小駒的傷好點沒?」
「你去就夠了。」他冷著臉,看得出來心中仍有怒氣。
馬長生聳聳肩,不是很清楚那天晚上究竟發生什麼事,但看這情形,東方喬的怒火顯然不小,而且「醋勁」也很大……只是,他的「醋意」來源到底為何,倒是很令人玩味。
「你當真被她惹毛了,對不對?」他逕自狂笑道。「這才不枉費我花費人力去幫助風馬堡嘛……」
「你冒險率眾去營救風馬堡,就為了看我被惹毛?」東方喬挑眉道,認為他瘋了。
「至少讓我知道了你也會有失控的時候。」馬長生認真點頭道,畢竟這是他期待已久的「奇跡」了。
「我沒有。」東方喬粗聲粗氣地道。
「難不成是我見鬼了嗎?」
「我看是你太閑了才是真的。」
「而且我听說你失控時還會訓人。」他不死心地繼續說道,听銅伯說,他在療傷的時候還一直訓誡著小駒。
「閉嘴。」
「看來,我該把這項消息高價賣出才是。」馬長生支著下巴,狀似認真地開始盤算著。
「誰會無聊到花錢買這種消息?」他忍不住翻翻白眼。
「你二哥東方妮啊!他不也是老等著看你抓狂時的模樣嗎?我想他拚死一定會有興趣知道的。」馬長生篤定道,他倒想瞧瞧東方妮俊美的臉上會出現什麼樣驚愕的表情。
「那你還必須能找到他再說!」現下他們四兄弟各自離家在外,每個人的行蹤根本難以
掌握,更遑論回家現身的日子了。
「總有機會的,至少在你娶媳婦那天,我相信一定見得到他……不然,東方宇也行……」
「我看你干脆去找大哥算了,他比較可能會用金元寶『砸』死你。」東方喬故意說道,他們家老大向來出手闊綽,擅長以金元寶買通各種消息,他已經可以想象馬長生和他另外兩個兄弟一搭一唱的情形了。如果,再加上個東方煒,他想他這輩子都不會「當著他們的面」成親的。
馬長生撫掌大笑。「如果能死在金元寶的『攻勢』下,也算是一種幸福吧!」
「是是,我會等著看你抱著金元寶和他們一起合力『露出賊笑』的蠢樣。」東方喬擺擺手。準備走人。
「哎呀,大丈夫能屈能伸嘛!偶爾被笑一笑又不會少一塊肉。」馬長生攔住他,說得倒是輕松自在。「像我,也常常屈服在我家娘子……啊!」
一看到馬夫人出現庭院,馬長生立刻收住所有的話語,滿心關切地趨上前,呵護備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