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喝一點酒嗎?」
「應該可以吧。」她聳肩回道。
敖續點點頭,隨即對服務生點了餐前酒、兩份主餐,以及餐後飲料,服務生立刻記下來。
「為什麼想來這里用餐?」她好奇地問。通常他們的晚餐都是回古堡,廚子自然會備好餐點。
「偶爾換換口味,你不喜歡嗎?」
「不是不喜歡,只是覺得花那麼多時間吃頓晚餐,不太像你的作風。」直覺告訴她,這男人不會做沒必要的事,更不會沒事跑去附庸風雅一番──他比較可能做的事,是相中目標、速戰速泱。
「你對我的作風又了解多少?」他挑眉問道。
「至少知道時間對你來說是很重要的,你重視工作,不介意當工作狂,平常除了工作之外,還是工作,你有定時運動的習慣,可是不會做浪費時間的事。」她說出最近的觀察所得。
「看來你挺了解我的。」他不否認。
「那倒沒有。」她搖搖頭。「基本上,你對人很有防心,願意讓人了解的並不多,剛剛說的那些只不過是你的生活習慣,至于你真實的個性,我就不清楚了。」
「相信我,你知道的已經比其他人多很多了。」他舉起酒杯,朝她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斑淨彤舉杯回禮,輕啜一口紅酒。
「好香的酒。」她湊近杯緣聞著。
「這瓶紅酒的產地是萊茵河中游,那里盛產葡萄酒。這酒味道香醇,但後勁挺強的,沒有一點酒量的人,很容易喝醉。」他提醒道。
「沒關系,好喝最重要。」她喝了一口,從香氣、口感、到入喉的感覺,一一仔細領受。可不是每天都會有人請她上這麼高級的餐廳,喝到這麼香醇的紅酒,當然是先享受再說。
就算她醉了,有他在她也不必太擔心──單身女子跟人約會需要擔心被灌醉,男伴會亂來,不過如果男伴是敖續,那這點就根本不是問題了。
依她看,是他比較怕被女人乘機黏上吧。
「別喝太多,免得你忘了待會吃的菜是什麼,那就枉費你來這一趟了。」他淡淡提醒她。
斑淨彤噗地一聲笑了出來。「你是說特地帶我來這里吃飯,就是為了讓我增廣見聞,有束西可以為吧?」
他挑了挑眉,「如果是,不可以嗎?」
「不是不可以。」她好不容易止住笑。「而是你不像是會做這種事的男人。」
「哦?」
「你呀,應該是那種……」她轉了轉眼珠,「主動等美女沒懷送抱、任你挑選的男人,大概不曾費心追過、討好過任何女人……」
她話還沒說完,一陣刺鼻的香氣傳過來,高淨彤立刻閉住氣。
哇塞!這女人是噴了多少斤香水在身上,味道怎麼這麼濃?她都快窒息了。
反觀敖續的「忍功」真是了得,在這種香味的襲擊下,臉上居然連一絲絲抽動都沒有,依舊鎮靜自若。高淨彤真是太佩服他了。
「敖,好久不見。」一名雍容華貴的女人走到他們桌邊,她身穿一襲性感的紅色小禮服,充分顯露出誘人的身材,連聲音都是那種會令男人渾身酥麻的嬌柔。
這樣的女人,很清楚自己的魅力在哪里,也不介意對男人施展自己的魅力。高淨彤很快將她評估完畢。
「柯林斯夫人。」敖續朝她頷首為禮,神情十分冷淡。
「這樣的稱呼適合用在正式場合,不適合現在。」他的稱呼令她臉上燦爛的笑容略顯暗淡。「你一向喚我莎琳娜的。跟我一起用餐好嗎?」
斑淨彤向後靠著椅背,單手支著下頷。貴夫人眼里顯然沒有她,只有敖續,那她樂得在一旁看好戲。
「夫人看到了,我有伴。」敖續顯然不想讓她清閑,硬把她給扯進來,高淨彤懊惱地瞥了他一眼,他卻當作沒看見。
莎琳娜像是現在才看到有別人似的,打量了她幾眼,眼神從警覺、敵意,到變成輕蔑、有點不屑。
「你好,我是莎琳娜,敖的……‘好’朋友。」
「我是高淨彤。」她以德文報上名字,但莎琳娜朝她打過招呼,便又將注意力轉向敖續。
「敖,我們很久沒一起吃飯了,陪我一次好嗎?」她伸手想拉他。
「夫人請自重,我有伴,而且我想夫人也不是自己一個人來。」敖續避開了她的手,眼神瞥向那名不斷望向這里的男人。
「敖,只要你答應,道格不會介意的。」她急切的表明。
「可是我介意。」敖續微扯動唇角露出一抹笑容,但笑意卻沒有到達眼里。「如果沒有其他事,夫人請回座位吧。」
「你……」莎琳娜臉色一變。
「這里是公眾場合,夫人行事該知道分寸。」他輕聲地說,但表情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斑淨彤注意到,有不少人好奇地望向這里,由此可見這柯林斯夫人有多麼引人注目了,而她與敖續之間顯然有舊情,否則她不會用這種態度跟他說話。
只是不知道這舊情,是到哪種程度的舊情?
「敖,你和我之間……一定要這麼生疏嗎?」莎琳娜落寞地問,神態由嬌媚轉為楚楚可憐。
「柯林斯夫人,請回座吧。」可惜敖續無動于衷,還示意早就等在一旁的服務生將餐車推過來。
「你就這麼無情,好歹我們過去……」莎琳娜故意一頓,讓人听出她話里的曖昧之意。「難道你還在怪我?」
「柯林斯夫人,我想我有權和我的女伴不受打擾地用晚餐,如果夫人沒有其他事,恕我們不相陪。」敖續很明顯的拒她于千里之外,見高淨彤好奇地盯著眼前的主餐,他不禁莞爾,動手替她服務。
「謝謝。」她開心地朝他道謝,然後開始吃起來。
「敖,你跟她……不,不可能,我不相信。」莎琳娜搖搖頭。她不相信敖續的眼光會差到看上這種沒一絲女人味的女人,她臉上甚至連淡妝都沒有,看起來就像個還沒成年的小女孩。
「莎琳娜!」在座位上等太久的道格終于忍不住走過來,佔有欲十足地伸臂攪住她的腰。「你說過來打個招呼,怎這麼久?」
「就要回去了。」莎琳娜態度收斂了一些,任他攬著。
「敖總裁,真巧,在這里踫上你。不過我和莎琳娜還有事,恕我們失陪了。」道格說道。
「請便。」敖續沒多看莎琳娜一眼,反而很感興趣地望著高淨彤。
呼、呼!斑淨彤用力喘兩口大氣。「總算走了。」
斌夫人要是再多待兩分鐘,敖續就等著替窒息的她急救吧。
「你怎麼了?」敖續好奇地問道。
她松口氣的表情,好像月兌離了多不人道的刑罰一樣。
「別告訴我你沒聞到那股嗆鼻得可以拿來當殺人武器的味道。」她皺皺鼻子,再深呼吸兩下。
「香水。」他理解地點頭。
「你不覺得太濃了嗎?」瞧他一臉正常,旁邊的人也沒有奇怪的表情,為什麼就她會覺得特別難受?
「的確很濃。」
「那你怎麼不會覺得呼吸困難?」
「如果連這點小小的刺激都受不住,我又怎麼能在商場上佔有一席之地?」他笑著說。
斑淨彤瞪著他的臉,他居然笑了!
這個工作狂原來會笑?!
「淨彤?」他拍了拍她手,她怎麼突然呆住了?
斑淨彤搖搖頭,回過神,接著問──「你的意思是,德國女人都習慣搽這麼重的香水?」
「有些人就是喜歡這麼重的味道,等你把泳技練好一點,就會習慣了。」言下之意是,要換氣時間夠短、憋氣時間夠長,自然不會被「毒」到。
「你還真幽默。」她的語氣有些騖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