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喔,踩中楊家三哥心中的痛了。杜鵑樂得不必回答問題,開始看戲。
「這是原因之一。」柯小曼一臉慎重地點點頭。
柯小曼很無奈地瞥了他一眼。「淢,我們兩家的人對婚禮的意見超多,又都不一樣,我深深覺得,等他們商量好了,我們的孩子大概也生出來了。」所以,乾脆等生完孩子再結婚好了。
「那我們不要理他們了,明天我們就先斬後奏去公證,看他們還能有哪門子的意見……」楊淢的語氣真是激昂憤慨,事關他的終身大事,他是絕對不會被人牽著鼻子走的。
「可是,我爸媽不能參加唯一女兒的婚禮,會很傷心的……」柯小曼很有孝心地替自己的爸媽著想。
當下,這對未婚夫妻開始討論起自己的婚事,暫時無暇他顧了。
楊禕禕坐到杜鵑身邊,小小聲地問︰「鵑,那個幸運的男人是誰?」杜鵑眼光很高的,能被她看上的男人肯定也不凡,她挺好奇的。
杜鵑回給她一個嬌媚又傾倒眾生的微笑。「放心,如果哪個男人真的不幸被我挑中成為丈夫,我一定會介紹給你認識的。」
楊禕禕不以為忤地也笑了。
事情未有定論之前,杜鵑向來不輕易說,也不輕易行事,看來,鵑是真的有中意那個男人呢,否則也不會這麼慎重其事了。
***
真的是聊得太晚了。
今晚是她們三個好朋友一月一聚的好日子,不過近來已經變成四人聚會,因為小曼的親親愛人、禕禕的三哥楊淢堅持自己也要湊一腳,所以今天聚會的地點第一次不在三人所住的大廈,而遠征到楊淢的公寓去。
聚緩 ,楊淢當然不放心未婚妻回家,於是堅持留她過夜,柯小曼當然也就同意了,至於楊禕禕,當然不會笨到留下來當電燈泡,她是標準的夜貓子,晚上最不怕沒地方去。
所以,就她一個人回來了。
搭上電梯回到九樓,才踏出電梯,她就呆住了。
「特助大人?!」
「你總算回來了。」展浩臣的領帶拉松了,外套全開,襯衫的扣子也解掉一顆,頭發不再如平時一般的整齊,一腿平放、一腿曲起地坐在她家門口,一看見她,他俐落地站起來。
「你怎麼來了?」她滿是驚訝的眼,落到地上那袋猶有香味,卻顯然已經擺放過久的食物。「你……」
「你應該吃過了吧?」他臉上沒有不耐煩,只是這麼問。
「吃過了。」
他點頭。「以後別這麼晚回來,我先走了。」他拿起地上的袋子就要走。
「等一下。」她拉住他,「你來多久了?」
「我七點就到了。」
晚上七點到現在,整整五個鐘頭——
「你進來。」她掏出鑰匙開門,將他拉了進去。「以後要來找我,先告訴我一聲。」就這樣坐在外面等……真是呆子!
杜鵑推他到沙發上坐,看看他買了什麼,發現里頭原本美味的面早就糊掉了,她咬了咬下唇。
「走,我們去吃東西。」她拉起他往外走。
「不用了。」
「不行!」她堅持,「你一定還沒吃,不可以餓肚子。」
兩人搭電梯來一樓,走出大廈。
「我的車停在巷口。」眼看勸不動她,他也沒讓她去開她的車,主動摟住她,帶往自己的車。「想吃什麼?」
「你決定就好。」她想了想,加個附注。「但不要太油膩的哦。」
懿旨照辦。
半個小時後,他們在一家有名的二十四小時豆漿店內坐下,展浩臣點了兩份燒餅夾蛋、一碗豆漿,杜鵑則要了一杯紅茶。
「懷孕的人不應該喝含有咖啡因的東西。」過去一天內,他看了許多有關於懷孕的資料,至少得到這個知識。
「讓我喝一點啦。」她連忙搶回他要奪走的紅茶。「我剛才在淢三哥家吃了一堆烤肉,現在需要一點茶來沖淡胃里的油膩啦!」
「淢三哥?」他的眉頭微蹙。
「對呀。」她還是一險甜笑。
展浩臣可笑不出來,他現在非常沒有心情搞笑。
「他是誰?」
杜鵑看了他好半晌。終於忍不住笑出來。
「是楊淢,楊韜的弟弟,你應該知道這個人。」
「他不是最近訂婚了?」展浩臣的腦部資料立刻搜尋到楊淢的最新動態。
「對呀。」楊淢是個很不錯的男人,比起同一家出品的楊沖可順眼多了,她非常替小曼高興。
「你在他家待到晚上十二點?」他再確認一次。
「嗯。」沒辦法呀,她丟出的炸彈太驚人,被逼問很久,幸好後來楊淢和小曼忙著自己的婚事問題,她才得以松口氣。
展浩臣食欲全失。
「為什麼?」他沉聲問。
「他烤的肉好吃呀!」她一派天真地回道,其實內心很不良地在偷笑。「沒想到楊家三少爺居然這麼會烤肉,真是讓我這個廚藝白痴汗顏不己。」
展浩臣深吸口氣,推開吃了一半的燒餅夾蛋,也不管豆漿多熱,以湯匙舀起來就猛喝。
豆漿還冒著煙呢!
杜鵑嚇了一跳,在他吞下第一口後,立刻伸手阻止他再喝下去。
「不要這樣。」
他沒理會她,推開她的手繼續要喝。
「浩臣,不要喝了!」情急之下,她月兌口喚出他的名,將他的手重重拉下,湯匙掉進碗里,濺出熱燙的豆漿水花。
「燙到了嗎?」她臉色一變,站起來,看著白色的豆漿沒入他的西裝外套,心里有著不舍,還有一點點罪惡感。
早知道他一點都開不起玩笑,他冷淡待人,只有對自己在乎的人才會和善一點,這樣,應該代表他對她不是那麼無動於衷的吧。
看他這樣,她是真的很不舍,於是在拿紙巾替他擦衣服的時候,低聲地開口解釋。
「在我住的那一層,有兩個鄰居,一個叫柯小曼、一個叫楊禕禕,我們因為年紀相同,同一天搬家,後來就變成好朋友,因為我們三個人作息不同,能踫到一起的機會並不多,所以訂下每個月聚會的約定,地點就輪流在三個人的家。楊淢是禕禕的三哥,最近他和小曼成了未婚夫妻,所以我們今天聚會的地點才改到楊淢的公寓,所以我才會那麼晚才回家。」
展浩臣眉心頓開,終於知道自己又被這小女人耍了。
「這樣逗我,你會高興嗎?」一手握住她的手,一手托起她低垂的下頷,他淡淡地問。
「誰教你又一張撲克臉,害我就很想看你『變臉』。」她嘟嚷。
「你該知道,我一向是這樣的。」他的唇角微微往上揚。
「可是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你很少再擺撲克臉給我看的。」她依著他的手勢,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
所以,是他的錯?展浩臣啼笑皆非。
「可是,我更不喜歡你傷害自己。」她輕輕地說︰「以後就算生氣,也不要這樣了。」害她有好重的罪惡感。
她略帶關心的話語,終於令他揚起一抹微笑的弧度。她將燒餅夾蛋推回他面前,要他繼續吃。
凌晨時分,街上來往的人不多,但是穿梭的汽機車一樣呼嘯,她把紅茶喝完,他也吃完他的「晚餐」。
「累了?」他結完帳,望見她揉眼楮,摟著她往車子走去。
「對啊。」她的頭乾脆靠上他的肩。
「剛剛你應該直接回家休息的。」
「然後放你那時候回家,餓一晚?」她不以為然地撇了下唇。「我沒有那麼壞心。」讓他等那麼久她已經很愧疚了,再整晚想著他回去後會不會吃晚餐的問題,她今天就不必睡了。
「真的擔心我,何不跟我回家住幾天?」他狀似隨口一問。
聞言,她原本半垂的眼睫立刻掀了掀,努力叫回被瞌睡蟲驅走的神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