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愛窩窩 第4頁

「不用擔心,我沒事,我們的馬車沒翻,是對方的馬車翻了。」

海芳心不在焉地低著頭,像在想什麼心事。

「原來對方的馬車翻了,難怪會傷得那麼重。」海夫人輕嘆道。

藕香思索了會兒,開口道︰「阿瑪,我記得喬大夫治外傷比較在行,咱們是不是該請喬大夫來看看?」

「哎呀,我怎麼忘記了!」海芳恍然大悟,隨即回頭對著田總管嚷嚷︰「田總管,你派人去把喬大夫也請來,一同會診!快快!」

「是,老爺!」田總管慌忙答應著。

此時,從另一側廂房走出幾名僕役來。

「老爺,小的們已經把那個男人安置好了,老爺還有別的吩咐沒有?」

「行了行了,你們都下去吧!」海芳煩躁地揮揮手。

「是。」僕役們魚貫走出後院。

「阿瑪還安置了另一個男人?」藕香張著大眼迷惑地問道。

海芳猶豫了半晌,突然握住藕香的肩膀,神情愧疚得像要乞求她的原諒。

「藕香,有件事你先听阿瑪說。」

藕香怔了怔,訝然看著父親異常蒼白的臉。

「什麼事呀?」她輕聲問。

「阿瑪……前幾日給皇上的奏折出事了。」

海芳神色僵硬,渾身微顫。

「啊!」海夫人和藕香同時驚呼出聲。

「老爺,你別嚇我呀!出什麼事了?」海夫人嚇得腿軟。

誰不知道雍正性格猜疑、喜怒無常,對付犯錯或是觸怒他的大臣,他必會用各種理由下令將他們貶、殺、拘、禁,絕不留情!

藕香雖甚少過問父親朝堂之事,但也從父親口中偶聞過當今皇上懲處官員的殘酷手段,所以也感到心悸惶恐。

「都是阿瑪誤信了饞言,沒清楚查明真相就上了奏折。」

海芳聲音發顫,握住藕香的雙手冰涼哆嗦著。

「前幾日,有人向我密報山東巡撫挪用賑濟流民的五萬銀兩,替自己的親戚捐買官職,希望我向皇上參劾此人。由于買官的人名和銀兩數目都列有一份詳細的名單,我不疑有他,便向皇上密陳此事,皇上隨後派欽差到山東暗中調查,結果卻發現賑濟流民的銀兩僅短少五百兩而已,皇上因此震怒,在我的奏折朱批中痛罵了一頓,說我誣蔑陷害良臣,可謂良心喪盡、無恥之小人也,朱批最後一句寫的是「仔細你的頭!」阿瑪已惹得龍顏大怒,性命恐怕朝不保夕了……」

說到這里,海芳不禁抽抽噎噎地哭了起來。

還沒等丈夫說完,海夫人就已嚇得魂飛魄散了。她無神地呆站著,冷汗直淌下她慘白的面頰。

「阿瑪,這該怎麼辦?」藕香腦中昏亂,憂懼不已。「是誰向阿瑪密報的?阿瑪可以向皇上解釋呀!」

「藕香,你不明白……」海芳絕望地搖頭。「皇上是不可能理會跟阿瑪密報的究竟是什麼人,皇上怒惱的原因在于阿瑪沒有查明真相。身為內大臣,做事情卻如此輕忽草率,所以皇上才會龍顏大怒,你明白嗎?」

藕香愈听愈害怕,什麼「斬首示眾」、「凌遲處死」、「滿門抄斬」這類恐怖的字眼,全都佔據了她的腦海。

「怎麼辦?阿瑪,有什麼辦法可以救您呀?」她急得快哭出來了。

藕香的話喚回了海芳的神智,就快要滅頂的他,即使眼前出現的只是一塊小小的浮木,他也要緊抓不放。

「有,也許有救……」他咽下一口唾沫,求助地看著藕香。「藕香,眼下能救阿瑪的人,恐怕只有你了……」

「我?」藕香愕然眨了眨眼。

听見「有救」兩個字,海夫人立即回過神來,茫然地看著丈夫。

「阿瑪,您沒說錯吧?」藕香一頭霧水。「倘若我可以救阿瑪,就是刀山火海我也願意去,可為什麼會是我呢?」她想不通自己有什麼本事。

「藕香,俗話說︰「天無絕人之路」。今日馬車相撞事故,或許是給阿瑪的一線生機呀!」海芳的嘴角擠出一絲苦笑來。

藕香愈听愈難明白,這兩樁都是禍事,怎麼會扯在一起談,還說是一線生機呢?她怎麼也想不透。

「老爺……你……你撞上的究竟是什麼人?」

海夫人不愧是海芳的枕邊人,她明白丈夫說的話,也听出了些許端倪。

「夫人,能蒙皇上聖寵的人少之又少,而能到達寵愛程度的人,更是一只手五個手指頭便數完了。我今天撞上的人,便是這五根手指頭的其中之一。」

海芳舉起右手,用左手手指去輕捏右手的食指。

「當真?!」海夫人好生驚訝。「老爺,這人是誰?」

「小王爺允秘。」海芳低聲說道。

海夫人深深吸進一口氣,雙眼張得好大。

「阿瑪,您把小王爺撞得頭破血流,皇上只會更加怪罪于您的呀!怎麼可能會是「一線生機」呢?」

藕香很疑惑,不知道父親是怎麼想的。

「不不不,頭破血流的那個只是小王爺的侍從,小王爺並無大礙!」海芳連忙解釋。

「那小王爺人呢?老爺把小王爺安置在哪里?」海夫人心急地問道。

「在……」海芳猶豫地看了藕香一眼,似乎難以啟齒。「我……把小王爺安置在藕香的房里了。」

「在我的房里?!」藕香震驚極了。

「藕香,阿瑪能不能逃出生天,就全靠你了!」

海芳驀地握緊她的雙肩,幾乎已是哀求的語氣。

「什麼?我、我听不懂……」

藕香只覺腦袋里轟轟響,不敢相信如今自己的床上正躺著一個陌生男人。

「你阿瑪的意思是,讓你成為小王爺的人。」

丙然是結發多年的夫妻,海芳只提個頭,海夫人就明白丈夫的心思了。

「要我成為小王爺的人?」藕香徹底驚傻住了,對父親的想法和做法簡直難以置信。「這實在太離譜了,怎麼能這樣!」

「藕香,你听阿瑪說,小王爺如今可是極至尊至貴的人物,而且他儒雅斯文、相貌俊俏,讓你委身于他並不吃虧……」

「阿瑪,不是委屈不委屈的問題,是您已經把我許配給裕玢了,我有婚約在身,怎麼還能委身給小王爺?」

藕香瞪大眼,激烈地反對。

「藕香,阿瑪當初替你訂下婚事時,你不是也極力反對,不想嫁給裕玢嗎?那這個小王爺你可以考慮看看……」海夫人輕拉愛女的手。

「我是不想嫁給裕玢,但要我……也實在太荒唐了呀!」

藕香雙手捧住自己圓潤的臉蛋,心中亂成一團。

「藕香,你別生阿瑪的氣,阿瑪實在是無計可施了才會出此下策……」

海芳惶急不安,像個犯了大錯的孩子。

「不對呀,阿瑪,您把小王爺放在我的房里,但他怎麼會輕易任您擺布?」

藕香忽然感覺奇怪,愈想愈不對勁,驀地圓瞠雙眼。

「阿瑪,您不會把小王爺綁在我的房里吧?」

這一驚非同小可,她立即轉身,急急地往自己的房間奔去。

「沒有沒有!藕香,阿瑪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綁他呀!」海芳和海夫人在她身後追嚷著。

「那他怎麼可能乖乖地任您擺布?」

她走得疾快,急于探看究竟,深怕父親又釀出什麼禍事來。

「因為他本來就是醉的,不知道在哪兒喝得爛醉如泥,根本不醒人事。」海芳望著藕香的背影喊道。

藕香倏地停步,回頭古怪地看了海芳一眼。

「因為小王爺喝得酩酊大醉,所以阿瑪才要我……趁他不醒人事的時候……和他……那樣嗎?」

她未經人事,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男女間的那件事,幾句話說得萬分艱困。

「阿瑪確實是這樣想的。」海芳嘆口氣,心虛得不敢看愛女的眼楮。「如果小王爺能因此看上你,對咱們父女倆來說都是一個從天而降的好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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