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沒有愛過一個女人,你永遠分不清楚什麼是男女之情,什麼是兄弟之情,我現在說再多,你也不會分得清楚。但是我要告訴你,這世上沒有人比你我更親,你只需要記住這點就足夠。」他的語調溫和得令胤禘難以反駁。
「你要走就走吧,最好走得遠遠的,我不在乎!」胤禘揚起下顎瞪他,眼神冷漠而高傲。
胤深深地看著他。
「走啊!」胤禘狂怒地大吼。「我不再需要你了!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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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心殿東暖閣。
胤在御榻前跪下叩頭。
「兒臣拜見皇阿瑪。」
「起來說話。」康熙指了指榻前的花凳,要他坐下。
「是。」胤恭謹地坐了下來。
康熙用淡然的目光打量著他,半晌,才緩緩開口。
「你要立誰當嫡福晉,朕原是要過問的,但是你壞了人家姑娘的清白在先,婚事只好順勢下去辦了。不過,你向來自愛自持,冷靜沈穩,怎麼會在男女之事上如此沉不住氣?實在出乎朕的意料。」
「兒臣也說不上來,或許是緣分到了吧。」他謹慎應答。
「推給緣分倒是最好的理由了。」康熙的笑容更淡了些。
胤一怔,背脊一陣微寒。
「這幾日胤禘情緒不太好,悶悶不樂的,是怎麼回事?」康熙忽然問道。
「胤禘他……還沒能接受兒臣娶妻的事實。」他低聲回答。
「你們兄弟兩個一起出生、一床睡大,沒一刻分離,現在你要成婚,搬離皇宮,也難怪胤禘心情寂寞。」
「兒臣會盡力開導胤禘,不讓他胡思亂想。」胤靜靜地說。
「那就好。」康熙抬起頭遠望出去,看著窗外落葉紛紛。「入秋了,又到了狩獵的時節。朕原有意命你們兄弟兩個隨駕到熱河狩獵,但是胤禘回朕,他的腿疾犯酸犯疼,無法隨駕。」
「既然如此,兒臣就留守在胤禘身邊照料他,還請皇阿瑪不必擔憂。」胤立即說道。
「但是,胤禘跟朕表明,他希望由你隨駕。」
「兒臣隨駕?!」胤錯愕地呆了一瞬。「那……胤禘的腿疾誰能照料?御醫必定得隨駕前往熱河——」
「朕會讓陸御醫留守宮里。有你隨駕也好,你懂得不少醫術,前陣子陸御醫曾對朕夸過你用藥大膽適當,看脈也頗有天分,有你跟著到熱河,也算是抵得過陸御醫一人。而且有你陪伴,時時看著你的模樣,也能讓朕解一解對胤禘的思念。」康熙微笑說道。
胤渾身僵住,腦中轟轟亂響,心急如焚。
去一趟熱河狩獵,至少得三個月才能回京,不但和安茜要分離三個月,讓胤禘和安茜共住在古鑒齋里這麼長的時間,也難保不會出什麼事。
胤禘會不會趁他不在安茜的身邊,再想出各種方法整她?
「那就這麼說定了,三天以後動身,你回去準備準備。」康熙閉上眼楮,往椅背上一靠。
胤明白皇阿瑪已作了決定,他說再多也無濟于事。
「兒臣遵旨。」
他神魂不屬地回到古鑒齋,瞥了西暖閣的房門一眼。
胤禘跟朕表明,他希望由你隨駕。
想不到胤禘居然會向皇阿瑪提出要他隨駕的建議,這麼做的用意,無非就是可以理直氣壯地將他和安茜分開,這麼惡劣的報復,讓脾氣修養絕佳的他也禁不住怒火狂燃。
他憤然敲打胤禘的房門,咬牙低吼。
「胤禘,你听清楚,在我離開的三個月里,要是你敢動安茜一根寒毛,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躺在炕上看書的胤禘,听見胤的怒吼聲,不為所動地繼續看書,但是絲絲的寒意已經滲入了他的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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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不要!我不要跟你分開!我要跟你一起去熱河!」
安茜慌亂地抱緊胤,急切地低喊。
「隨駕的人只有皇阿瑪可以決定,額娘都不能隨行了,你更不行。」他柔聲說,手指輕輕梳理她的發絲。
「你要去多久?」安茜失望得眼眶泛紅。
「三天後出發,入冬才會回京。」他掛著無奈的笑。
「入冬?!」她心頭一涼。「那還要三個多月……」
「對。」他點頭。
安茜木然地怔望著他,臉色蒼白,想到整整三個月都見不到他一面,她不禁放聲大哭。
「別這樣,又不是生離死別,只是分開一個秋天而已。」胤低低的嘆息聲回蕩在她耳際。
「一個秋天很久很久,有三個多月,一百多個日子……」她越算哭得越傷心。
「那也沒有辦法。」他擁緊她。「你只能留在宮里,乖乖地等我回來。日子一天一天,很快會過去的。」
「我們不是要成親的嗎?怎麼都還沒成親,皇阿瑪就要你隨駕熱河?那我……我要到什麼時候才能真正成為你的妻子?」她嗚咽地抽泣。
「傻瓜,我既然認定了你,你就是我的妻子,皇阿瑪還未正式讓我們成親,是因為要先讓你抬了旗,才能正式成為我的嫡福晉,你明白嗎?」胤輕撫著她的背脊,溫柔地安慰,試著平復她激烈的哭泣。
安茜伏在他懷里,好不容易平靜了下來。
「那……你要想我……」她可憐兮兮地抬眸。
「你要我不想你,只怕也很難啊!」他輕笑,俯身將唇印在她的唇上,她主動啟唇,方便他侵略得更深。
黏蜜的吻漸漸加深,兩人因為這個吻引發出深濃的,直到他們身體發熱、氣息逐漸紊亂,他才將唇舌從她嘴上微微撤離。
安茜微弱地抗議,她此刻渾身燥熱如火,並不希望他停下來。
「茜兒……听我說……」他前額靠著她的額,想起很重要的事要囑咐她。
「嗯?」她眼神迷亂地看著他。
胤深吸一口氣,平穩呼息。
「你自己留在宮里時,能避開胤禘就盡量避開,平時沒什麼事就留在屋里別亂跑,如果胤禘找你麻煩,你應付不了時就去找額娘幫忙,千萬別傻傻地任他欺負,知道嗎?」
安茜點點頭,立即壓下他的頭,再度含上他的唇,與他纏吻得難舍難分。
想到兩人就要分離整整一秋,就燃燒得更加猛烈。
他們彼此索求、互相臣服,在兩人分開以前盡情歡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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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暫的三天過去,安茜在宮門前淚眼汪汪地送走了胤,看著浩浩蕩蕩的黃羅傘扒旌旗儀仗漸行漸遠。
當她尾隨在眾嬪妃宮眷身後,走在甬道上不住落淚時,忽然听見身後傳來幾聲冷笑聲。
她詫異地回頭,看見一桿二人抬輿抬著胤禘從她身旁走了過去。
「十八嫂,胤很快就會回來了,你們又不是永遠見不著面,不用太傷心。」胤禘托著臉頰,坐在抬輿上邪氣地對著她笑。
安茜怔怔然地看著胤禘,秋陽穿過雲層,投射在他俊秀的臉龐上,有一瞬間,她竟以為是丈夫在對她說話。
「看清楚一點,我可不是你丈夫,少用那種的眼神盯著我看!」胤禘嫌惡地冷哼一聲。
?安茜頓時羞紅了臉,走在她前面的嬪妃宮眷們紛紛回頭輕瞟她一眼,眼光中充滿了譏笑嘲弄。
雖然是一模一樣的臉孔,但是胤溫柔如水,暖如朝陽,說起話來總是斯文有禮,每句話都能讓她如沐春風,不像胤禘,性格喜怒無常,說話句句含針帶刺,笑起來的樣子更是囂張霸道得不得了。
可是,看著那張與丈夫一模一樣的臉孔,只是這樣靜靜看著,竟然也能讓思念得到些許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