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纏皇十八 第19頁

「他在保護我?」安茜不可思議地揚眉。

「對,他用一塊玉佩賄賂了御膳茶房的運糧太監,所以太監沒有揪出你來,你也是靠著他的令牌才能順利走出神武門的。」

安茜驚訝得目瞪口呆。

「難怪……」

「難怪什麼?」

「當我順利離開皇宮時,心里還很擔心戒備這麼松散的御林軍會保護不了皇上,因為連我這種人都可以隨便進出。沒想到,真正的原因其實是胤禘的令牌。」她愣愣地看著他。

胤忍不住低笑。

「那他怎麼會知道我躲在運糧車里?」她疑惑地問。

「因為他從一開始就跟在你身後了,而你居然完全沒有發覺,你也真夠遲鈍的。」他輕笑。

「什麼?天哪!」安茜捂著口羞喊。「難怪……」

「又難怪什麼?」他笑意更深。

「難怪我總覺得背後一直有雙眼楮在盯著我,本來以為是幻覺,沒想到真的是胤禘在跟著我,他為什麼沒有再找我麻煩呢?」她十分困惑。

「誰知道,最好他不是愛上了你。」他們兩個是雙生兄弟,難保不會看上同一種類型的女人。

「不可能的,你喜歡我這個鄉野村姑,不見得誰都會喜歡,而且胤禘還是那麼高傲的人,他才不可能喜歡我。」她埋在他頸窩羞赧地笑著。

「他最好不要對你有妄想,否則以他的脾氣,不把你搶到手他是不會罷休的。」沒有人比他更了解胤禘。

「我都已經有你的孩子了,他怎麼可能會要我?」她愈想愈覺得害羞。

「你可曾想過,孩子生下來若是像我,也就會像他,雙生子就是這個部分讓人感到不舒服,即使孩子不是對方生的,都有可能長得像對方。」胤的語氣帶著淡淡的嘲諷和無奈。

安茜微訝地張大嘴,她竟然沒想到,雙生兄弟所生的孩子也有可能會像對方。

「也許因為你有了身孕,胤禘才會改變對你的態度吧。我可以感覺得到,他對你開始付出關心了。」以前的胤禘是那種只愛自己,不懂得愛別人的人。

安茜長嘆一聲。

「我被他欺負得那麼慘,總算不是沒有代價。只要他以後別再擺出痛恨我的表情,我就心滿意足了。」

「知道胤禘為你做了這些以後,你有沒有對他欺負你的事釋懷了一點?」胤慎重地問。

「也許有吧。」她閉眸輕嘆。他雖然都一直跟在她身後,但只是幫她解決麻煩,沒有出現找她麻煩,或是再藉機欺負她,這樣的感覺,比他自己親口對她說願意接納她還要令她感到窩心。

「為什麼會想要跑到這間‘連升客棧’來住?」他感到奇怪。

「因為我現在的身子跑不了熱河,也回不去家鄉,只好守在這間客棧啊!听說皇上的鑾駕從熱河回來都會經過這條大街,所以我就進來住了,只要鑾駕從這兒經過,我就會知道你已經回來了。」她望著他甜甜一笑。

「知道我回來以後,你才打算回宮嗎?」

安茜點點頭。

「真是傻瓜。」胤嘆口氣,深情地擁緊她。「現在,你準備好要跟我回宮了嗎?」

她仰頭輕咬他的下巴,嬌柔地一笑。

「隨時都可以。」

第八章

「這里頭有多少禽鳥?」

胤從愛妻身後環抱住她的腰,好奇地欣賞著她的繡作。

「我繡了約近三百只。」安茜微轉過頭,笑著啾了一下把臉靠在她肩上的丈夫。「你瞧,這是鳳凰,這是孔雀,這是仙鶴、綬帶鳥、鷺鷥、錦鶸、喜鵲,當然還有鴛鴦。」

「底圖是你自己打的嗎?」胤看著這幅刺繡技法純熟的繡作,很驚訝她能將百只鳥禽繡得栩栩如生,形態各異。

「是呀!」她輕頷首。

「茜兒,你真的讓我很吃驚,宮里的繡娘都不見得能畫出這樣豐富精細的底圖。」他心底由衷贊佩。

「在我的家鄉,女孩兒自小就要習針繡,在我們梅溪縣也有姑娘繡得比我好,娘就唱過一首童謠︰‘六歲學針線,十一進繡房,進入繡房繡鴛鴦,百樣故事都繡上。’」她低柔輕吟。「從你去熱河的那一天起,我就開始繡這幅‘百鳥朝鳳’了,有事做,就不會一直想你了。本來只想繡百只鳥的,可是為了躲胤禘,所以待在屋里的時間太多了,沒想到還多繡了百余只出來。」

胤的臉龐浮現笑意,在靜夜里,輕擁著心愛的妻子,聆听著妻子柔情似水的嗓音,享受著安逸寧靜的時光。

「明日我們就要成婚了,婚禮過程非常繁瑣,你早點歇息,否則我怕你應付不了明日的勞累。」他細心替她撥攏發絲。

「我就快繡好了,我想在明日離宮以前送給額娘。」她微笑。

「對了,你的爹娘和弟弟已經到京城了。」

「他們到了?」安茜既驚又喜。「什麼時候到的?」

「傍晚,我已經命人將他們先安置在客棧里,明日一早,會將他們一起接進咱們的新府邸。」

「我好想他們。」她一直不敢問胤什麼時候會將她的家人接到京城來,沒想到胤早已經安排好了,她感動得鼻酸,忍不住落下淚來。

「為什麼哭了?是我太晚接他們過來嗎?」他急忙解釋。「我其實早就在楊媒斜街胡同購好了一幢三進的房子預備安置他們,而且也很早就派護衛去接他們了,但是護衛向我回奏,因為你爹怕倉庫里的藥材會壞掉,所以堅持要把藥材全部分送光才肯動身,就這樣耽擱了不少時間——」

「我並沒有怪你。」安茜輕搗住他的嘴,破涕為笑。「把藥材分送光確實是我爹的作風,我想他們跟老鄉的鎮民也花了不少時間道別吧,畢竟舉家遷到京城來,日後也很難有機會再回去看看老鄰居。我哭只是因為我太開心了,終于可以再見到爹娘還有安雲。」

胤輕笑,拉下搗在他嘴上的手細細的吻。

「胤,快過來!」

對面傳來胤禘的喊聲,正在享受閨房之樂的胤頓了頓,忍不住皺眉。

「快去吧。」安茜輕笑出聲。

「這小子是故意的,現在這麼晚了……」

「快一點行不行?慢吞吞的,我都快凍死了!」蠻橫的喊聲打斷他的不耐煩。

「快凍死了?」安茜訝然睜圓了眼。「我看你還是快去吧!」

胤嘆口氣,咬牙開門出去,穿過正廳,重重推開西暖閣的門。

「快幫我弄火盆來,我快冷死了!」胤禘用一條大布巾包住扁果的身子,縮在炕上嚷嚷著,頭發還濕淋淋的在滴水。

胤呆了呆,看見屋內有個澡盆,澡盆外灑了一地的水,看樣子是已經洗好澡了,但是……

「你自己洗澡,還洗頭發?」他實在很驚疑。

「需要那麼驚訝嗎?」胤禘沒好氣地瞪他一眼。

胤當然驚訝了,記憶中,胤禘根本沒有自己洗過澡,更不用說洗頭發了。這些事大部分都是他在做,除非他不在才讓恩喜來,自從他從熱河回來以後,胤禘就沒有再喊過他,他以為一直都有恩喜侍候,也就沒有多想。

「恩喜呢?怎麼把你就這樣丟在這里?」他先抓過一床錦被將胤禘裹住,再拿一條毛巾幫他擦頭發。

「我叫他去內務府支領幾斤炭火,也不知道領到哪里去了。一個時辰了還沒回來,我看他真是皮在癢了。」他冷得渾身發抖。

「恩喜怎麼沒把你侍候好就跑了?好歹也要先把頭發弄干,現在快要入冬了,夜里冷得很,不怕把你弄病嗎?實在太大意了。」胤用毛巾熟練地替他擦干頭發。

「他永遠搞不清楚什麼事要先做,笨得要命!」胤禘氣呼呼的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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