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昨夜的激情纏綿,敏柔的身子就軟綿酥麻起來,一聲迷離的嘆息,頃刻又勾動了貝蒙的欲火,他的手撫上她柔膩的頸項,一路緩緩下滑,探進她的衣衫,輕輕覆住銷魂蝕骨的酥胸。
「真不敢相信,你已經是我的了……」沙啞的呢喃抵在她的唇瓣,他深攫她的舌尖,索討她的吻。
敏柔伸出雙臂抱緊他,用力一拉,將他推倒在床上,玲瓏的嬌軀毫無間隙地與他貼在一起,極欲奔騰的欲火在他體內開始竄升。
在漸漸濃烈的喘息聲中,驀然听見門外傳來殺風景的警告——
「有孩子的人要當心些!這麼胡天胡地的,孩子可怎麼受得了?」
听見老婆婆的高喊聲,兩人停止了一切動作,忍不住笑不可抑。
「快起來吧,免得婆婆吵個沒完。」貝蒙暫時將自己從騷動的欲火中抽離出來。
「好,反正我們還有今晚、明晚,以及以後的每一天晚上……」她貪婪地親吻他的臉。
貝蒙笑著緊摟住她,俯在她耳際說。
「希望皇上永遠不要找到我們,我們就在這里當一對村夫農婦吧。」
敏柔點點頭,膩在他懷里舍不得走。
「太陽要下山啦——」
老婆婆憋不住又大叫起來。
「還是把它帶著吧。」貝蒙笑著拿起玉匣交給她。
「不,我已經還給你了,現在開始讓你帶在身上,我可不要再綁著這個沉甸甸的東西了。」她邊說邊把玉匣用綢布緊緊纏在他的腰上。
貝蒙若有所思地看著她,輕柔地撫著她的面頰。
「貝蒙……」她壓住頰畔那只手,依戀地摩挲著。「我們要一起到老,一定要一起到老。」
貝蒙淡淡地笑,他想點頭承諾,但他心里明白,這樣的承諾,可能只是一場水月鏡花。
兩人能在一起多久,便是多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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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他們每天陪著老婆婆下田割稻,雖然天天忙得筋疲力盡,卻有一種單純的喜悅和快樂。
村里的人時常會帶些東西來看老婆婆,漸漸地,他們也認識了不少村里的人。小村莊里難得有生面孔,又听說他們來自京城,消息便很快地傳遍村莊,甚至還慢慢傳到了隔壁村去。
有愈來愈多人都想看看京城來的人,四面八方涌來的村民,都想從他們口中听聞一些京城的奇聞逸事。
貝蒙和敏柔漸漸發覺了,原來他們想安安靜靜留在一個偏遠的小村莊生活都不是簡單的事。
就在稻穗全部收割完的那天夜里,老婆婆面色沉凝地走進他們的屋里。
「我听說明天城里要有人來了。」
「是什麼樣的人?」貝蒙心一凜。
「官府里的人。」老婆婆憂心忡忡地看著他們。「咱們這個小村莊幾年也沒有官府的人來過,突然說有官差要來,看樣子是為了你們而來的。」
敏柔不安地咬著唇,哽著聲音說︰「我要留在這兒。」
老婆婆臉上的皺紋仿彿深了許多。
「你們不是可以留在這兒的人,你們還是趕緊走吧!我已經給你們找了條小船,就在江邊,你們趁夜里沒人的時候去,不會被人發現。」
「謝謝婆婆。敏柔,我們還是听婆婆的話走吧。」貝蒙站起身來,極力控制著分離的傷感。
敏柔紅了眼眶,淚眼婆娑地看著老婆婆。
「走吧,別婆婆媽媽的。」老婆婆把滿肚子的話咽回去,什麼話再也沒有,只擺擺手就走了出去。
貝蒙和敏柔什麼東西都沒帶走,兩人空手而來,空手而去。
他牽著她的手,一步一步地走出大門口,老婆婆倚在門旁目送著他們。
敏柔緩緩轉過身來,再望了老婆婆一眼,心里一陣酸楚。
「婆婆,我其實是和碩公主,是皇上的妹妹,往後若有機會,我接您進京,您說好嗎?」她含淚說道。
老婆婆努力地微笑。
「好。」她點點頭,佝淒著身子慢慢轉回屋。
輕輕的關門聲,在他們心上震蕩著,那聲音仿彿在說此生已無緣再見。
貝蒙拉著不住顫抖哭泣的敏柔,往黑暗中一步一步地離去。
敏柔和貝蒙走到江邊,看見老婆婆為他們準備的船時,天已經快要亮了。
他們搭上船、張起帆,一路順風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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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有北風相助,風順水順,船行迅速,所以敏柔和貝蒙不到十天就到了杭州。
來到風景如畫的杭州,敏柔內心的愁緒一點一點地散去。
她如願以償地看到了西湖,看見湖水倒映長堤的如詩美景,看見了西湖邊柳條女敕綠,桃花艷紅。
貝蒙陪著她踏上蘇堤,漫步上了西冷橋畔,遠望見一座古墓,墓碑上的字模糊看不清,但敏柔猜得出那便是蘇小小的墓。
「蘇小小是六朝南齊時的錢塘名妓,非常與眾不同的奇女子,不拘泥于世俗禮法,生命的光彩燃燒在她最青春美麗的時候,是個很執著也很可愛的女子,我真想當一回蘇小小。」敏柔悠然說道。
「她很年輕就死了嗎?」貝蒙完全不知道史上有蘇小小其人。
「是啊,她死于二十多歲,一生都沒遇上一個好男人。」她感嘆著。
「那也沒什麼值得羨慕的,你遇上了我,還說要跟我一起到老的,不是嗎?你的命運比她好,何必當她。」貝蒙的語氣中是無庸置疑的肯定。
敏柔思古人的情懷戛然而止。
「說得也是,我運氣比她好,何必當她?」她挽住他的手臂,嫣然一笑,隨即轉移目標。「走吧,我們看斷橋去,白娘娘和許仙分離的斷橋。說起來白娘娘也是個倒楣的女人,五百年的道行,法力那麼高強,結果也是敗在男人的手里,還被一個和尚收押在塔下不得翻身。看斷橋橋未斷,卻寸斷了柔腸,唉,可憐的白娘娘。」
貝蒙忍著呵欠,安靜听她說一個法力高強的蛇妖故事。
「女人再怎麼厲害,遇上愛情和男人就輸了。」她慨然長嘆。
听她終于下了結論,他暗暗松了口氣。
「憑吊完這兩位奇女子之後,不知道敏柔公主餓了沒有?咱們可以好好飽餐一頓了嗎?」他沖著她笑問。
敏柔白了他一眼,氣他不解風情。
「西湖邊會有鮮魚可吃,咱們走吧!」他拉著她快步走下斷橋。
「吃過飯後,我還要搭船游湖。」她輕聲央求。
貝蒙原在笑著,忽然間冷下臉。
敏柔看著他愈來愈沉凝的臉色,疑惑地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十幾名兩江總督府衙親兵正朝他們迎面走來。
「是來捉我們的嗎?」敏柔驚駭地挽緊他的手臂,整個人貼在他的身側。
「別說話,也許不是。」貝蒙的掌心全是冷汗。
手持刀槍的十幾名親兵虎視眈眈地盯著他們。
「四公主!」突然有人一聲重喝。
敏柔驚恐得瞠大了雙眸,渾身驀然僵冷,腦中疾速閃過一個念頭,那就是——逃!
「快走!」她拉扯著貝蒙的手臂,轉身拔腿就跑。
那些親兵並非真正認出她就是敏柔公主,猛然大喊「四公王」,只是他們使詐的手段,倘若對方神情大惑不解,那多半不是「四公主」,但是倘若一听見「四公主」就大驚失色、立刻逃跑,那就絕對錯不了。
貝蒙本來仍在疑惑,但那些親兵一見敏柔中計的反應,立刻舉起刀槍,冷冷地朝他們追來。
貝蒙不敢逗留,拉著敏柔拚命往前跑。
「不,我不回去!」感覺自己被殺氣騰騰的追逼,敏柔驚惶地大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