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雲拼命搓著雙手,溫暖的火光是她唯一的一線生機,她坐得離火堆愈來愈靠近,而蟄龍總是自不轉楮地瞅著她,不知是不是蛇的本身就是冷血殘酷,所以蟄龍的雙眼所透出來的也總是冷冰冰的目光。
木雲默然地看著他,悲哀的情緒逐漸將她包圍起來,不管她是否將會死在這座山里,她卻一點也不覺得害怕,她原該要有對他嚎哭大鬧的正常反應才對呀,但是她卻沒有!她很冷靜、很安分、很淡然,這種處變不驚的反應絕對不是她原來的個性,那麼究竟是為了什麼?
她反覆再三地思索,終于確定一個可怕的事實,看來自己是已經愛上擄她回來的這條蛇了!
她初嘗愛情的滋味,對象卻不是人,無論如何,她的感情注定是要失敗的了,蛇怎麼可能懂得她的感情,怎麼可能與她結為夫妻,更何況他已成精,幾千年也不會死的,但她呢?能在這座山上活過三天嗎?
木雲想得出神,冷不防一只手橫過來抓住她的肩膀,木雲一驚,不解地望著蟄龍。
「退後一點,你離火太近了!」蟄龍的手沒有離開她,木雲只覺得他的掌心傳來微微的寒意;令她不由自主地一顫。
「我太冷了!」木雲深深地凝望著他,聲音顫抖著說。「再這樣下去,我恐怕就要凍死了,你知道嗎?」
木雲的眼神和語氣毫不隱藏的盡訴她心中所有的秘密,如果是常人,必能看得出,也能讀得出她即將爆發的感情,但蟄龍不是常人,他一點也不懂,不懂木雲眼中蕩漾著迷霧般的光彩究竟有什麼涵義?
「怎麼樣你才能不凍死?不是已經有火了嗎?」蟄龍輕輕問。
「只有火不夠,還要有衣服、棉被保暖才行,這里比山下冷上好幾倍,我……已經冷得受不了了。」
「衣服和棉被這種東西只有山下才有,那麼……」蟄龍頓住,突然站起來說。
「我下山找來給你好了!」
「下山?」木雲急問。「那要多久的時間?」
蟄龍抬頭看了一眼天色,揚了揚唇角回答。「很快,天黑之前就會回來。」
木雲無法置信的看著他,現在太陽正要下山,他卻說天黑之前回來?
「你不會逃吧!」臨走前,蟄龍面無表情的問。
木雲怔了征,一朵笑靨漸漸綻放開來,她搖了搖頭,雙頰緋紅,輕輕他說︰「不會,我等你!」
蟄龍轉身離去,眨眼之間已奔竄出她的視線了。
木雲一陣悵然,她以為一句「我等你」能讓他感動,沒想到他仍然無動于衷,恐怕再溫柔、再纏綿的話,也永遠無法讓他懂得她的心了。
密林中狂卷過一陣風,林中鳥獸一嗅到蟄龍的氣味,都驚嚇得四處奔逃,蟄龍早已習慣了,但凡見到他的飛禽走獸無一不嚇得立即逃之夭夭,就連人類的反應也都如出一轍,不過唯有木雲除外,她的雙眸總在他身上顧盼流連,臉色總是猶豫躊躇,在她身上,他看不見一絲恐懼害怕。
蟄龍以為她已經心甘情願當他的伴,所以自然不怕他,卻不明白其中的奧妙。
到了半山腰,蟄龍隱約听見有人說話的聲音,他放慢速度,清晰地听見他們說著——「走了快兩日,沒見到巨蟒的蹤影,反倒獵著兩只虎了!」
「說也奇怪,巨蟒出沒了兩、三個月,怎麼只失蹤了一個白木雲,沒听說死傷半個人?」
「說得也是,若說巨蟒會生吞活人,怎麼見過巨蟒的人就有本事活著回來?不是太奇怪了嗎?」
「難道巨蟒挑人吃嗎?」
「說不定只吃絕色的少女,男的、丑的、老的都一概不吃吧!」
「這麼說來,咱們可都算安全的了!炳哈哈……」
「干脆找個人扮成少女誘捕巨蟒好了!」此話一出,引來大伙一陣竊笑。
笑聲忽地止住,數十名手持槍棒的壯漢遠遠看見蟄龍立在高高的大石上,俱都屏息觀望,被他不沾人間風塵的氣息震懾住,他的一雙冷眼發出銀幽幽的光芒,瞪視著他們。
他們的話激怒了蟄龍,他決定懲治他們的無禮。
蟄龍揚起手,朝地面用力一揮,頓時狂風大作,飛沙走石,將一群壯漢吹得東倒西歪,丟槍棄棒,當他們正被突如其來的狂風吹得莫名其妙時,蟄龍陡然收手,一運氣,現出猙獰暴怒的原形來,他張大口,刻意露出尖銳的毒牙,眾人嚇得魂飛魄散,跌跌爬爬的滾下山,一面淒厲地大喊著。「蛇成精啊!救命呀!」
看見幾十個壯漢狼狽月兌逃,蟄龍忍不住炳哈大笑起來,他沒想到捉弄人竟那麼有趣,一點也沒有考慮放他們下山的後果。
幾十名壯漢倉皇逃命,隨身之物遺留散落了一地,蟄龍發現尚未搭起來的帳篷和剛生起火的火堆,知道他們正打算在這里過夜,他回復人形,從凌亂的雜物堆中翻找到一床棉被和不少干糧,順手又把兩只死老虎的皮完整地剝下來,然後全部捆綁在一起,扛在肩膀上回山。
天色剛暗,蟄龍就回到山洞來了。
木雲一看見棉被,立刻開心地緊抱著不放,又看見蟄龍帶回來的饅頭和大餅之後,更加興奮地大叫起來,她一面看著蟄龍把兩張虎皮鋪在地上,一面吃著饅頭,愉快地問︰「這些是從哪里找來的?」
蟄龍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說︰「有人上山找你來了,東西就是從那些人手中拿來的。」
「那些人呢?」木雲緊張地問。
「因為他們懷疑我吃了你,把我惹惱了……」
「你殺了他們?」木雲驚問,手中的饅頭差點掉落。
「沒有!」蟄龍皺了皺眉,不悅地說。「只是變回原形嚇跑他們而已!」
木雲呆了呆,差點忘記自己也曾被他的原形嚇得飛魄散過,如今想起來仍然余悸猶存,她咬著下唇,囁嚅地說︰「答應我一件事,別再變出原形嚇我好嗎?」
「我的原形有那麼可怕嗎?」蟄龍的語氣有受傷的感覺,眼楮冷冷的看著她。
木雲輕輕一笑,有意無意地說︰「如果有一天我習慣了,自然就不怕,可是目前我比較喜歡你當人的樣子!」
她咬了一口饅頭,動作突然停了下來,視線盯著饅頭無限悲涼地說;「多謝你沒有殺了那些人,因為……那些人之中或許有我的父親。」
蟄龍不了解她思念父母親的心情,陡地趨近她,臉靠了上去,鼻尖輕輕掃過她的鼻尖,一張口,把她手中的饅頭咬下了一大塊吃,嚼了幾口,皺著眉說︰「這東西淡而無味,有什麼好吃?」
木雲呆望著他,他的氣息吹拂在她臉上、距離近得令她不能思考、心髒幾乎停止跳動。
桃色薰紅了木雲的雙頰,她羞澀的眼神惹得蟄龍大為心動,他貼近她,舌尖本能地舌忝著她暈紅的臉頰。她微翹的鼻尖。她細膩的頸項;他把手伸進她的衣領,一層一層將衣服推開,手指在她的肌膚上滑動、探索,濡濕的舌順著指尖滑過的方向一路舌忝吻下去……
蟄龍煽情的舌忝吻方式讓木雲情不自禁的輕喘著,她腦中昏昏沉沉、迷迷糊糊,任由蟄龍將她推倒在柔軟的虎皮上,她听見他急促紊亂的呼吸,看見他眼中炙熱撩燒的,感覺到他身體蓄勢待發的激烈反應,她知道蟄龍沒有人類謹守禮教的道德觀念,所以絕對不可能抑制爆發的欲念,他正順著自己最原始的感覺去做最直接的反應,她看見他眼中明明白白的饑渴,他想要她,而且是迫不及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