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鳥的眼淚 第1頁

楔子

滿眼亮綠的柔茵上,幾個幼小的黑點在其問奔跑跳躍著。稚女敕的笑聲不時夾雜在午後略嫌沉靜的空氣中。

「姍姍,待會兒我們來玩新郎新娘的游戲,你要作我的新娘喔!」殷至謙用小大人的口氣,一臉認真他說著。

姍姍渾圓粉女敕的俏臉上,無辜的大眼閃動著似懂非懂的訊息,搖搖頭又點點頭,格格地笑了起來。

忽然,一只黑色的獵大毫無預警地沖了出來,甫從鐵鏈掙月兌的西伯利亞犬,渾身散發著野性與危險的氣息,步步逼向嚇得全身打顫的雷姍姍,一旁的殷至謙,整張小臉早已泛自,呆立在一旁,完全不知該如何是好。

眼看獵犬銳利的牙就要咬向雷姍姍粉撲的小臉,姍姍忍不住嚎陶大哭,被驚嚇得混亂的心跳,幾乎無法喘過氣。突然眼前一黑,接著便听到低嗚的哀嚎,等姍姍回過神時,獵犬早已逃逸得不知所蹤。

原來是在樹旁、始終沒有加入他們嘻鬧陣營里的夏昊,緊急伸出一只手臂,擋住即將撲向姍姍的獵犬,再以另一只拳頭重擊它,成功地化解了這場危機。

雖然夏昊的個頭也很小,拳頭的力量也不大,但濃眉大眼的夏昊,眼神冷淬地如利劍,天生擁有足以震懾所有人的非凡氣勢,連喪失理性的惡狠獵犬,也不由得被他如虹的氣勢給壓過,倉皇地逃離!

「吳哥哥!」驚魂未定的小姍姍迅急沖向夏昊小小的胸膛,像是抓到了大海中足以支撐的浮水,頓時覺得安全,撫平了原來狂亂的心跳。

「小雨」,你沒事吧?」夏昊將小姍姍輕輕拉開,檢視她身上有沒有受傷。

「小雨」是夏昊對姍姍獨有的稱呼,因為夏昊初看到「姍」這個字,不會念又不願承認,于是他昂起頭,用像個小大人似的口吻對雷姍姍說︰「我就叫你‘小雨’吧,這是單單我才這樣叫你的幄!」

「嗯,我沒事。」姍姍用手拭去臉上殘留的淚痕,突然又因為眼前的發現而驚聲尖叫。「吳哥哥你的手流血了……」

夏昊低頭看著自己手臂上被獵犬深印的牙痕,正泊泊冒著血,雙眉不禁瞅了一下,但稍縱即逝,不願泄漏自己的心事。

「還好啦!」他故意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一直呆立一旁的殷至謙,覺得自己好像突然變成一名備受冷落的小配角,有點不甘心地站出來拉起小姍姍。「好啦,夏昊先回去擦藥,我們還要玩新郎新娘的游戲呢!」

小姍姍掙月兌殷至謙的手腕,扯住夏昊的衣角。「我不想跟你玩了,我要作夏哥哥的新娘。」

殷至廉生氣地瞪大雙眼。「姍姍,我們剛剛不是才說好的,你當我的新娘?」

「不行,我要做夏哥哥的新娘。」

「為什麼?」

「因為夏哥哥為我受傷了,我要對他負責,而且…」小姍姍看向夏昊,一臉驕傲地說著︰「夏哥哥是我的英雄。」

「要玩你們自己玩,我才不跟你們玩這種小孩子的游戲呢。」夏昊擺月兌他們兩個自行離去,因為此刻他的手實在痛疼得不得了,如果再耗下去,鐵定撐不住。

不過,在他高傲離去的臉上,一抹得意的笑容,緩緩地由嘴角溢出…

第一章

夏、殷、雷三家的宅院相連,坐落于木柵的山區,幾乎佔據了整座山頭。夏羿、殷培竟和雷柏仲三家是跨直三越三代的世家,早在懂事以來,便拜把為兄弟,三人飄洋過海,赤手空拳地在台灣打下一片江山。

這幾日宅院被一股山兩欲來的低氣壓給籠罩著透不過氣來。

「二弟,你干的好事!」夏羿陰沉著一張臉,使得殷培竟頭也不敢抬。

殷培竟不敢直視正在發怒的夏昊,只得低著頭說︰「大哥,無論如何,這回你都要看在我們多年兄弟情誼上,保住我呀!」

夏羿沉默了好一會兒,重重地嘆道︰「這回連我也護不了你。」

殷培竟原來恐懼的目光霎時冷了下來。「難不成大哥想把秘密供出,逼得‘我們’走上死路?」

「我們?」夏羿不敢相信地轉向雷柏仲。「小弟,你……也參與了這檔事?」

「我……我……」雷柏仲支支吾吾了半天,一句話也說不出。

夏羿悲憤地仰頭嘆息。「我對你們真是太失望了!」

說罷,便舉起悲愴痛心的步伐,頭也不回地離開廳堂。留下一臉陰沉的殷培竟與不知所措的雷柏仲。

夏羿于沉睡中,突然被一陣濃煙給嗆醒,張惶起身,心急地搖醒身旁的妻子,濃煙卻已在短時間內蔓延整個屋里。

夏羿心知不妙,趕緊拉起妻子想往外沖。

門把早已火燙,夏羿忍著手被撕扯的疼痛,也要把妻子帶出去。

勉強匍匐進了大廳,大廳的門早已被堵死,被人蓄意縱火由此可見。

妻子想出聲叫喚兒子,無奈一張口,便被嗆得淚流滿面,咳嗽連連。

夏羿也著急,但知無法開口,只想趁著還有一口氣,死也要爬到兒子的房里,以他微薄的力量,保護他們母子,因為他們是他一生的摯愛。

還沒爬到兒子的房門口,卻驚見忠心的管家從窗口爬了進來,夏羿熱淚翻騰心里暗嘆。「這傻瓜,他想送命嗎?」

但見到接著管家之後爬進來的管家兒子,夏羿已震愣得無法做出任何反應,他心中一減,深知管家心中的打算。「我……夏家怎麼對得起他們如此熾熱真誠的付出呢?」

避家一進來,把他兒子擱在一旁,便直沖進夏昊的房里,夏昊也想過去,但行動速度緩慢,等他和妻子爬到門口時,管家已將一臉鎮定但痛苦的夏昊帶了出來。

他們轉身想往管家原先爬進的窗口走去,沒想到梁柱承受不住火勢而傾塌,堵住了唯一的出口,也堵住了他們的希望。

他們全部緊握了手,借此傳達濃烈的情感依存。大家走得危危顫顫,只為走向屋子里僅存完好的一角,也是通往地道的人口。

數日前,夏羿與殷培竟、雷柏仲撕破臉後,深謀遠慮的夏羿為了防範他們可能的反目,便暗中派一幫較可信賴的親信,日以繼夜挖掘地道,但由于為顧及隱密與人手不足,建造速度相當緩慢,而在夏羿已吩咐手下盡最大的努力加快之時,卻沒想到還是遲了一步。

地道只建了一段,最多只能讓一個人容身,里頭的存糧,也只夠一個人三天的份量。

夏羿望向地道通口,不顧妻子疼惜兒子的眼光,直接轉向管家,下令著︰「你帶著你兒子勉強擠進去吧,一旦過了火勢,兩人便可逃過一劫。」

避家蒼涼一笑,盡避生死攸關,依是面不改色。「我若是貪生怕死,就不會拼命爬進來了,更何況你們夏家是我們陳家的再造恩人,而何我無以為報,現下說什麼也要護住夏家唯一的香火。」

夏夫人不禁動容,勉強發出聲音。「那就讓兩個孩子一起過去吧!」

陳河很快地否決。「地道的空間太小了,如果兩個人擠在一起,空氣可能更形稀薄,絕對撐不過一天。況且到時他們沒發現小少爺的尸體,一定會嚴加搜索,屆時他們更逃不過追殺。」

夏羿老淚一涌,雖然對陳河帶著自己的小孩爬進來時,他便巨猿知;但真正要自己的兒子替代別人而犧牲時,那段痛是宛如利刃,割得心疼痛難堪。

「不……」語聲未落,陳河已不由分說將得知事實真相而步步退後的夏羿推入地道門!

「鏗」地道門封上,臨封上之前,夏昊耳邊殘留的是陳叔的聲音。「少爺,別忘了害了大家的是你爸爸的兩位義兄,夏家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我給你的信封袋可助你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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