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知道,李隨心雖然緋聞不斷,但她出席任何場合是從不攜伴參加的,也因此媒體從來就無法猜測她的真正對象是誰。
但近來傳言她和一位男士出雙入對,早就引起了大家的好奇,每個人都想看看,是哪個男人竟可以擄獲這位驕狂美人的芳心。
所以,平常今日的出現,等于解開了謎底,但相對的也更引起了話題。
大家開始揣測,他是誰?什麼來歷?幾歲?職業是什麼?哪里人?怎麼和李隨心認識的?兩人真正的關系?……
包多的八卦疑問接踵而來。
李隨心嫵媚地笑著,在側目之中優雅地走進會場內,向集團的公關經理寒暄致意,所有人都等著她介紹平常,偏偏她就是什麼都不說,仿佛只把他當成影子,不足掛齒。
平常也不多話,他就這麼靜靜地跟在她身後,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那嚴酷的模樣,打消了許多人想上前攀談的念頭。
「你知道你成為焦點了嗎?」她趁著空檔,貼近他,仰起臉,沖著平常嬌柔一笑,低胸的V字領禮服下,渾圓的酥胸夾出一道勾魂攝魄的,那模樣,美艷得連一旁的人都看傻了眼。
但平常卻無動于衷,他只是因她的話而怔了一下。「我?」
「是啊,就是你。」唉,要勾引這個耿直的木頭果然困難重重啊!她在心里暗啐。
「我倒認為他們看的應該是妳吧!」他搖搖頭。
「我有什麼好看的?」她故意間。
「因為妳是個名人,而旦……妳穿得太少了。」他很快地瞥過她的胸口,眉峰蹙了一下。
也不知是不是流行,會場里的女人個個能露則露,但其中最夸張的,就屬李隨心,她這身禮服簡直可以用「衣不蔽體」來形容。
不但整個胸部露出大半,背後也是空蕩蕩的,薄紗刺繡半透明的裙襬下,兩只修長的腿還若隱若現,這種打扮,要是在……在……
他的思緒陡地中斷,像走在一條突然斷裂的天橋,前方一片空白。
在……什麼?在哪里?他接下來要想什麼呢?
他失神地杵著。
李隨心被他的口氣惹得一陣莞爾,這老古板,他還是有注意到她身上的衣服了嘛!畢竟是個男人……
「這樣穿不好看嗎?」她偏著頭,拋出媚眼。
「我不知道,妳喜歡就好。」他不願評論。
「難道你不喜歡?」她就是不放過他。
「為什麼問我?妳穿什麼都跟我無關。」他冷淡地回她一句。
她蹙了一下眉頭,暗怒地瞪他一眼,這可不是她要的反應。
「哼!連一句贊美的話都不會說,真是失禮。」
「好吧,那妳希望我怎麼說?」他直接問。
「就說『是,我也很喜歡,真的很漂亮……』,這些還要我教你嗎?」她沒好氣地道。
「是,我也很喜歡,真的很漂亮。」他馬上照本宣科,殊不知這樣反而更教人生氣。
「可惡,一點誠意都沒有。」她忿忿罵道。
他愕然,不懂她干嘛又發脾氣,她叫他說,他也說了,有什麼不對?
「算了,我餓了,去幫我拿點東西。」她決定先支開他,免得氣壞自己。
「是。」平常應了一聲,走向擺放著精致食物的長桌。
遠遠地看著許多人直盯著平常,她氣歸氣,還是忍不住靶到虛榮。
會場中,俊男不少,但沒有一個像平常這麼獨特,他的那份軒昂和器度,不是這些凡人能比得上的,雖然,他實在一點情調都沒有。
她正暗暗感嘆,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在她身後響起。
「妳又在玩什麼把戲了?隨心。」
她回頭一看,竟是夏宇華,愕然一笑,「咦,你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夏宇華沒有回答,視線從平常背後拉回她臉上,突兀地問︰「怎麼回事?妳怎麼會和他在一起?」
「什麼?」她一愣。
「他不是那天在『紅火』PUB追著妳不放的人嗎?」夏宇華皺著眉道。
她心一凜,沒想到夏宇華的記性這麼好,那天在「紅火」燈光昏暗,平常又匆匆來去,她還以為他不會記得。
「他……」
「那天,他一副要追殺妳的樣子,而妳也嚇得落荒而逃,不是嗎?」夏宇華听說她有了新歡,不料此刻一看,竟發現那人正是那天晚上突然冒出來的那個男子。
「那天只是個誤會……」她小心地解釋。
「誤會?」夏宇華可沒忘記她當時臉上的驚恐。
「其實我和他早就認識了,只是兩人之間有點小糾紛,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她鎮定地道。
「是嗎?」夏宇華半信半疑。
「不只如此,現在我們感情變得很好呢!」她又道。
「什麼意思?」夏宇華敏感地問。
「我喜歡他,想和他談戀愛。」她直接道。
「又來了,妳又想玩弄男人的感情了嗎?真是改不了的壞毛病……」夏宇華嘲弄地看著她。
「不,他和別的男人不一樣,我是真的想征服他……」她盯住平常,熱切地道。
夏宇華臉上閃過一絲詫異,他從沒看過她對哪個男人這麼感興趣。
「妳當心,別玩火自焚。」他警告。
「呵……」她笑了,玩火自焚?這句話對她來說太有趣了。「真要如此,那也不錯啊!」
「隨心……」他眉頭微擰。
「別替我擔心,根本沒有任何人能傷害我。」
「我是怕妳傷了自己。」他定定地看著她。
她一怔,被他的這種看輕的話語挑起了心底的倔強。「我還沒蠢到那種地步。」
「妳知道我不是那種意思……」
他忙著解釋,但她已分心地看著平常,因為有兩個女人正黏在他身邊,向他搭訕。
「好了,我得去看著我的新玩偶了,最近我可能不能常和你見面,以後再聯絡。」她丟下這句話,甩下他,頭也不回地走向平常。
夏宇華的目光看著正忙著夾取點心的平常,臉色漸漸變得陰沉,不過他沒有駐足太久,很快地轉身離去。
李隨心穿過人群,沿著窗邊想移到平常身邊,卻在角落突然被人堵住去路,她抬起頭,只見孫南榮雙手插在口袋,帶著濃濃酒味,不懷好意地擋在她面前,視線還放肆地打量著她的胸口。
「我們又見面了,李隨心,台北還真很小,不是嗎?」
「的確很小,小得令人厭煩。」她連起碼的禮貌都懶得偽裝,絲毫不掩飾對孫南榮的厭惡。
「拜妳所賜,上次害我出糗,這筆帳到現在我都忘不了。」他瞇起小眼,惡聲惡氣地靠近。
「可是我早就忘了,無關緊要的人我通常記不住。」她不閃不躲,冷冷一笑。
「妳……」他被激怒了。
「堂堂一個大力集團的少爺,竟對這種小事念念不放,心胸未免太狹窄了吧?」她繼續嘲諷。
「小事?妳當著眾人的面羞辱我,這叫小事?」他額暴青飭,怒火即將爆發。
「是你自取其辱,怎麼能怪我?」她不耐煩了。
「什麼?」
「奉勸你,回去練練膽子再來,沒種的男人是得不到女人心的。」她輕蔑地勾起嘴角。
「妳這個女人……」他臉色大變。
「我還有事,沒空听你唆,讓開。」她嫌惡地蹙了蹙眉心,想繞過他走開,但才跨一步就被攫住了手腕,拉了回去。
「我話還沒說完,妳敢走?」他咬牙,手指幾乎想擰斷她縴細的手腕。
「放手。」她怒聲警告著,瞳仁里已竄起紅焰。
「妳這賤人,憑著這張臉就想將男人踩在腳底下嗎?不給妳一點教訓妳還以為妳很了不起——」他說著陡地舉起另一只手,揮向她的臉。
但他的手還沒揮出,就被一只鐵鋏般的手中途攔劫,緊緊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