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電擊的強烈震撼嚇醒了她,她睜大迷蒙的眼楮,驚恐地大喊--
停!……停下來……
「為什麼要停?妳明明很想要……」他惻側一笑。
不要……我不要……
她拚命搖頭掙扎,最後,也不知哪來的力量,突然沖開了音帶的阻塞,驚喊出聲︰「不要--」
這一聲尖喊,把她自己嚇了一跳,她睜開雙眼,卻發現自己被羅隱猥褻的畫面都消失了,她依然安好地坐在椅子上,衣著整齊,手上甚至還拿著那朵荷花。
這是……怎麼回事?
她怔愕地呆了好幾秒,腦中一片混沌,久久無法回神。
「妳怎麼了?作了噩夢嗎?」羅隱的聲音把她從如幻似真的迷亂中拉回現實。
她霍地轉身,回頭看向羅隱,只見他正從躺椅起身,噙著嘲弄的笑意,邊向她走來邊道︰「第一次有學生在我的課堂上睡著,甚至還作了夢,妳還真不給我面子哪!」
「對不起……」她不好意思地站起,低下頭,狼狽地抓梳著頭發,滿臉尷尬。
她竟然睡著了!那麼,一切……都只是夢?
是夢……
可是,為什麼感覺會這麼真實?她的身體甚至還殘留著那份激蕩,羅隱的吻、撫模,還有氣息,都還深深印在她的感覺里……
顫抖地環抱住自己,她又驚又慌,心好亂。
「妳夢見了什麼?叫得好大聲。」他來到她面前,微傾向她,好奇地問。
「我……」她驚悚地向後退開,猛抬起頭,一對上他的眼楮,小臉卻在瞬間變得火紅。
她怎麼有臉說得出她夢見的事?那令人難堪的過程,既荒唐又無恥,她只想快點忘掉,哪里還說得出口。
「奇怪,妳還好吧?妳的臉好紅,呼吸好像也很亂……」他伸手輕踫她的臉頰。
他的指尖傳來熟悉的觸感,她想起他在夢中對她做的事,想起自己的強烈反應,不禁恐慌地揮開他的手,大聲驚呼︰「不要踫我!」
他愣了一下,滿臉詫異。
她呆了幾秒,才驚覺自己太過失禮,月兌口急道︰「很抱歉,我……我有點不舒服……」
「是嗎?那今天就到此為止,妳早點回去休息吧!」他點點頭,並未責怪她。
「是,謝謝你,那我走了……」她低下頭,不敢看他,急忙收拾皮包,匆匆走向大門。
「向宛青。」他突然叫住她。
「是?」她僵硬地轉過身。
「下次上課是下星期三下午三點,別忘了。」他提醒她。
「我知道了……再見。」她向他點了一下頭,便迫不及待地沖出大門。
他踅到門邊,盯著她倉皇離去的身影,舌尖舌忝了舌忝嘴角,慢慢勾起一抹詭異的冷笑。
向宛青也許是個極品哦!
她的唇甜美可口,她的酥胸飽滿尖挺,更重要的是她的反應清澀敏感,全身散發著濃烈的玫瑰芬芳,害他剛才差點就失控……
呵呵,逗弄她真的太有意思了,他要讓她一步步在他為她營造的夢境里沉淪,他要她為他痴狂,為他著魔,為他奉上一切。
包括她的靈魂,以及她的心。
第四章
「不--」
模糊的吶喊聲從向宛青的嘴里迸出,接著,她驚駭地睜開眼,彈跳而起,一顆心疾跳如雷鳴,久久無法平息。
她又作夢了!而且夢的都是相同的情景。
在夢里,羅隱總是站在遠處,直勾勾地看著她,看得她心慌意亂,看得她呼吸困難,他那雙深邃的眼楮,像兩泓深湖,閃爍著神秘的磁性,吸引著她,誘惑著她,在他的注視下,她總會情不自禁地向他奔去,投入他的懷抱,全果地與他熱烈擁吻纏綿,可是,就在她被吻得天旋地轉的瞬間,抱著她的羅隱竟突然變成了狐狸,對著她張開尖利的大口,朝她的胸口咬下--
每當這個時候,她就會從夢中驚醒,然後驚悸地坐到天亮。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自從上次從花屋回來,她就像著了魔一樣,天天作噩夢,那夢境就如同在花屋所做的一樣,如此逼真,即使醒來,她依舊可以感受到羅隱唇上傳來灼熱氣息,甚至他擁著她的那份力道,也還殘存在她的體內,彷佛他剛才就在她身邊……
顫抖著乎緊緊揪住自己的領口,她沖下床拉開窗簾,神經質地看著房間四周,就怕羅隱真的出現在她房里。
屋外的微曦稍微照亮了黑暗的臥室,里頭只有她一個人,哪有羅隱的影子?
吁口氣,她無力地坐回床上,整個人因之前的緊張而感到非常疲倦,說真的,她已經快受不了這種難以解釋的折磨了,雖然白天清醒時她一再告訴自己別再胡思亂想,但每到夜里,羅隱的身影就會不請自來,在她的夢里干擾她,挑逗她,害她睡不安枕,輾轉反側,驚惴不安。
到底,該怎麼做才能擺月兌這個詭異的夢魘?
她痛苦地搓揉著頭發,正巧瞥見書桌上桌歷圈起的那個日子,胸口又一陣抽緊。
一星期很快就過了,今天又到了第二次上課的時間,一想到她又得獨自面對羅隱,她的情緒就更加煩亂不安。
老實說,她怕他,怕他那種充滿某種企圖的眼神,怕他隱藏在笑臉之後的惡意,怕他身上的那股不經意流露的野氣……
包怕他的魅力!
他天生有種讓女人臣服的特質,一個眼神,一個微笑,就能讓女人掏心掏肺,意亂情迷,只要他勾勾手指,大概沒有任何女人拒絕得了他。
她不是聖人,她也知道自己多少已受了他的影響,才會一直作著噩夢,那個男人有多危險,她比誰都清楚,女人只要一接近他,就絕對無法全身而退了。
這樣不行,她最好別再去春流花屋,也別再學什麼花藝了,這個課再上下去搞不好她會先瘋掉。
為了她自己好,也為了劉志宣,她一定得離羅隱遠一點……
向宛青這樣告訴自己,決定等天亮了再打電話去給羅隱,直接告訴他她不再去上課了。
對,就是這樣,把煩心的事盡早解決,她光要應付劉家的人就已經夠累的了,沒必要再為插花這種小事增加心理負擔。
當然,這件事她也沒有必要再向劉志宣報備,否則,他一定又要問一大堆問題……
一思及劉志宣,她的情緒又急轉直下,忍不住輕輕嘆了一口氣。
這一年來,她和劉志宣在一起並不是很愉快,劉志宣喜歡干涉她的所有事,吃什麼,穿什麼,住哪里,他都要管,更得隨時向他報告她的行蹤,好像不掌握她的一切他就不安心似的。此外,她還發現,她愈不想做的事,他就愈要叫她去做,她若抗拒,他就不高興,有時還會發脾氣,她為了不破壞兩人的關系,到後來只好一一妥協,任由他安排。
像這次學插花的事也一樣,她明明說不想學,他卻非要她學不可,那種被強迫的郁悶感一次次累積下來,成為她心中始終化不去的一道陰影。
所以,這次她想借著這件事來點小小的反抗,讓劉志宣明白她也有她自己的想法,畢竟,真正的愛情不就是該兩人互相尊重嗎?
愈想愈理直氣壯,心情也豁然開朗,她給自己打氣地笑了笑,又倒回床上,打算趁著天亮前再睡一下,把過去幾天流失的精神補回來。
正當她迷迷糊糊地快睡著時,手機鈴聲卻突然響了。
她閉著眼,模索著床頭的手機,好一會兒才從枕頭下找到那支響個不停的手機,帶著濃濃的睡意應了一聲︰「喂?」
「向宛青,我是羅隱,吵到妳了嗎?」羅隱溫和而低沉的聲音從另一頭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