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的,我還得回報社交稿,再見。」
俊蓉不想再多待一秒鐘,不等大家說什麼,便急急走了出去。
項磊轉身面對鐘可霓,「可寬,你再亂說話,明天就給我滾回美國去!」說完,他追了出去。
鐘可霓驚愕的愣在當場。她從未見過項磊發這麼大的脾氣,更何況是針對她!
第六章
天色已暗,天空也飄起了細雨,濕冷又陰寒,俊蓉沒有打傘,盲目地走在華燈初上的街頭。細細回想起她和項磊認識的經過,似乎總是曲曲折折的,一點也不平順。對感情的膽怯,讓她一向小心謹慎,才會在年輕歲月中寧願讓感情空白。項磊旋風式的追求,曾使她驚懼、迷亂,卻也一步一步降人他撤下的情網,可是,為什麼他總不能讓她安心?他是大眾情人?還是拈花惹草的高手?她的付出,會不會是一種錯誤?
那個熱情亮麗的鐘可霓,是他青梅竹馬的玩伴?還是舊情人?!他們真的那麼親密了嗎?孩子?她還普經有過項磊的孩子?天啊!既然如此,為什麼項磊還要來招惹她?還是真像李姊說的,他要在每一個地方安置一個女人,以防寂寞?
俊蓉仰望天空,任細雨打在臉上,希望自己能清醒,希望雨水能治愈她的心痛。
一只手搭上她的肩膀,她驚愕地回過頭,看到一雙焦慮、深沉的眼眸。
「你全身都濕了,我送你回去。」項磊關心不已。
「不必麻煩了。你回去吧!」她冷冷地別開頭。
「俊蓉,听我說!」他扳過她的身子。
「不需要,我累了,我想回去了。」她還是不看他,怕看見他眼中的深情,怕自己再一次淪陷。她終于徹底地了解,愛情的傷痕是那麼地痛!
「你一定要听!」他大聲喊了出來,不管來往路人好奇的眼光。「慶衡和可霓是我母親朋友的小孩,我們從小就認識,幾乎是一起玩大的。我和慶衡同年,兩人很有默契,一直是最好的朋友。在異國多年,能有個談得來的同伴是奢求,所以我們感情很好。至于可霓,她就像妹妹一樣。」
「妹妹可以當接吻的學習對象?可以互相學習成人游戲?可以為你懷小孩?」她忍不住激動地問。他怎麼可以始亂終棄?
他看見她受傷的眼神,低沉地說︰「我承認我們玩得過火了,但是,那是十幾歲的事了,可霓像美國女孩一樣,早熟又開放,她熱情如火、美麗四射,同校的男孩子不知道有多少人拜倒在她的衛下。我們試著要成為親密伙伴,我幾乎要愛上她了……」
她听不下去了,掉頭想走,項磊一把抓住她。
「听我說完!俊蓉,我承認我曾為她瘋狂,但是她放浪、博愛,喜歡被祟拜,且同時擁有許多男友,我不是她唯一的男人。我也受過傷……你能了解嗎?她發現懷孕了才跑來找我,要我帶她去墮胎,我不願意,她卻威脅著要去死,沒辦法,我只好背下這個黑鍋。孩子不是我的!我和她從那時起再也沒有什麼。俊蓉,你要相信我。」
她不知道淚水何時涌上眼眶,輕聲道︰「不要故意在我面前破壞她的形象來自保。她對你還是一往情深,她心里早就認定你了,你能否認你和她的一切嗎?再說,你的過去干我什麼事?一點都不關我的事!」
「你要講理!愛情是兩情相悅的,我只要你,對于她,我根本不需要負責。愛情游戲是沒有規則的,你不能因為她的片面之詞就否定我!」項磊氣急敗壞的說。
俊蓉故作冷漠,靜默不語。
看她不作聲,他更生氣了。她那頑固的腦袋又想不開了!
「你不相信我?走!回去讓她當面跟你說清楚!」他拖著她往回走。
「不要!」她死命地掙扎,「我受的羞辱還不夠嗎?放開我!」
項磊心疼她的眼淚,二話不說地想抱住她,卻被她掙開。
這時,趙世雍出現在他們身後,「咦?俊蓉,你怎麼在這里?」
她抬頭一看是趙世雍,想也不想地立刻靠過去拉住他的手臂,「我想回去,學長,求求你送我回去。」
項磊氣得臉幾乎要變黑了。他寒著臉想拉回俊蓉,卻被趙世雍擋開。
「你別煩她,項磊!」
「我們的事你別管!」項磊口氣冷淡的說。
看見俊蓉滿臉的淚痕,趙世雍是管走了這檔事。他不管項磊的憤怒,低頭對俊蓉說︰「走,我送你回去。」
「站住!」項磊大喊。
趙世雍措著項磊,不客氣地說︰「別讓大家難看!現在在大街上,你還想讓俊蓉上報嗎?」這句話成功地止住了項磊的腳步。
「俊蓉!」他直視著她,深情地喊。
不理會項磊的呼喚,俊蓉跟著趙世雍走進他停在路旁的車子,坐了進去。她只想靜一靜,回去好好想一想。她只想避開項磊。
當車子激活,項磊跑過來一拳打在車窗上,發狂般大喊︰「俊蓉!俊蓉!你別想躲開我!」
每一字每一句都像刀刻般劃在她心口上,她垂淚地癱在椅上,任趙世雍載她離去。
但,她並沒有讓趙世雍送她回家,她怕項磊在她家樓下等她,于是在半途編個理由下車,一個人在離家不遠的一問咖啡屋里坐到深夜,腦中不知道該想什麼,空空蕩蕩,任思緒亂飄--
「小姐,很抱歉,我們要打烊了。」服務生客氣的說。
她機械式地付了錢,拖著沉重的腳步離開咖啡屋,走在鋪著紅磚的人行道上,走進了淒清的台北夜色中。
遠遠的,一輛車熄了燈,慢慢地、悄悄地跟著她。路上的行人很少,車子也沒幾輛。她蕭索的身影在寂靜的街道上顯得特別突出。那輛車逐漸地靠近她,她感覺到異狀,一回身,發現身後的車中沖出兩個蒙面男子,架著她的手臂。她驚慌地想喊救命,其中一人將一條混有奇特味道的手巾蒙住她的口鼻二瞬間,她全身癱軟,昏了過去。那兩人將她推進車內,悄然地駛離現場。
★★★
項磊前一晚在俊蓉家樓下等不到她,知道她又躲起來,存心不見他。他沒時間再多想,演唱會後天即將舉行,他得到體育館排練。俊蓉的事只好暫時擺一邊,希望她能想通。
在他對鐘可霓發了頓脾氣之後,她氣得回到飯店,不來煩他。倒是項玉嵐和鐘慶衡來探他的班,出現在演唱會排演現場,引起不小的騷動。
「項小姐,請問你退出演藝圈後,從事哪方面的工作?」
「哦,我在美國開了幾家餐館,各位若經過舊金山,可以來吃個飯,我請客。」她的熱情及笑容依舊,一點架子也沒有。
「你兒子步入演藝圈,你有什麼看法?」
「很好啊!他有這方面的天賦就讓他去發揮吧!也謝謝大家對他的照顧。」
她還是這麼多禮,讓想問尖銳問題的記者不好意思開口。
「你這次回台灣有可能上綜藝節目嗎?」
「不行了,老了,上節目太難看了。」她的幽默引來一陣笑聲。
「請問你會重返歌壇嗎?許多人都非常期待再一次聆听你演唱你的拿手歌曲呢!」
「不知道,如果有機會的話再說吧。很高興大家沒忘記我。」她雙手合十,笑著向記者們頻頻點頭。
「請間你會再和孟守龍見面嗎?」一個年輕記者提出了大家最好奇鄧遲遲不敢問的問題。
項玉嵐的表情變得無奈,心想,終究逃不開這個話題!
「你們還是那麼愛追根究柢。」像是慈母在責備孩子,她說話的口氣讓剛才發問的記者感到臉紅。「有緣的話,或許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