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有人開口,其他人也有如大夢初醒,紛紛贊嘆起來。
「是啊!速度好快。」
「真看不出來一個酒鬼也能有這麼好的武功。」有人問喻鵬飛,「喻公子,這人是什麼來歷?」
「為何他看起來一副不太愛理人的樣子?」這是很多姑娘心頭的疑問,只是教水娘先一步問了。
喻鵬飛只是一逕的望著莫言遠去的方向,嘆息的道︰「我也不知道有關他的一切,只知道酒徒莫言是個深不可測。卻又平易近人的朋友。」
若有他的幫助,何愁找不到下觀音水的人?
只可惜,莫言是個不過問世事的人。
莫言搖搖晃晃的走在往城里的路上,明知道酒瓶已空,他還是習慣性的把瓶日往嘴里一倒,最後索性甩著酒瓶子,踩著顛顛倒倒的步伐往前走。
太久沒回到陸地上,他還真有點不習慣「腳踏實地」的感覺。「酒徒莫言」是人家給他的稱號,七、八年前,他孑然一身來到江南,因為他實在太愛喝酒了,所以,人們在他的名字前加了「酒徒」兩字。
他對這個稱號挺滿意的,人家說他上輩子八成是淹死在酒缸里的一條蟲,這輩子酒癮才會這麼深,這話他听都听爛了,而且還會倒背如流,因為有個紅衣小泵娘天天在他跟前叨念,讓他想不記起來都難。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自古聖賢皆寂寞,唯有飲者留其名……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君同銷萬古愁……」
莫言哼著唯一可以背上兩句的「將進酒」,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喻鵬飛時,听他吟唱的。他听是听過,也大概了解意思,但對他而言,喝酒就是喝酒,呼咦叨叨的唱上兩句,那是女人才做的事,他只有興之所至才會唱和,例如現在…
莫言搖了搖昏沉的腦袋,他沒看錯,在這個荒郊野外,有個老頭匍匐在地上,緩緩向他爬來,染血的手拉住他長衫的下擺。
「壯…壯士救……命…」
哦喔!運氣真背。
莫言揉一揉醉意蒙朧的眸子,「剛上路就踫上死人,今天的運氣真不好。」
「壯…壯士……」老頭氣息短促,他知道自己快不行了。
「不敢當,喝!」還沒喝夠,居然打出酒鳴?莫言當自己的酒癮又犯了。「不敢當,我不是什麼壯士,我只是個酒徒而已。」
老頭提起剩余的一絲氣力,「壯士,看在我……快…死——的份……上,有件東西……呃……」
「你放心,酒徒是不會偷入東西的,頂多是偷酒。」
「不這——東西——」老頭顫抖著子掏出懷里的個小木盒。
莫言俊美的面容閃過一絲好奇,又立即恢復原來昏沉的模樣、「這麼小的盒子,想必不是用來裝酒的。」
「咳…咳——壯士,請幫我送去喻家給——」他仿佛已經听到死神的腳步聲。
「喻家?難怪我覺得你很眼熟。早說嘛?哎!喻家少主在瘦子湖上把酒言歡,不送了。嗚!早知道我就上他的船了,現在酒蟲在肚子里作怪,難過哪!」莫言懊惱的低喃,搖晃的腳步往前移了一步,卻教老人死命的拖住。
莫言挑挑眉,「喂!老兄,你這樣抱著我,我很難走路耶!」
「壯——壯士…送去給喻家…感激」
「感激這不了幾個錢,還是買酒實在——哎呀!你不用給我磕頭,我這人一向厚臉皮,你跟我磕頭,我也不會磕還給你喂!喂?」
莫言彎下腰椎了推那個朝他磕響頭的老頭。喝!莫言猛地往後一倒,跌坐在地上,酒瓶還牢牢的抓在手里。
「斷氣了?不要踫!死了還緊緊抓著我,我怎麼這麼倒楣啊?」
他無語問蒼天、此處地屬偏僻,他就是想省事才排這條路走的。莫言無奈的拿起老頭緊緊抓著的小木盒,左右看了看,然後放在異端前聞了聞,兩道劍眉立即兜攏,很快的又松開了。
「真麻煩,才出門就踫上死人,還莫名其妙的充當信差。」
莫言坐在地上撐著腦袋想了想,算了,他就好心一次,把人連同木盒一同送到喻家,這人情總可以換一壇喻老爺珍藏的竹葉青吧?
莫言奮力地將尸體扛到喻府,他渾身力氣用盡,只能癱在椅子上大口喘氣。
喻鵬飛和那幫江湖豪客聞訊趕來時,就看到莫言不顧形象的呈大字形癱倒在椅子上的模樣,眾人眼中一片錯愕。
「酒我要酒…」
喻鵬飛有趣的說︰「酒還在舟里,你要我派人去拿嗎?」
「就算你親自去,來回也要半亥傾,到時候我已經被酒蟲咬死了。」莫言有氣無力的說,樣子十分窩囊。
「那府里有……」
喻鵬飛話還沒說完,門外就先傳來一個暗器破空聲,有武功的人自然立即閃避,而喻鵬飛也機靈的往旁邊一閃,而他這一避開,直接對上暗器的就是莫言。
「不好。」他心念一動,暗器已飛過莫言鬢邊。
「什麼不好?我覺得好極了。」原本低垂著頭的莫言,隨意伸出兩根手指掐住那個「暗器」,湊到唇邊就是一口飲盡,「好!好酒,只可惜只有一口,鎖心妹妹,再來一口吧!」
眾人這才恍然,原來那」暗器」根本不是傷人的暗器,而是一只酒杯,杯中有酒,當然,此刻酒已在莫言的月復中。
「你作夢!」
隨著這聲嬌斥,眾人霍然轉身,只見門進仁立著一名女子。
那女子年約十七、八歲,一雙秀眉細致好看,一張小嘴不點而紅,如水波瀲灩的翦翦秋瞳是整張臉上最吸引人的焦點。
一身紅色的衣裳襯得她整個人生氣勃勃,美得吸引住每個人的目光。
然而,此時這名美麗的年輕女子卻非常生氣,而且氣得雙呼擦腰,有如一把熊熊烈火燒進喻家大門,目標正是那癱在椅子上的酒鬼。
「想喝酒酒就別上我家,瞧瞧你現在是什麼樣子?人不像人,狗不像狗的,居然還嚷著要酒,你丟不丟臉哪?」
莫言俊美的臉上帶著無可奈何的笑容,「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誰教我沒帶夠酒,否則說什麼也不敢來求鎖心妹妹。」
喻鎖心——喻鵬飛的寶貝妹妹冷哼了一聲,「哪來這麼多借口!酒喝了就給姑女乃女乃滾吧!別在這里丟入現眼的。」
「鎖心,怎麼可以這麼沒禮貌?」喻鵬飛忍不住斥道
「嘿嘿!別氣啊!鎖心妹妹,想要讓我走出這大們,你恐怕得多拿一些酒來。」莫言雙手撐著下巴,笑望眼前這對兄妹。
喻鎖心柳眉一揚,「還喝?死到臨頭還不知道戒酒!」
死?
喻鵬飛臉色微變,「酒中有毒?」
「是又怎麼樣?」喻鎖心朝兄長挑了挑眉,她是下了毒,而且這毒非整得這酒鬼死去活來、哭爹叫娘不可。
「哎呀!難怪我覺得肚子有些奇怪,原來是鎖心妹妹只想試毒來著。」莫言突然臉色發白,氣若游絲的道。
「呸!我警告你,別老是妹妹長、妹妹短的,我喻家的品種沒那麼差,憑你也配跟我當兄妹?下輩子吧!」喻鎖心朝他扮了個鬼臉。
「鎖心,把解藥拿出來。」喻鵬飛口氣不善的命令。
「不要!」喻鎖心嘴角噙著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慢慢踱到莫言的面前,「滋味如何呀?我的穿心斷腸散在你那裝滿酒的肚子里作怪的滋味如何?是不是讓你畢生難忘?」
「你……你……你怎麼這麼愛下毒害人?」莫言顫抖的指向燦若春花的嬌顏。
「錯,我不是愛下毒,而是愛研究毒物的習性;我也不是愛害人,是只愛害你。」她大刺刺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