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子臉色一沈,嘟著嘴道︰「沒錯,因為那天早上我又作了怪夢,夢中有個人要我警告你,叫你千萬別在當天出門,可是你根本不听,還把我當白痴!」哼!一想到他急著跟友香子出游的畫面,她又是一肚子火!
「好奇怪的夢,簡直像是有預知能力。妳……以前作過這樣的夢嗎?」
「沒有,以前根本沒有過。」晴子搖頭。「老實說,我自己也很煩惱,我不知道為什麼你一出現,我就開始作起怪夢?我可以在夢中預知你會來伊香保泡溫泉,也預知那場墜谷意外。」最令她羞赧的,是夢中那個老人一再強調她是鷹荻威未來的妻子,不過這句話她絕對不會說給他听的,省得又被他取笑。
她小心翼翼地看著鷹荻威。「你還是覺得很不可思議吧?是不是覺得我又在胡言亂語、在說謊?」
荻威坦白地承認。「我個人是不相信那些怪力亂神的事,妳的夢境的確很怪異。」也許是巧合吧,不過,有這麼詭異的巧合嗎?連他會墜崖,她都可以事先預知?嗯,這真的很怪。
聞言,晴子的小嘴噘得更高了。「我早就說過你不會相信的!你一定以為我腦筋不正常,甚至當我是白痴吧!」
荻威笑了笑。「小河豚,沒人敢把妳當白痴看。妳的火氣還真大啊,一天到晚都氣呼呼的。」
他逼向她,笑容浪蕩,火熱的氣息吹拂她的臉蛋。「我還要問妳一個很嚴肅的問題,那天晚上的風雨那麼大,山路都坍方了,只要一個不小心,就會墜崖身亡,妳為什麼肯冒著生命危險,爬下山谷去救我?說,妳是不是早就愛上我了?」
其實擭救的當天凌晨,他有過短暫的清醒。當他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一間簡陋的木屋,身邊還緊挨著一個像是無尾熊般抱住他、汲取他體溫的小丫頭時,他霎時就明白了一切--自己出車禍墜下山谷後,是這個外表凶巴巴,可心地卻柔軟善良的小丫頭來救他的。
看著晴子昏沈的睡臉,他笑了,很安心地把她摟緊,然後因體力不支,再度昏昏睡去。直到兩個鐘頭後,搜救人員終于發現小木屋,進而將他們送醫救治。
面對他如此直接的詢問,晴子羞到耳根都發紅了,支支吾吾地想擠出話來反駁。「我、我……你、你少胡言亂語啦!因為……因為你是『月之海』的客人,我、我只是不想看到客人出意外,所以……所以才--唔唔唔……」
辯解的話語全被男人吞沒,他壓住她的身體,緊捧住雪白的臉蛋,放肆又激情地吻她,吸吮她小巧的櫻唇。
緊接著,舌頭也蠻橫地深入檀口中,肆無忌憚地刺探、勾旋、汲取她的香甜,殷殷誘哄她的丁香小舌與他一起糾纏。
「嗯嗯……」晴子的雙眼蒙了,原本高漲的火氣頓時滑失得無影無蹤。
唉唉,她怎能抗拒得了他呢?他身上的男性體味彷佛帶著魔法般,絲絲縷縷地誘惑她、撩撥她,煽情的氣味充斥她的鼻端,也喚醒她的女性感官。
明明沒有喝酒,她卻覺得自己彷佛飲下了陳年的桂花釀,舌與舌糾纏的氣味是如此的迷人。
她暈了、醉了……
無法控制地,她伸出縴縴小手,著迷似地抱住他,羞澀卻堅定地回應著他的吻。
兩顆心瘋狂地撞擊,發燙的唇瓣,再也不願分開……
第七章
數日後
「來,再吃一口,啊~~」
病房內,鷹荻威一手拿調羹,一手捧著瓷碗,很認真地哄著晴子。
「我不吃了啦!」晴子摀住口。「我今天很乖,至少已經吃掉半碗藥膳粥了,這味道好苦,不吃了、不吃了~~」
「不吃不行。」荻威皺起劍眉。「伯母一大早就爬起來為妳熬炖藥膳粥呢,這里面充滿了愛心,乖,把它吃完。」
「我真的吃不下了啦,味道好苦,苦到人家舌頭都麻了……」晴子苦著臉。她也知道這碗粥充滿了母親的愛,可那恐怖的味道實在是……
窗外傳來一陣又一陣的笑聲,晴子忍不住望著窗外的絢麗櫻紅,以及在櫻花樹下喧鬧的年輕情侶,羨慕地道︰「櫻花開得好漂亮喔!八重櫻、吉野櫻都紛紛綻放,現在可是最適合賞櫻的季節呢!唉,我居然被關在病房里,還得吃那苦得要命的藥膳……」
「妳想賞花嗎?可以啊,我帶妳出去。」荻威放下瓷碗。
「真的嗎?」晴子又驚又喜。其實她的身體早就復原了,只是醫生還不準她出院,簡直快把她悶死了。「你不可以反悔喔!我要沿著長長的河堤賞櫻,你等我一下,我穿鞋子。」
她急急忙忙地下床,想找出擱在床底下的鞋,但一時之間卻找不到,急得她懊惱地喊著︰「討厭啦,我到底把鞋踢到哪里去了?」唉,真是丟臉啊,她居然連在病房里也能把自己的鞋子弄丟,真像個野丫頭。
看著她紅撲撲的臉蛋沁出薄汗,荻威笑道︰「不要管鞋子了,來,我背妳出去。」說著,他轉過身,背對晴子。
「啊?」晴子呆住了。
「快點啊!妳不是想出去賞櫻嗎?」荻威催促著。「雖然妳不是大胖子,不過應該也有四十五公斤吧?背妳可不輕松喔,再拖拖拉拉的話,我可是要反悔了。」
他要背她?真的嗎?晴子又驚又喜,紅著臉,怯怯地把小手搭上他的肩膀。
荻威一使力,便把她整個人背起來,神情愉悅地往外走。
一路上,他們遇到許多醫護人員和病患,個個都羨慕地說道︰「你們要去哪里啊?賞櫻嗎?哇,好羨慕喔!晴子,妳的男朋友好體貼呢!」
「就是啊!唉,別說背我了,我老公現在連外出都懶得牽我的手呢!嗚嗚~~好羨慕晴子喔!」
還有人調侃道︰「看來『月之海』很快就要辦喜事嘍!晴子,妳好幸運喔,遇到一個又帥、又溫柔的黃金單身漢,到時別忘了要請我們喝喜酒喔!」
眾人你一言、我一句地調侃著,晴子羞得耳根都紅了,不敢見人,干脆把小臉緊貼在鷹荻威的背部,心窩則像是藏了一壺滾燙的開水,不斷地發燙、發燙……
好羞人喔!
鷹荻威就這樣背著她,大大方方地走出醫院,朝著醫院旁的賞花河堤緩步前行。
今天的天氣很好,燻風吹來,有幾片嫣紅的花瓣落在晴子的臉上、發上,逸出淡淡的芳香。
晴子嫣然一笑,小心地把臉頰上和發上的櫻花瓣取下來,收入外套的口袋中。她知道,自己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這一天、這一刻的。在如霞似霧的緋紅櫻花燦爛盛開的季節里,他們兩人像是情侶般,緩緩地漫步在一片櫻花樹下,他還體貼地背著她。
晴子決定要把這幾片花瓣做成壓花,小心地保存著。
不過,自己會不會太重啊?住院這幾天,她每天就是拚命地吃吃吃,也沒機會消耗熱量,可能重了兩公斤呢!她不安地輕戳鷹荻威的肩膀。「喂,我會不會很重啊?」
「重--重死啦!」荻威朗聲大笑。「我現在才發現原來妳這麼重啊,我好像背著一頭小母豬在游街呢!以後我再也不敢強迫妳多吃飯了。」
晴子氣呼呼地打他。「你好可惡,居然笑我是豬!既然嫌我重,就不要背我啊!放我下來!」她掙扎著想跳下來。
「別動!」荻威卻把她按得更緊,語氣透著寵溺。「妳的身體還沒好,不準妳自己走這麼長的河堤。」
「哼,說我重的是你,不準我下來的也是你。」晴子嘀咕著,可唇畔的笑容卻泄漏了她的喜悅︰心窩暖了、甜了。她知道,他不是一個會甜言蜜語的男人,可是他卻以行動來證明他有多珍惜她、呵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