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命藥妻 第30頁

想到這一件事,他就忍不住顫抖著聲音低聲問道︰「他怎麼也沒派人來催你回去啊。」

李素月終于忍不住用關愛傻子的眼神看他了。

在這樣的眼神注視下,丁武平也很快反應過來,現在表妹和福王的關系並沒有對外公開,所以就算福王在府里想得抓心撓肺的,他也不能光明正大地找上門來。

這麼一想,丁武平就忍不住在心里幸災樂禍了起來。

「等天放晴了,我也該走了。」李素月看著密集的雨簾帶了些留戀地說。

「這還沒住幾天呢……」丁武平忍不住本噥。

李素月伸出手接過幾滴飛灑過來的雨,微微勾了勾唇,「快十天了,不短了。」

再繼續住下去,不說這府里的某些人心生不滿,就是某位王爺怕也要忍不住讓人來催她了。

早去早回什麼的,總是要面對的。

「祖母舍不得讓你離開的。」丁武平忍不住提醒她。

李素月卻是笑了笑,說道︰「天下無不散的筵席,聚散要隨緣。」說至這里她停頓了一下,表情微斂,「而且我再繼續住下去的話,這府里怕是要打起來了。」

丁武平臉色有些尷尬,表妹太聰明有時真的不是一件好事。

李素月卻像是沒發現他的尷尬似的,繼續說道︰「我不喜歡有太多功利之人的地方,住著不舒服。」

丁武平有些訕訕地跟著說︰「我也不喜歡。」

好好一個家搞得烏煙瘴氣的,大伯若不是佔了嫡長,世子之位說什麼都不會輪到他身上,也就不會由著大伯娘這樣胡作非為了。

李素月笑了一聲,笑聲在雨中听來帶著幾分愉悅。

丁武平忍不住苞著笑了,「你說要是三哥真的娶了那個遠房表妹大伯那一房會變成什麼樣啊?」

李素月伸了個懶腰,一邊掩口打呵欠一邊道︰「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丁武平搓搓自己的臉,悶悶地說了句,「你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呵。」

「算了,反正你一直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主兒。」丁武平有些認命地說,不再說大的事,轉而道︰「祖父過幾天就回京了,你真的不等他老人家回來再離開啊?」

「總有機會見的。」

丁武平想想她跟祖父的感情,也就沒再多說什麼。

在孫兒輩里祖父最疼的人其實就是小表妹,實在是她允文允武太過出類拔萃,而且其中還有著一層隱晦的對于姑姑的歉疚之情在里面。

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長廊一頭傳過來,兩人同時轉頭,就看到梅香一臉焦急之色地朝他們奔了過來。

一看她這神情,丁武平心里就是一激靈,忍不住先開口詢問,「出什麼事了?」

梅香朝自家姑娘看了一眼,又對表少爺福了福身,這才道︰「梧桐院那邊出事了,老夫人她們都過去了。」

丁武平一听就要拔腿往那趕,李素月卻直接一把將他拽了回來。

「表妹?」他一臉納悶。

李素月歪頭看他,「你過去干什麼?」

「那邊出事了。」

「後院的事跟你有什麼關系?」

一盆冷水兜頭潑下,丁武平頓時有些清醒過來,然後眼巴巴地看著自家表妹,「你說會出什麼事啊?」

李素月松開拽他的手,把玩著自己的拂塵,漫不經心地說︰「左不過那些骯髒齷齪手段罷了,有什麼好好奇的。」

他懷疑這世上就沒有能讓他家表妹花容失色的事,老這麼穩坐釣魚台,口的,看久了總有種想打她的沖動……可惜,他打不過!

「你說會是三哥嗎?」丁武平的好奇心沒有按捺太久,沒過一會兒就忍不住湊過去跟表妹小聲嘀咕。

李素月看著雨簾,神棍一般地道︰「聘則為妻,奔則妾,無媒苟合是為奸。小白花只有後兩種待遇,噴,有點兒慘。」

丁武平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一臉不敢置信地看著她問︰「不至于吧?」

李素月唇邊的笑顯得有些冷,目光不知落在什麼地方,幽幽冷冷的,「小白花太心急了,大舅母容不下她太張狂,踩了底線必是要反彈的。」

「不會吧,是大伯母?」丁武平還在震驚中。

李素月將手袈的拂塵往肩上一甩,閑庭信步一般往前走去,「臨走之前還能看場好戲,感恩。」

听著那帶著幾分奚落之意的語氣聲調,丁武平覺得大伯母要死听到了這話肯定會怒發沖冠的。

「表妹,你去哪兒?」丁武平在她身後喊。

「梧桐院。」聲音輕飄飄地從前面傳過來。

丁武平︰「……」說好的不圍觀好戲呢?

不過轉念一想他又明白了,內院的熱鬧他一個男人自然不方便圍觀,可表妹一個女眷方便啊,只要表妹知道了,他當然也會知道。

這麼一想,他忽然一點兒都不著急了,轉身慢慢悠悠地回前院去了。

第八章  退親引發的動亂(2)

另一邊,李素月也終于帶著梅香到了梧桐院。

站在院外,李素月看著匾額上的那三個題字,心情有一點兒微妙。

鳳棲梧桐,梧桐引得鳳凰來,這院名寓意很好,這院落也是當年外祖父母想拾掇出來給她的,只可惜最後沒能將她接來,反而沒多久後大舅母便將她的表佷女接來安排住了進去。

在那場婆媳、姑嫂的戰爭中,大舅母勝了,這些年她也因此很得意,可若從事情結果來看,卻不盡然。

大舅母卯足一股勁兒想教養出一個名門閨秀驚艷京城,結果搞出一場烏龍婚事來。

最讓大舅母吐血的恐怕就是小兒子迷戀上了那朵小白花,這人還沒進門,就把男人攛在了手心里,大舅母如何能忍?

矛盾一旦加深,大舅母必然會出手,所以她對于梧桐院會出事一點兒都不貲得吃驚。

對著那塊匾笑了笑,李素月邁步走進了梧桐院。

承平伯府的三房夫人都來了,丁老夫人自然也是在的,然而適齡婚嫁的姑娘一個都沒有,就連孫輩的媳婦兒也不見半個,因此李素月泰然自若,沒事人一樣走進來的時候里面的人不由得大驚。

內宅的這種骯髒事,哪里是未出閣的姑娘家能看的?

丁老夫人立刻用這個理由要讓李素月離開,程氏也跟著勸說。

「我是出家人。」李素月老神在在,不以為然地回應。

丁老夫人臉色很嚴肅,「出家人也不行。」到底是個姑娘家。

李素月抱著外祖母的胳膊輕搖,一臉央求,「外祖母……」

丁老夫人心瞬間就軟了,立場登時就不穩當,她的小阿月自小便不大撒嬌,偶爾來一次真心不忍拒絕她的要求。

「只許看,不許說話,更不許出去亂說。」最後,丁老夫人只能跟她約法三章。

李素月點頭如搗蒜,顯得特別乖巧听話。

深宅內院發生這種事,即使小白花是受害人,可事情發生在她的梧桐院,她是渾身是嘴也說不,只能被周氏指著鼻子罵不知廉恥,勾引她兒子做出這樣傷風敗俗的事。

李素月一進去听到的就是大舅母那一番義正辭嚴心痛失望的指責,她心中哂笑,不說別的,單看堂中事件的男女主角形容事情脈絡就足夠清晰明了了。

這個時候,藥性發作完,結束了一切的小白花和丁武誠各自梳洗過,站在堂上。

丁武誠整個人神清氣爽,眼角眉梢都帶著喜意,哪里有半點忐忑不安。

而小白花卻一副慘遭蹂躪,站都站不穩的虛月兌樣,眼淚啪塔啪塔地往下掉。

依著三表哥對小白花的痴迷程度,小白花根本沒必要用下藥這樣的手段,用上這等手段,簡直是自己將把柄往別人手里送,一句「無媒苟合」就能讓她失去握在手里的正妻名分,所以下藥的只能是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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