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璇,你發生了什麼事?」晴彤緊張地抓住她,「天咽!你衣衫不整又……告訴我,你是不是被、被……,’她難過得說不下去了!
「沒有!」品璇趕緊澄清,「別擔心,我沒有被強暴,我只是……’’燙紅的臉幾乎要垂到胸口,她的聲音好低,「我只是在泡溫泉時遇到一個,被強吻了。」晴彤就像她的親姐妹,兩人之間是沒有秘密的。
「什麼?怎麼會有這種事?」晴彤一听怒不可遏,氣得直站起來,「那個混賬躲在哪里?走!你帶我去找他,我非把他揪到警察局不可!這種、敗類,一定要讓他受到教訓!」
她本來就是很有正義感的,一听到好友被輕薄包是氣爆了!
「不要,晴彤,你先冷靜下來听我說。」品璇趕緊把她拉坐下來,「我、我也有錯……」回億起剛發生的事,粉頰泛起不尋常的酡紅,「我明明知道那是男女都可以進去的大眾池而不是女湯,卻還在三更半夜月兌掉衣服跳進去浸泡,听以才會……才會……」
「就算那樣,他也不能強吻你啊!那男人是瘋狗嗎?」晴彤還是氣憤難消,由品璇胸前的點點暈紅看來,那男人強吻的絕不只是她的嘴而己!
「他好像誤會我的身份了。」品璇連脖子也燙紅了,低垂的臉蛋讓人看不清她是羞憤還是羞澀,「他以為我是什麼‘藝町’的模特兒,故意躲在池子里等著獻身給他的。」
「變態!」晴彤美眸噴火,「就是有這麼自以為是的臭男人……等等,你說‘藝町’的模特兒?難道那個男人是鶴寺集團的總裁——鶴寺森介?」
「鶴寺森介?」快把臉蛋縮到衣服里的品璇終于抬起頭來,「你認識那個男人嗎?他很有名?」
她同時也想起來了,下午跟女老板聊天時,她也提到有一個大財團來這里辦活動,似乎就是鶴寺集團。
「我只是推測,不敢肯定一定是他。」晴彤嘆了口氣,「鶴寺集團是日本數一數二的大財團財力跟三菱、豐田這些大集團並駕齊驅,一舉一動都足以影響日本,甚至全亞洲的經濟。他們每年都會挑選一個模特兒拍攝商品形象廣告,在毫無預算限制的強力廣告造勢下,這些被選上的模特兒都能一夕成名、大紅大紫!標準的麻雀變鳳凰!」
晴彤接著道︰「去年他們拍攝廣告的地點就在我工作的地方——帛琉,而且還下榻在我服務的飯店,那時還造成當地的轟動!鶴寺森介也曾出現在拍攝現場,我就親眼看到當時那個模特兒使出渾身解數對他投懷送抱,殷勤得不得了。」
晴彤擔憂地看著品璇脖子上的斑斑吻痕,無言地嘆息︰「今天下午我剛進飯店就看到飯店的人忙成一團,好像要迎接什麼大人物似的,打听之下才知道鶴寺集團今年決定回創辦地——北海道來挑選便告模特兒,總裁鶴寺森介還特地由東京趕來,要下榻在‘星宿居’,所以飯店的工作人員才會這麼慎重。」
鶴寺集團?鶴寺森介?品璇茫然地搖頭,
她根本不認識這個人,也不想知道他究竟多有錢。
抽出濕紙巾胡亂地擦拭自己的脖子,天真地以為這樣就可以拭去他所遺留下的吻痕,還有那些暖昧又滾燙的記憶。
「算了,不要再提這個人了,就當我自己運氣不好,遇到瘋子。」話雖是對著晴彤說的,但卻像是在說給自己听。
「我來日本只為了一件事——取回那幅畫,拿回去燒給我母親。」想起抱憾而死的母親,頰上的嫣紅緩緩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凜冽。
晴彤憂心地道︰「拿到畫之後就快點離開這里吧,這不是你該留的地方,過去的種種只會繼續帶給你痛苦。品璇,我知道我說的這些話對你而言可能很不中听,因為我不是你,無法了解你的處境和心情,所以也沒有權利勸阻你。但,我還是想對你說幾句話——伯母已經走了,你還年輕,還有自己的日子要過,難道你要讓自己一輩子永遠困在痛苦中嗎?品璇,忘了上一代的恩恩怨怨吧,你應該努力活出屬于自己的人生。」
晴彤總覺得品璇這次來日本似乎不只是為了拿回畫那麼簡單,她好怕她會惹出什麼事來。
晴彤很了解品璇的個性,其實她就像生母汪竹馨一樣固執。只不過汪竹馨敢愛卻無法恨;而晶璇的脾氣更加激烈,敢愛又敢恨!一旦她決定要做的事,就算會兩敗俱傷,她也會不顧一切地貫徹到底!
她真的很擔心品璇這麼激烈的個性……
晶璇沉默地緊絞雙手,復雜的眼眸盯著窗外的雪白山崖,冷冷地道︰「說不恨是不可能的,我沒有辦法忘記母親這一輩子活得多麼淒涼。她用她的一生,認認真真地去愛一個男人,卻得到這麼不堪的回報!我並不期望簡誠英對我付出什麼父愛或是盡到做父親的責任,但我希望他至少能珍惜母親!明明知道她懷孕了,他卻可以狠心地將她丟棄在家鄉,而在日本另娶她人。甚至當我母親追到日本時,他也不理不睬……一直到死,他都沒有回去看我母親一眼。送來那封信是什麼意思?說穿了,他寫那封信根本不是為了安慰我母親,而是想換取自己的心安!一直到死,他考慮的還是只有他自己!」
痛苦煎熬著她,品璇的小臉青白地嚇人。
晴彤握住她發抖的手,給予她最大的力量。
品璇反握住好友的手,感謝她所傳遞的溫暖。「晴彤,我知道你很擔心我,但你放心,我沒興趣惹麻煩,一拿到畫我就立刻離開日本。」
她的確只想拿回畫,而不願跟久澤家的人有任何牽連,就連簡誠英遺囑中注明要留給她的遺產,她也不屑一顧!
「對不起,天亮之後我必須趕飛機到東京出席一場重要會議,沒辦法陪你去久澤家。」晴彤歉然地道,很遺憾自己沒法在她身邊陪伴她。
「不要這麼說,我又不是小孩子,何必去哪都需要人陪。」品璇刻意擠出輕松的微笑。
臉上維持著笑容,但品璇心底卻涌起復雜的情緒……
再過幾個小時就天亮了,而她也必須去她最不想去的地方!
久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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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澤府邸
汪品璇坐在豪華的客廳里,腰桿挺直,冷傲的小臉透著一股尊貴之氣,完全不理會僕佣們好奇的眼光和竊竊私語。
她身上穿的是一襲繪滿紫藤的友禪染和服,腰部纏著上等名古屋腰帶,頭上的發釵以及包裹美足的足袋,每一樣都來自京都百年老店,考究而典雅。
品璇的經濟來源不成問題,汪家是地方仕紳,汪竹馨是家里惟一的女孩,長輩非常疼愛
她,所以盡避身為女兒身,卻仍分到龐大的家產。她去世後舅舅將她可觀的遺產全轉到品璇名下。
她冷漠地在客廳里等候,樓上卻早因她的來訪而亂成一團——
「氣死我了!那不要臉的死丫頭竟敢找上門來,也不想想自己是個出身卑賤的私生女,有什麼資格來跟我要東西?」
久澤貴子七竅生煙地在房里走來走去,小停地咒罵,借以穩定紊亂的心情。
她很氣憤,也很心虛!
她氣憤丈夫一直到死都沒有忘記初戀的那個女人跟那小雜種;而她的心虛則是因為——她自己才是名副其實的狐狸精!
當年風度翩翩的簡誠英到日本考察業務時,即令她一見鐘情。所以,她明明知道他已經有個未婚妻,甚至已經在籌備婚禮等他回去完婚了,她還是使出各種手段橫刀奪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