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處方箋 第13頁

鈴鈴鈴——

電話聲響打破了寧靜,望著就在前方的話筒,蒔蘿內心在拔河,接或不接讓她好困擾。

來電者決計不是她朝思暮想的那個男人,那是關心她過得好不好的母親,不消多猜,她就是知道。

考慮是否接電話,實因下願母親掛心自己的病痛,她怕聲音泄露了不舒服的訊息,也怕母親的關懷挑起多日來的孤單,逼她正視豫讓刻意的忽視,勾起令她心傷的委屈……

當初嫁他是她的執意,沒人逼她,也許他對她不若其他夫妻一般噓寒問暖,她一樣心甘情願。

那麼多年她都等了,不急于這一刻的耳鬢廝磨,她真正渴求的是永遠的長相廝守。

響了半晌,鈴聲停了,蒔蘿松了口氣的同時,心頭難免漾著某種失落。

她知道母親會是很好的傾訴對象,然一旦知曉目前的狀況,很有可能找豫讓興師問罪,她不希望他誤會自己依賴心太重,將兩人的私事說給他人听。

突地,電話又響了,是心理作祟吧,蒔蘿覺得電話響得好急切這回她不假思索,慌忙地接起電話——

「喂?」

尤嘉麗劈頭就是一串擔心,「蒔蘿,你跑去哪兒了,怎麼那麼慢接電話?你嚇死媽了,媽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

「媽,我很好,你別擔心。」知道有人這麼在意著自己,蒔蘿忍不住哽咽,但她仍強迫自己忍住悲傷,「我剛去廚房倒水,電視音量有點大,所以沒听見電話在響……」

愣了愣,自己也覺不可思議,她愈來愈會說謊了,這真是一個不好的習慣,她好慚愧,居然如此欺騙著疼愛自己的至親。

「真的沒事?你的聲音听起來怪怪的,鼻音好重,不是感冒了吧?」有個體弱多病的女兒,尤嘉麗比起其他的母親還要敏感。

「沒有。」不要母親再針對她的健康問題迫問下去,蒔蘿忙著轉開話題,「媽,你們都還好嗎?」

「你還記得要關心我們啊?。不說不氣,一經提起尤嘉麗就抱怨一籮筐,「你呀,真的是有了老公就忘了娘家了!」

「人家才沒有……」蒔蘿嬌嗔的抗議,心上的苦澀其實很難忽略,忽略自己現下諷刺的處境。

「有沒有回來再說!這個周未叫豫讓送你回來,讓我和你爸看看你有沒有多長些肉,瞧瞧豫讓究竟怎麼養你的,竟然讓你婚後從不主動打電話回家。」尤嘉麗像是打翻醋壇子,吃醋的對象竟是自個兒的女婿。

沒辦法,自小依賴自己的女兒突然將心向著他人,短期之內真的頗難接受這個事實。

「媽,我不知道可不可以……」

「什麼可不可以?」

「豫大哥很忙,我怕他沒空……」她不敢事先承諾,因為丈夫的行程,為人妻的她完全無法掌握。

陡地,尤嘉麗拔尖了嗓子,「蒔蘿,你別告訴媽,到現在你還叫豫讓豫大哥?你們是夫妻了耶!」簡直荒唐!蒔蘿不懂事,豫讓該不會也忘了糾正她吧?

蒔蘿沒想到稱呼露了餡,差點泄露她與豫讓疏遠的關系,忙著澄清︰「人家一時改不了口嘛……」

「星期天又不用上班,豫讓能去哪里?」

「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啊!。她想著兩全其美之計,「還是我自己坐汁程車回去?」

婚後豫讓大半流連在外,天天都很晚回來,他在外頭做了什麼,她不知道,也不想過問,他若想讓她分享他的心情,自然會開口……因為害怕失去,她不得不有著如此樂觀的想法。

尤嘉麗听出了詭異,她似乎在逃避著什麼,「女兒,你是不是有事瞞著媽?」

心一急,蒔蘿險些岔了氣,「沒……有啊!哪……有?」

「我覺得你怪怪的,聲音怪怪的,態度也怪怪的。」不是她小題大作,女兒確實有事。「媽現在去找你,有事當面再說!」

「媽,你別來!」蒔蘿一心不讓母親發現不和諧的婚姻,卻忘了自己阻擋的慌更是人疑竇。

事情不對勁極了!「我去看你也不行嗎?還說沒事,不讓我去就表示一定有事!」這刻幾乎是確定了。

「不是的,我只是……只是……」眼見凶拼命隱瞞的婚姻真相面臨被揭穿,蒔蘿無措的淚水在眼眶泛濫成災。

「好好好,你別哭,媽不去、媽不去!」尤嘉麗拿她沒轍,她的眼淚一直是白家人的致命武器。

「媽,對不起……可是我真的沒事……」她好抱歉,這個她與豫讓的家甚至是父母出買的,無奈他們卻不能來……

不是她不孝不讓他們前來作客,而是這個家藏著太多的秘密,暴露她與豫讓之間感情不和睦的證據俯拾皆是,不要家人擔心,她只能選擇逃避。

「媽相信你沒事,你快擦干眼淚,別哭了。」安撫著女兒,尤嘉麗口是心非的說。

她怎可能相信沒事,事出必有因,這個不說,她找另一個要答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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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季又要結束,連著幾日下來,百里集團上上下下幾乎個個忙得喘不過氣。

人忙心就煩,正當豫讓忙得焦頭爛額之際,尤嘉麗的一通來電更是加重了他的悶郁,心情籠罩在沉沉的低氣壓之下。

打發了她的嘮叨與擔憂,他立刻撥了電話回家——

「你怎麼了?」未等對方出聲,豫讓立刻送上一句不耐煩的語氣,被掩飾住的是自己刻意忽視的不安。

蒔蘿好驚訝,濃濃的感動頓時盈滿心頭,說來無人相信,但這應是婚後他的第一次關心。

「豫……大哥?!」她听見自己的聲音緊張得扭曲了。

明明有著夫妻關系,為何連和自己的先生說話都會緊張?

她甚至發現每海面對他,她就要喘不過氣,因為興奮也因為惶恐。

「你是不是哪兒不舒服?」無法形容那種感覺,一听見她安好的聲音,他心上的壓力突地減輕許多。

「沒……有啊!」他一捎來問候,哪怕構不上溫柔的邊緣,卻仍足以教她偽裝的堅強崩解,心緒變得敏感而脆弱。

「你媽說有。」

「媽?」她意會不過來,睜著一對茫疑的眸子,手指頭沒有意識地抓緊抱枕的一角。

「她剛才打電話來抱怨我對你不夠關心。」指控的意味頗濃。

「我沒那樣跟她說……」蒔蘿無辜地為自己辯護,知道他誤會她了。

原來是母親打了電話紿他,礙于責任與壓力,教他逼不得已地與她說話……無法抑止失望蔓延,這層頓悟教她如同自喜悅的山巔跌至深谷,痛苦難當。

她真的不明白自己哪兒做錯了,又或怎麼惹他不悅了,他莫名的抗拒著她,只是為了討厭而討厭嗎?

倘若他真那麼討厭她,為何答應娶她?

他的矛盾感染了她,讓她一樣矛盾而困惑。

「但是她听出來了。」

「對不起,我不知道……」蒔蘿泫然欲泣道歉,那帶著責備的語調,強塞給她的罪名為不應該。她不應該遺忘本分不應該將家務事告訴別人,只因她現在已非白家女兒。

但,他當她是豫讓的妻子嗎?這一刻,她好想聲問他,一次問個清楚、求個明白,他的心里究竟如何想她?

對她,他置之不理也就算了,甚至制止了母親偶爾的問候,難道他真的想要孤立她?

「你干嘛捂著嘴巴說話?」驀地,豫讓察覺她的聲音有異,不同于平日的咬字清晰。

「沒有……」蒔蘿著實吃了一驚,他好厲害,仿佛她在電話這頭的任何舉動,都逃不過他的眼楮。

「確定沒有?」豫讓有些生氣她一再瞞騙的行徑,「我還有事情要忙,沒空陪你玩猜謎游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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