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和寄遠哥沒有……」
天綠老人截走她的話,「所以我才說這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男人醋壇子的最佳表征就是故意渲染你和別的男人之間的曖昧關系!不過他會這麼可惡,其實也是情有可原,想想他會義無反顧的下此毒,一定是賭上了對你的信任和他的一顆心。」
「我……」芷馡終于明白他的用心良苦,頓覺心疼不已。她明白自己已完全擁有他,包括他那顆不安定又從不肯言明的心。
他是因為失望、傷痛欲絕,所以才想趕她走?
「三天後解釋給他听吧。」雖然他已經知道了。天綠老人走至窗欞邊望出去,一片皚白的雪地上跪著一個男人。
來得還真快!
芷馡順著他的視線,「楚倒!」
看她一副蠢蠢欲動的樣子,天綠老人暗嘆了第三聲,女人就是心軟得可以!
「三天後方可以放他進來。」
「可是……」外面很冷,他一定會受不了的。
她不過一靠近窗邊,他的雙眼穿透而出的熱力,無聲地包圍住她,她看到他張嘴欲言,臉上全是愧疚……往昔他是那般驕傲囂張、狂放不羈,而今他卻為了她變成今天這副卑屈的姿態……她于心何忍!
「他在天山待了幾年,又練得一身的好工夫,不會有事的。若是輕而易舉就放他進來,我這身內力不就施展得一點代價都沒有?」天綠老人交代著,然後走到內室去換了一身衣服,出來後的老者,連芷馡都認不出來了。
「三天後將這顆藥丸給他吃,在雪地里待太久,可能會染上雪毒。」
說罷,他便大搖大擺的走出御寒的木屋,走過驚愕的楚御面前時,調笑的道了「兔崽子,有空多看看天上的星星!」
***
楚御無法相信他听到了什麼──有空多看看天上的星星!?
為什麼這句話他會如此熟悉,因為九年多前他在山莊就听過那麼一次!
懊死,原來那個自稱鐵口直斷的老者就是他該死的師父偽裝的!他居然被愚弄了那麼多年才知曉事情的真相!
莫怪那個老人會知道他的姻緣,試問這天底下有多少事情是天綠老人所不知道的?
「阿御……」
「小馡?你怎麼出來了,趕快進屋去!」楚御一回神,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那抹粉藕色身影,既驚喜又不舍得。
「我們一起進去。」芷馡拍下他身上的雪花,可是新降的雪很快又覆上,她索性將自己的傘傍他當遮蔽。
「你在干什麼,傘你遮就好,我沒關系。你有身孕,不能再出差錯了!」
見她如此,楚御的心更加擰痛,誓必挽救他那顆硬生生被他砸碎的心,不惜任何代價。
再多的自責、再多的愧疚,也挽不回他傷她的殘忍話語,但無論得花多少的心思努力,他一定要再贏回她的心!
他疏忽了他們合歡之後,她可能會懷有身孕,而他的解藥只能解母體的毒性,一旦摻了毒性的血液輸送至胎兒身上,小孩極有可能活不了命!
想起自己差點鑄下的大錯,他真的悔恨不休,如果不是師父及時出現,他不敢想像後果!
「你不進去,我就不進去!」芷馡鬧起脾氣。他愛她就得听她的。
「不可以。在這里跪三天不只是師父給我的懲罰,也是我對你的歉疚,我會跪至你原諒我的那一刻。」
「我已經原諒你了……」芷馡又恢復小女孩的羞澀。她是第一次听到他說這麼溫柔深情的話呢。
她知道鏡子一旦摔碎,再巧妙的匠人也無法消除鏡面上的裂痕,心一旦被打碎,事後的彌補不過足粉飾太平,傷口永遠會隱隱作疼,除非一開始的傷害為的就是愛……「而且天綠老人已經走遠了,他不會知道你沒跪三天的。」她本來就打算等老者一走,立刻來接他進去煨暖炕的。
「你不想懲罰我對你的傷害嗎?」楚御晦暗的眼頓時熠熠生輝,為她的寬容大量。
他沉穩的呼吸像海潮般牽引著芷馡的心跳,而深陷的眼窩又像漩渦,強烈的拖曳著她的思緒,看著看著,她居然發現他長得似乎愈來愈好看了。
「可是我只知道你的懲罰方式……要不然這樣好了,你把舌頭伸出來,讓我咬一口……」說完,頭臉也垂埋在胸前了。
楚御听了臉上的愧色更濃,「你這樣子就願意原諒我了?在我對你說了那些重話……」
「我知道你是無心的,而且天綠老人跟我說了。」
「他跟你說什麼?」他的背後汗毛突地豎直起來,很不安。
那個老頭不知如何貶損他的男性氣概與驕傲,不知跟她說了什麼,說服她不再怨他?「沒什麼。」芷馡神秘的答道,不肯多透露。
炳,他終于也有把柄在她手上了!
以後他再凶她,就拿他的嫉妒出來取笑他!
「對了,你先將這顆藥丸吞下。」她將緊握的拳頭松開,看到一顆黑色的藥丸。
「這是什麼藥?」
「解雪毒的藥。」他還來不及細問,她已將藥丸丟入他口中。
雪毒?楚御的腦子飛快的運轉,這是什麼病,他听都沒听過。
「誰給你的藥?」
「天綠老人啊!」她一臉的感撽,「他說你在雪地太久,會染上雪毒,要我記得將藥給你服下。」
「根本沒有雪毒……」楚御話未說完,就感覺陡地發熱,接著……他的那兒居然鼓脹了起來!
頓時,他明白自己又被作弄了!
不知道那老頭下了多大的劑量,竟有辦法讓他在短短的瞬間充沛!
「小馡,你還是先進去吧,外頭天寒地凍,你的身體狀況會捱不住。」看來他得認命的待在雪地里降溫了。
「阿御,為什麼你的臉那麼紅?」
「沒事……」
「你是不是跪久了,腳不舒服?」芷馡趕緊向前想扶起他,胸部不經意地拂道他的手臂,害得他的呼吸霎時一窒。
「小馡,你確定自己原諒我了?」
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麼所有準備的解釋與他的誠心,明天他會一並讓他听清楚、看明白,但現在為了她的身體著想與他的,他恐怕沒辦法。
他得盡快送她回木屋中。
「你還這麼問我?」她不依的嗔道,「要不我為何要心疼你跪在漫天飛雪當中?」
楚御吐出了一口長氣,「我的腳不礙事,倒是另外一個地方非常不舒服,從你走後就開始不舒服了。」
「不舒服!哪兒?」芷馡緊張的看著他,四處模探他的身體。
「是這兒不舒服……」他拉著她的手往下移,黑眸更添幾抹邪味,「你怎麼每個地方都照顧到了,卻獨漏它呢?」
「為什麼……」芷馡顯然為它瞬間茁壯的速度而駭然。
「師父對我下了藥。」他苦笑。
「那……」她該說什麼呀?怎麼辦,她的心跳好快……「我們進去吃包子吧,里頭有你愛吃的豆沙包!」她胡亂塞了一句話來填充眼前的岑寂。
「那包子肯定不錯吃,但我更想吃你胸前那兩團軟綿豐腴的……」
「你……羞羞臉!」芷馡看到他膠著在自己胸前的視線,將傘扔給他,難為情的轉身即往木屋跑。
「小馡,小心,你的肚子里還有一個孩子哪!」她一奔跑,楚倒立刻站直身子追了過去,一把橫抱起她。
「你嚇死我了!」
「都嘛是你說那種話,人家會不好意思的……」還怪她,他才嚇死她了!
「哦,原來你也會不好意思啊,我一直不知道呢!」楚御有趣的調侃。承認心意後,抱著她的感覺更加厚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