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兒不要緊,就讓夫人和小娟針對我來吧,我喜歡為二天人做事,就如二天人迎合少爺一樣的心情,只是如果少爺能發覺你的心意,那該有多好!」
丫鬟的話又何嘗不是詠眉的肺腑,但走到今天,她已難忍自憐了。
「蘭兒,你知道嗎,我的希望已變為奢望了,再過不久,它會成為絕望,我想我是永遠等不到那一天的……」
收拾了針線,她和衣上床,閉起了眼楮,天真的以為這樣就能關掉所有的情緒,不再哀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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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少爺,你帶萍兒去哪兒啊?」一個嬌媚的聲音跟著冉惎的腳步,沒忘撒嬌的邊說。
冉惎不理會她的喋喋不休,目的地確定的沿著長廊直走。
「少爺。」就快被瞌睡蟲成功襲擊的阿多,見著了主子連忙的打起精神。
「怎麼是你在這里,你在二夫人的房外做什麼?」
「回少爺,因為蘭兒被夫人叫去做事了,所以她拜托奴才來幫忙顧著,等二夫人洗完澡,好抬水去倒掉。」
「二夫人在里頭洗澡?她知道你在外邊守著?」冉惎恙怒,頰上的肌肉跳動著。
「是……」阿多再一次被少爺說話的口氣嚇呆了。
「冉少爺,什麼二夫人啊,你不是帶萍兒來你的房間嗎?」
萍兒不曉得眼前男人的脾氣已達沸點,仍慢吞吞又風韻十足的抬頭向他微笑,把手掌滑到他的衣里,性感的撫摩,完全無視家丁的存在。
她聲音低沉,眼神火熱,向他施展媚術魅惑。
「不要多問,我只要知道你想不想玩刺激一點的?」噬人的心火蒙蔽住冉惎的理智,他全身的細胞都因憤怒而狂吼。
朝他拋了個勾魂的眼神,萍兒誘惑的說︰「冉少爺怎麼說怎麼是,你好久沒找萍兒了,萍兒定當全力配合。」
「那進去吧!」冉惎推開房門,讓迎春閣的紅牌妓女走進詠眉的房間。
「少爺,二夫人在洗澡……」以為少爺忘了,阿多忍不住的提醒。
他見過萍兒姑娘,知道她與少爺的關系,也曉得此刻他們在一起會做什麼事,但令他不解的是,以往少爺不曾帶任何一位妓女回府里,為什麼今天會反常,且還帶來二夫人的房間?
冉惎以一個冰冷的眼神睨著他,「我做什麼事毋須你多嘴,你給我站在這里等著,說不定等會兒我會需要你出面來阻止某個人滔滔不絕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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詠眉坐在木桶里,放松的享受洗澡的樂趣。
水非常熱,蒸氣薰了她一身汗,感覺卻很舒服,她滿足的嘆息了聲。
「冉少爺,那是……」
進房的萍兒沒預料房間內會有人,被波濺的水聲、女人的嘆息聲,還有屏風後的身影給嚇了一跳。
「閉嘴!」看到房內的景象,冉惎心中翻騰的怒氣直掙扎著要找發泄的出口。
他知道那個女人正在屏風後頭無畏、沒有顧忌的洗著澡,因為雖然有屏風擋著,但她背後黯淡的燭光仍將她舉手投足間的輪廓映照出來。
此時,她正站起身,一腳抬在浴盆邊,一邊慵懶地擦拭著勻稱的大腿——「我認為你吹熄燭火比較好!」他繞到屏風後頭,酷冷的擠出聲音。
「爺?!」詠眉不知冉惎何時進來,沒有預警的她慌得忙將抬起的腳縮回,整個人重新窩入水中。
「街上那些男人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你還嫌不夠嗎?連我冉府的家丁也想勾引?」
詠眉被指罵的茫無頭緒,「我沒有只……」
「連有人進來都不曉得?!只有一個說法可以解釋,這個進門的人即是你所等待的!」冉惎咆哮的控訴令人毛骨悚然。
「點著蠟燭在屏風後洗澡,我不相信你不知道燭光會映出你的身影給另一頭的人看到?」
「我真的不知道……」
「是嗎,一個女人洗澡時請個男奴僕守著,你這不是故意在挑逗他的忍耐力嗎?」火光在冉惎冷峻、邪魔般的五官投下粗獷的陰影,眼眸燃燒著一分冷漠而詭譎的深沉。
詠眉感到眼眶一陣酸澀,連忙閉上,焰在她腦海中的是一連串可怕的誤會、指控,使她的心因為更大的痛楚而緊縮起來。
「可是門是關著的……」
「你覺得一個男人在勃發時,一扇門擋得住他嗎?」冉惎的話語帶著冷鋒,傲慢的譏嘲,他牢牢地握住她的手臂扭轉。
「我是爺的女人,阿多不敢對我有非分之想的……」詠眉已經厭煩去承受他的種種侮辱、他的鄙視,為何他仍輕待她如糞土?
「你就這麼有把握,這麼相信男人的人格?」不知掛在她眼角的水珠是什麼,水或淚?但一層防御的外殼在冉惎的心中凝聚而成,將他可能產生的任何一絲憐憫之情都推擠出去。
「你只會利用自己的眼淚、紅唇和美貌做為達到目的的武器,我想問你,阿多在你掙錢的計劃中,到底可以提供給你什麼樣的好處?」
「爺——」宛如無數的利刀戳痛她的心,詠眉睜開了眼,知道這些日子來一切的努力仍是枉然。
「詠眉想問爺,若是不點蠟燭,我要怎麼洗澡,該怎麼穿衣服?」
一波波的失望直透脊骨,而原本已戰栗的神經抖動得更加厲害。
她的問題像摔在冉惎臉上的冰水,潑醒他一些事情的常理,但他的眼楮仍懷疑的想在她臉上找尋詭計的痕跡。
最後,憤怒仍戰勝了理性。
他強行拉她離開浴桶,「你不用穿衣服,我介紹個女人給你認識!」
「冉少爺,這個女人是……」听著屏風後的爭執,萍兒終于等到兩人走出來了。
其實她的腦子已經在剛才恢復正常運轉了,她想起了冉惎曾在三個月前納了個妾,一個沒人見過的女人。
而這會兒,可想而知,家丁口中的二夫人,即是眼前這位顯然不受寵的小妾了。
「萍兒,見過我的小妾嗎,你覺得她的身材好否?」
「爺,不要……我求你——讓我穿衣服……」發現屋內仍有外人,羞愧教詠眉用力想掙月兌他的鉗制,幾乎整個人癱軟在地上。
她自由的一只手,慌張失措的想遮掩自己的赤果。
見過世面的萍兒,知道冉惎臉上的憤怒,她順勢的批評道︰「冉二夫人的身材不怎麼樣嘛,听說你是嫁來幫冉少爺生小孩的是嗎?可是你瘦得像柴板,小孩在你肚子里真的活得下去嗎?依我看也得像我這種身材,生出來的小孩才會健康嘛!」
她自大的露出那壯觀得不像話的胸部,活月兌便是個波大無腦的大女乃妹。
詠眉見狀,所有在冉惎面前偽裝出來的勇氣,一下子就像雨水里的糖一樣融掉了。冷空氣冰涼的觸角攫住了她,讓她從外冷到心里。她背對著身子,像個沒有意識的傀儡開始穿起衣服。
如果冉惎喜歡的類型是這種豐腴的女人,她是永遠也不可能吃成那樣的……她的視若無睹、平靜淡漠,在冉惎的胸中造成一陣新的情緒激動,他強迫她轉過頭,「我要你看著我們,听到沒有?」
「爺,你把萍兒姑娘帶回來,夫人知道會不高興的……」
為什麼——冉惎氣憤的看著她的冷淡,「該生氣的人是你吧,我帶個妓女來你的房間,你不吃醋嗎?」
他放開手上的兩陀肉,突然覺得自己的兩手像沾滿了油膩。
「詠眉沒有資格吃醋,是我身材比不上萍兒姑娘,都怪我怎麼吃都這麼瘦,讓爺嫌棄……」心不是早冷了嗎,為什麼她的淚沒一起干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