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絲愁零飄飄,涼風任性拂拂,過快的車速教她緊摟唐少守的腰,十指交纏,就怕一個不小心被甩出去。
她不懂,為什麼他總是要破壞她好不容易才擁有的平靜?
她都離他遠遠的,平行的兩人明明沒有了交集,他為什麼又要來亂她一池春水?
他一直都在欺負她,只會欺負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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蟬聲綿綿,酷暑難耐,今年九月,七歲的任家雨正式進入私立小學,頭一天上課,女老師替全班二十六位同學分配座位。
站在講台前,綁著公主頭的任家雨圓胖的小臉目光直直的盯著離自己不遠的背影。
她見過那個小男生,他家大得跟城堡一樣,跟舅舅家是同一社區。
「任家雨?」
「有。」听見老師喊她,任家雨連忙舉手。
「你坐那邊的位子。」老師指著教室左邊第三排靠走廊的位子。
她走到老師指定的位子去,坐定後,目光不由自主的又移向依舊站在講台上的唐少守,不知道他會被分配那個位子。
直到全部的學生按序的坐好位子後,講台上只剩下唐少守。
「唐少守,你去坐任家雨隔壁的位子。」
等了老半天,唐少守動都不動,俊俏的小臉盡是別扭。
「唐少守?」
「我不要跟她坐。」
「為什麼不要?」女老師愣了愣問︰「你們不是鄰居嗎?」
「才不是。」
「為什麼不跟任家雨坐?」
「我討厭她!」
女老師一听他過份的話,再看看任家雨小臉垂下,心生不舍的命令著︰「唐少守,馬上去任家雨隔壁的位子坐下,否則老師馬上打電話請你父母過來。」
好半晌,或許是老師的話奏效了,唐少守雖是不情願,卻也只能走向座位,「愛哭鬼。」唐少守生氣的罵她。
被罵的任家雨睜著無辜又受傷的眼楮看著唐少守,天真幼小的心靈不明白唐少守為什麼不喜歡她。
唐少守見她依舊低頭,小臉傲傲哼著︰「不準跟我說話。」俊俏的小臉突地轉過來,認真的警告她︰「不然我就把你的課本撕了,再把你的書包丟進垃圾筒。」
不久前,父母為了犯有先天心髒病的弟弟不得不接受醫生的勸解飛到美國接受開刀手術,又怕沒有多余的心力照顧尚是年幼的她,不得已只有將她寄養在舅舅家,面對家人遠去,舅舅家的陌生,現在又受了唐少守的委屈,再也忍不住哇地一聲,傷心的趴在桌子上哭了,任憑老師怎麼安慰,如泄洪般的淚水就是止不住。
那天,唐少守被女老師罰站教室一節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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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少守討厭她,可他們卻同班了六年,因此安靜乖巧的任家雨成了唐少守無故欺負的對像,只要他少爺脾氣一來,任家雨就成了無辜的受害者。
她明白唐少守是因為不喜歡她才故意欺負她、孤立她、刁難她,無能為力的她只能以沉默拉開與唐少守的距離。
同學都怕惹他生氣,雖然同情她的遭遇,卻沒有人敢伸出援手幫她,原本是小朋友最無憂無慮的童年,因為唐少守的惡勢力,任家雨的童年除了孤單還是孤單。
全班除了幾位新生,其余的全是國小直升,這些學生早就知道唐少守對任家雨的厭惡,眾人心知肚明,與她形同陌路,劃清界線。
柄中開學第一天……
「我不是叫你別進這里的國中部嗎?」
唐少守手掌用力拍向她的桌子,過大的聲響嚇著全班,全班噤若寒蟬不敢出聲,只見任家雨默默的拿出課本,她沒出聲,也沒看唐少守,為此惱得唐少守粗魯的奪過她手中的數學課本,「為什麼不說話?」一惱火,唐少守忿而將她的書本擲向窗外。
「我的課本……」
「唐少守,你怎麼可以亂丟別人的課本?」
坐她隔壁的女生是新進國中部的新生,她不懂唐少守與任家雨的恩怨,只覺得他粗蠻得不講道理。
「你想幫她出氣?」誰知唐少守大少爺脾氣一來,掃過那女生的書包,忿而投進垃圾筒里,這突來的惡霸舉動驚得那女生呆若木雞。
「你、你怎麼可以?」
唐少守冷眼睇向那女生、「這是在警告你,若是想順利念完三年國中,最好少管閑事!」
那女生在唐少守的忿視下沉默,轉頭看安靜乖巧的任家雨,她不懂,任家雨為什麼會惹上唐少守,還被他欺負得這麼慘。
好半響,唐少守對全班發出警告︰「你們最好離任家雨遠一點!」這話一字一字敲進任家雨心坎里,刺得她胸口泛疼。
同學們面面相覷,都明白得罪不起唐少守,他父親是學校學生會的委員會長,每年不定期捐款的數目教人咂舌,大少爺的他不爽任家雨,那麼想要在這所學校平順的念完三年園中,最好是別跟他作對。
童年的孤單在青澀的國中時期並沒有停止,還繼續漫延。
弟弟的手術進行的並不順利,為此她父母又听從醫生的話,陪弟弟在美國某處的鄉下靜養身子,怕父母擔心她,任家雨早熟的只敢將被欺負的事放在心里,懂事的她讓父母以為,台灣的她天天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直到那天,全校一年一度的國際標準舞蹈開始展開排練,為得是學期末的同歡舞會,所有學生無不興奮期待。
任家雨自然也滿心期待,只是,她的希望落空,因為唐少守連這一點小小的願望都不成全她。
午後的大雨,敲響初夏的第一聲雷,急雨狂下,烏雲密布,天空驟暗,全班沒人理會突來的大雷雨,全都聚精會神的看著講台,班長正宣布每個人練舞時的舞伴。
任家雨也是靜靜的等著,可惜,她等了又等,當全部同學都找到舞伴時,班長尷尬的站在講台上看她。
當第二聲巨雷敲破時,她听到班長這麼說︰「任家雨,你沒有舞伴耶?」
沒有舞伴?疑惑寫在她臉上。
驀地心緒一轉,她的視線看向唐少守,他抱胸坐在位子。
「任家雨不參加。」
還沒從狀況中回過神,唐少守已經代她回答了,教她難以置信的是,班長竟然也無視她的意願,附和點頭︰「那從明天開始,全班同學放學後到體育館練習舞步,報告完畢。」
從頭到尾,沒有她說話的余地,見班長走回座位,忍不住心里的委屈及同學的同情目光,不管現在是不是上課時間,起身就往教室外跑去。
跑到樓梯轉角,身子被沉沉力道扯住,唐少守憤怒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說過了,只要你再跟我同班,我就要你沒好日子過。」見她跑出教室,他追了出來。
「你怎麼可以這麼過份?」
「是你自找的,怨不得我。」視線故意避開她含淚目光︰「誰叫你要陰魂不散的跟著我,是你的錯!」
被扯住的手臂泛疼,想要掙開卻被他往上一扯,俊秀的臉冷峻不悅。
「是舅舅要我念這里的國中,我沒有纏著你。」受她父母所托,舅舅跟舅媽待她猶如親生女兒,總想要將最好的給她,才會送她進這所國中,卻沒想到礙著了唐少守,教他再次逮到機會欺負她。
「哼,你最好回去告訴你舅舅,叫他以後少來我家巴結我父母!」
每次見到她舅舅,唐少守看了就有氣,不是掉頭上樓就是悶不吭聲的弄僵氣氛,以為這麼一來,她舅舅就不會再厚臉皮到家里,沒想到他來得更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