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寵 第18頁

「沒什麼。」辛芥藍搖頭,「現在你驗收了,滿意你的成果嗎?」

「不滿意,你再這樣下去,遲早會再住院。」封靖江一想起當時她死白的容顏,心就一揪。

「我也不想住院,更不想吃醫院難吃的伙食。」辛芥藍小口小口的喝粥,感覺胃因而舒開,暖意透入血液流向四肢。

「那就好好照顧自己呀!」封靖江很懷疑辛芥藍平常吃些什麼。

「在你出現之前我一直都很好,要不是拿錯行李,我也不會每次見你就發脾氣。不過你不見一個星期,我竟然會想念你,這真是天大的怪事,明明你這麼討人厭,我竟然還會……」

「原來是我害你胃痛加重?」封靖江只听清楚她說的第一句話,知道她沒有嘲弄的意思,不知為何竟覺得好窩心。

「怪了。」辛芥藍突然偏首打量坐在對面的封靖江。

「為什麼這麼看我?」封靖江也喝著粥,察覺辛芥藍的怪異目光,挑眉問道。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具攻擊力了?」這樣的封靖江讓她有些窮於應對。

「難道你希望我再把你氣到住院?」封靖江啼笑皆非的反問,看著辛芥藍,回想適才她坐在愛車「Akiko」裏的那一幕競無一絲突兀,好似她天生便該坐在他身邊一樣。

天生?是啊……就像她是「Akiko」另一個主人似的……

「沒。」辛芥藍不安地拿著湯匙舀粥,一雙秀眉攏起,「只是我們兜在一起該是吵翻天,不該這麼和平的,這樣真的很怪……」

「怪在哪裏?」此刻所有針對辛芥藍而生的怪異感覺,都被他歸納為想「收納」她為自己「收藏品」的一種渴望。

他很久沒有這種心情了,自從初出社會對「Akiko」一見鍾情後,他便未再動過凡心,而今事隔多年……

第八章

「Akiko是誰?」辛芥藍的問話突然插進封靖江的思緒裏。

「啊?」他一頭霧水地看著她。

「Akiko,你剛剛口裏叫的名字。」

「我的愛車,我買了她快十年,性能還是一樣好。」說起Akiko,封靖江瞼上浮現夢幻的笑意。

「你幫你的車子取名字?」這是辛芥藍繼John後听見的第二個名字。

「對。」封靖江點頭。

「你該不會幫你的東西都取了名字吧?」辛芥藍此刻的心情只能用頭皮發麻來形容。

「我親近、鍾愛的東西才會取名字。」封靖江微揚眉,似笑非笑的看著她。「芥藍菜。」

「嗯?」辛芥藍沒有听出封靖江話間的深意,她思索著一個擁有什麼樣癖好的人會替自己的東西取名字。

「芥藍菜也是。」封靖江強調。

沒有濃妝與禮服烘托,亦無美麗的燈光與場合陪襯,眼前的辛芥藍是真實活在世界上的人,不是那些每日出入慈善晚會、社交場合的富家女。

她很真實,能夠觸模,並非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的觀賞活動衣架。

「哦。」辛芥藍仍沒听出來,思考良久才問道︰「你有戀物癖?」

「我比較prefer『戀舊』這個名詞。」封靖江不喜歡自辛芥藍口中听見「戀物癖」一詞,見她綰得整齊的頭發有幾絲垂落,於是自然地抬手替她撩開。

「哦……」辛芥藍頷首,沒有拒絕他的動作,「我沒有听過有關於你有戀物……戀舊這項喜好的新聞。」

事實上,自辛起耀夸耀過封靖江的「事跡」後,她曾上網查過關於他的新聞,那些周刊雜志連他的身高、三圍都查得一清二楚,卻唯獨遺漏他的嗜好。

「很奇怪嗎?」封靖江見辛芥藍怪異的神情,不由得問。

「原先很難忍受,但現在……嗯……」辛芥藍含糊其詞,刻意不讓封靖江听得明白,「並讓的事,我們都差不多處理好了,接下來只等向媒體公開。」

「這得等泱奇回來。」封靖江現在不想談公事,他馬上轉移話題,「泱奇在新加坡如何?」

「快被煩死了。」辛芥藍三天前才同他通過越洋電話。

她解開綰著的頭發,發絲隨之散落,她輕輕晃頭,將散落的頭發再次理好重新綰起,動作一氣呵成,讓封靖江看呆了。

他情不自禁地伸手解下她才剛綰好的頭發,微鬈的發絲披垂王肩,辛芥藍吃驚地看著他。

「啊,抱歉,我……」封靖江這才發現自己心隨意動地解開她的頭發,只因他想再看一次她綰發的動作。

「你怎麼了?」辛芥藍伸手向他討回發飾。

「沒有,我……」封靖江困窘地將發飾置於辛芥藍攤開的掌心,兩人無可避免地有肢體上的接觸,同時一震,四目相對,皆無法成言,好似有什麼早已在心底成長茁壯一直未曾發覺,此時察覺,卻辨不出是什麼。

久久,辛芥藍才輕咳兩聲,拿過發飾綰好頭發,接續原來的話題。「由於他表明中立立場,因此兩方人馬都在拉攏他手上的股權,他沒想到自己手上那一丁點持股竟成了董事會中的決策點。」

那5%的持股還是水傾染月兌離水家時轉讓給水泱奇的,他根本不想要,因此也未曾關心過;只是現在支持與反對水逸靈的兩方持股拉距不分上下,水泱奇無辜地被拉進漩渦,至今未能離開。

封靖江喟嘆一聲,他開始有戴著避雷針被雷砸到的感覺了,但他不確定……或者該說,不敢確定。

「水家在水逸靈不在的這幾年大不如前,她回來掌理,對水家不失為一件好事。』

封靖江腦中突然閃過一道靈光,他盯著辛芥藍瞧。辛芥藍是水泱奇的表妹,先前封靖江沒有多想,現下突然想起新加坡有個辛家……

「也許吧,不過對佔住原有位置、吃肥自己的人來說,水逸靈回來絕不是一件好事。」辛芥藍對水家的內斗沒興趣,反正他們斗死,倒讓辛家得利。

商場便是如此,有人沒落、有人因此得利壯大,瞬息萬變,一旦不變便會被淹汰,然而過度的求變又容易傾倒。

因此,懂得掌握變與不變的平衡,他們才能生存下來,可惜大多數人一旦陷入某個極端便會走下出來,唯有將之全數毀滅,才有重生的可能。

她唯一擔心的人只有水泱奇,生怕他無法全身而退。

「你倒挺了解的。」封靖江試探的問︰「你跟泱奇是表兄妹,那你跟水家的關系是?」

「我跟水家沒有直接的關系。」辛芥藍笑了笑,身為姻親,她只承認水泱奇與水傾染是水家人,其他的人都只是姓水的外家人。「我也是新加坡人,不過我待在台灣跟美國的時間比較多。」

即使她姓辛,但是她的生活就像個普通人,小時候她為此感到過不平,但長大後反而慶幸自己的平凡。

那麼,平凡的她,能否渴求愛情的降臨?而當愛情來到時,又是怎樣的景況呢?辛芥藍不知道,她發現自己竟開始胡思亂想。

「別談我了,你呢?」

「我?」封靖江指著自己,沒想到辛芥藍對他有興趣,向來她都是對他不假辭令、又凶又罵的。

「對。」辛芥藍不解他的驚訝。

「我是華僑,十歲時收養我的養父母全家移民美國,本來沒有孩子的他們,收養了我後突然蹦出弟妹來,不過他們對我還是很好,至少供我上完高中,之後我工作兩年,存夠錢後進大學念書,一畢業就被網羅到台灣來當執行長。」封靖江快速且精簡的「報告」完自己的經歷。

「你好幸運。」能有這樣機運的人不多,懂得把握與持續進步的人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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